第五十章

/>     「未来你们也许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或统率一支军队的将领，要早点学会这些事情，毕竟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已经很疲累的队员们中弥漫着不安和焦虑的气息，还挟杂着细碎的耳语，不少人以为队长可能是因应战争，想增加训练的份量，觉得那样的话实在叫人吃不消。

    「那么就到此为止，大家去吃饭吧！」穆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其他人也跟着起身。

    从剑士开始资格的进阶就变得困难许多，所以有许多人一直停留在剑士的阶段无法升级，才十六岁的安迪被认定有剑客等级的实力，这让不少更资深、年长却还只有剑士资格的队员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穆手上尖端包着布的练习用长枪被红色墨水浸透，而其他人手上的长枪则沾着白漆，双方分列场地两边。

    「在战场上背对着敌人，就等于把性命交到对方手上，你们刚才有多少人是背对着我被击中的？你们有人在退场之前看到我的背吗？」

    「在比试之前我先说明一下，这次的对打当有人击中我或所有人都退场就结束，被击中或是手中武器脱手就得退场，第一个击中我的人可以得到五枚金币的奖赏。」说时穆取出一个钱袋在手中上下抛动，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因此穆选择用恐惧来支配下级士兵，让自己成为他们背后的巨大恐怖存在，使士兵觉得退缩会死得更惨，所以他必须在基层队员眼前表现得强大、冷酷甚至于残忍。

    「有谁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就能打败你们这么多人？」穆冷冷地问。

    「长枪不是只靠双手来运使，要能善用全身的力量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若能配合步法，枪术的威力就会倍增。」说完穆提起刚才沾有红墨水的武器，示意众人退开让他演示枪术和步法的配合。

    （原来队长是想藉这个机会提振士气，要让大家明白在战场上谁都有可能打倒强敌的。）许多人恍然大悟，甚至有被叫出队伍的人对失去这个机会感到扼腕。

    （造下最多杀业的人，往往都是由别人替他沾着满手血腥。）他以前曾这样感叹过。

    （因为队长太强而我们太弱。）有许多人在心中浮现这个答案却不敢说出口。

    以今天的比试为开端，穆准备将部属们从民间武装团体的雇佣兵转变为高效率杀戮机器的精锐军。

    其实这一章中以一敌百的战斗当初的构想是从鲸鱼族偷来的独门绝学【有些鲸鱼会几只一组吐出气泡，围出一个区域困住小鱼、小虾后轮流吞食】，然后再修改而成的。

    从头到尾在旁边观战的几十人这时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就连最相信穆能力的两名中队长在这场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认为一个人真能单挑一百多人，以致于原本应该挥旗判决的比兹也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就如大家所预料的，穆走到队伍正前方，「有剑客以上资格和准备参加剑客测试的人，全部先到旁边去看着。」他用全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说。

    「如果双方态势和实力相当，气势经常会决定胜败，像你们刚才那样都想捡便宜，如果遇上斗志高昂的敌军，就算对方实力较逊也能把你们打得溃败，一旦士兵开始逃亡，任何名将都挽回不了局势。」

    因为住宿三餐都由团里供应，所以这些基础团员的月薪不过几枚银币，平常就算加上出任务的酬劳也不会太多，五枚金币等于是他们几个月的收入。

    所以对于这件事其他人并不感到奇怪，但是少年自己却清楚，什么「家里寄放的钱」根本就是队长在胡扯。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领军的人必须能正确的判断状况，而且协调好自己部属的行动。」

    就连站着的中、小队干部也觉得惭愧，部下这么不堪一击，间接表示他们的训练能力有问题。

    「五枚金币！」许多团员兴奋地轻声念着。

    队员们层层叠叠的像一波波浪潮涌向穆，三个年轻队员冲在最前面，一息之间就冲到穆的面前，但瞬间他们胸前就各出现一个红印，受到强烈的冲击而跄踉后退。

    「你们对刚刚那场战斗有什么看法？」穆轻轻地落地后问道。

    看到底下一片鸦雀无声，穆把眼光投向站着的几十人，「你们认为呢！」

    「他们会被队长轻易击溃的原因，就跟一群绵羊打不过一头狮子是相同的道理。」比兹有点迟疑地说。

    「明白了没有。」他用严峻的眼神看着队员们说。

    枪兵们的平日训练是分开进行的，剑士资格以下的团员只能做体力锻炼和枪术基本动作练习，有剑客资格以上的人才会练习对打，这是为了避免技艺不成熟的团员在训练中受到伤害。

    「是这样吗？可是将近两百只羊，光凭体重就足够压死狮子，合起来的力量更是非同小可，为什么还是会被打败你说说看。」

    当其他人都出列之后，却还有一个人留在原地。

    对于大家的疑问，两人则说法一致地表示，安迪是朋友所托付的小孩，请穆将他训练成一名杰出的武者。

    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中人数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减少，许多人觉得自己像是在和鬼魅作战，竟忘了这是一场练习比试，开始惊恐地大叫逃窜，最后退场的十几个队员身上的红印都是在背部。

