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托德正想趁还没有开始战斗前问清楚一些状况，却又被突发状况所打断。

    「请等一下，我去拿些东西。」说完后穆起身离开，回来时手上捧着一个箭袋，里面有五枝箭。

    「他们事先就得到消息，派出大量魔导士护航吗？」

    「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你应该想让人家看看弓箭手的本事和勇气吧！」穆看着莱安问。

    穆提供给他们的方法其实只是将网眼特大的鱼网用浮球和铅垂形成一道网墙，在混浊的水中，等奇麦拉察觉时已经来不及回避而被缠住，只要观察浮球的变化就可以确认它们在哪道网中。

    「毕竟这件事的直接证据太少，大部份是建立在推论上的，要军方那些石头脑袋相信太困难了。」多尼尔说道。

    巨兽原本就已经因为不停旋转而惊恐，在受到攻击之后终于失控，狂吼着挣开固定绳索，浮船立刻失去平衡而倾斜翻覆。

    「信！？」打开袋子后，几个人都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客人来了之后，托德吩咐扈从为他们斟上红酒，只有师团长以上的将领才有在军中享用这种东西的特权，而军官每周有定量的麦酒配给，士官兵只有在特殊情况，例如犒赏、节庆或天气太冷，才有可能领到配给的酒。

    用魔杖敲敲浮冰确认底下的怪物已经没有反应了，他转身用手势向其他小船上的人表示目标已经被消灭了。

    但是对方还来不及答礼谈话就被打断了谈话，「托德大人，情况不对，前面那两座浮台还困在漩涡里。」一名士官喊着。

    「这……可能是两只一起合力推动水流，所以漩涡才突然加快吧！」魔法师推测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交代手下的人去办。」

    商讨的结论是不除掉最后两只奇麦拉就无法顺利渡河，可是如何消灭它们却是个难题。

    这几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所属的骑士团呢？他们早就知道会有水怪出现吗？种种疑问都在托德心中盘旋，他吩咐桨手把刚离岸的船划回去，想早点向对方问个清楚。

    「东方的护符这么麻烦啊！还只能用一次。」魔法师艾马利克有些嘀咕，觉得和这相比，西方魔法师和炼金术士使用和制作的护符要实用得多。

    （只用一箭就解决这种怪物？）角龙骑士回头搜寻发箭者，却见到了一张意外的面孔，这时那人发出的第二箭，又射中一只喷吐冻气怪物的头。

    「我推举莱安担任这个工作。」意外地竟有人提出这样的建议。

    以漩涡为中心，半径两百尺以内都有可能是它们所在的位置，除非幸运打中那些奇麦拉附近，否则雷击最多只能让它们有些麻痹痛苦，至于冰封魔法就更别提了。

    莱安抽出下一枝箭等待机会，并没有因为一次失手而动摇，他注意着还未翻覆的平台四周，只要对方没有放弃攻击逃走，目标再出现只是时间问题。

    就如同预料的那样蛇颈龟怪再度破水而出，而且狡猾地利用浮台遮蔽自己身体的大部份，看到这种情况，骑士团长和魔法师们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大家都知道穆拥有的东西中，什么最适合魔导士使用，只不过那是高价品又有纪念价值，不太可能随便送人。

    处理完几件公务之后，托德叫扈从去请天狼骑士团的干部和同僚萨班过来一叙，他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莱安和魔法师们，只是之前人多口杂，并不是适当时机。

    突然间那头奇麦拉停止挣扎，结束了这场争斗，他用力地大口喘气，这时才发现刚和自己拼了个你死我活的对手腮边插着一只箭，转头看去，不远处正划过来的小船上，莱安手中的弓还朝向这边。

    「东方的护身符吗？」说时亚雷克想打开看看却被阻止了，「等等，这个护身符不可以随便打开，要不然就会失去灵效，如果你们这次行动很顺利，就把这个东西烧掉，但是如果遇到麻烦没办法解决，就在没别人的地方打开它。」

    「雷欧，其实在半年前我就有接到消息，我们派出狙击普罗西亚使节的杀手，被人用希特拉之箭击退。当时带回来一只箭，用公牛来测试的结果确实威力惊人，就算不是真正的希特拉之箭，也是一种威力惊人的毒箭，只可