    「反过来说，就算对手兵力、态势比我们强，只要每个人都奋勇作战，当敌人被惨烈的伤亡所震慑后就会开始溃逃。」

    「在战场上代替阵亡的上级指挥是很常见的事，所以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学习比自己上一级，甚至两级干部的知识技能，以应付这种状况。」

    （这和我想的一样嘛！）底下许多团员在心里嘀咕着。

    「只有面对着敌人，才有可能战胜，所以针对这个问题，奋勇作战的有功人员当然会得到奖赏，同时也会严格要求你们的纪律，各种规定和命令都要严格执行，任何人违反规定命令、怠忽职守或怯懦退缩将会受到重惩，不仅是没有酬金和扣薪而已。」说完他抖动手臂，配剑化为长鞭袭向底侧一具练习长枪刺击用的草人靶，被鞭端匕首削断的草人头滚落地上，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很快地就已经有二十几人退场了，但更糟的情况是有许多人连敌手在哪个方向都弄不清，而造成彼此的推撞。

    三人身后别的资深团员本来还在暗笑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打算等队长被其他人缠斗得差不多再进攻，却赫然发现穆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军队的管理是以阶级、法制来推动的，和佣兵以实力、威望来号令部属不同。

    （我一定会把这些债务加上利息还清的。）走出队伍的少年咬着下唇在心中暗自发誓。

    （我们怎么可能有本事和队长对打，铁定每个都是一枪就被撂倒。）留在原地的人都这么想而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细碎的耳语变得更加嘈杂。

    当场上已经没有任何目标以后，穆才仰首充份调息，就算实力相差极大，和这种数目的对手持续战斗也是极耗体力，吐出一口浓浓的白气后，「比试结束。」他说。

    听到队长那样说，被叫到的人都很兴奋，本来他们还对自己的实力有所怀疑，担心自己无法通过测试而不敢参加，穆的话却让他们的疑虑一下子全消除了。

    当初登记战士资格是穆付的钱，由修可拉当保证人，若要一口气连着参加剑士、剑客两级的认证测试，安迪根本拿不出这笔费用。

    以一个普通团员的身份又没出过多少次任务，短短的几个月中少年就算省吃俭用也存不了多少钱。

    「不用再讲了，你只要想办法通过测试，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穆用斩钉截铁的强硬口气说。

    我认为以一敌百不是不可能，但是要有适当、合理的条件，寡击众、弱敌强更不是不可以，常常被人诟病的是不合理。

    你们认为写完以后，那一篇我会贴到哪些地方去呢？

    穆很明白军队有效的组织和将领正确的指挥，是让敌我士兵最有效率、最有效益地赴死的方法，但是想让敌我双方的死伤减到最少，同样也是用这些东西。

    「而且要因应状况带领部下，善用突击和迂回，找寻敌人的防守弱点给予重击，这是每一个小队干部都应该具备的能力。」

    对着一具草人靶，穆绕着目标横移脚步，手中长枪连续刺出，当他回到原地站定，红色的痕迹散布在草人身上的各处要害。

    「你们听清楚了吗？尤其是要去参加测试的人更要明白这点，在一对多的战斗中，必须避免被敌人包围，然后给予敌人局部的打击。」穆更进一步说明。

    受到称赞的文姬满心欢喜，接着分析：「刚才队长动作的方式很特别，一直面向着场内的其他人，在外围左右横移而且不时变换方向又非常地快，所以他们很难确认队长的位置，更没有办法进行包围，这就是刚才没有人看到队长背后的原因。」

    顺便一提，在这一篇完成时，我还有另一篇东西也快完成了。

    几十个人很快地到旁边观望着队伍，穆扫视了一下留着的人后点名当中几人然后挥着手说：「过去吧，你们的实力也已经相当不错了，去参加测试应该可以通过。」

    当一般队员解散离开去为午餐做准备时，之前旁观的几十人都聚集到坐在高处的穆面前。

    反正那些鲸鱼又不会爬上岸来，我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有什么意见。

    这时穆锐利的眼光才变得缓和起来，「说得很好，那你有看出我是怎么移动的吗？」

    「……像这样提高枪术的破坏力。」他稍做调息后看着部属们说，「虽然离测试没多少时间，好好琢磨一下，对你们还是有帮助的。」

    「可是队长……我……没有办法去参加测试。」少年吞吞吐吐地说着。

    以往的作战都是由小队或分队的干部们带领，但这些人都事先被穆叫出列，以致于没有人能立刻指挥大家形成有效的战斗队形。

    「刚才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你们全体的因素有很多，但我只说跟你们有关的部份，首先就是你们太习惯由干部们带领，一旦缺乏指挥就成了乌合之众，其次是一开始大多数人都想争取奖赏却又不敢冒险，都等着别人消耗我的体力，所以丧失先机沦为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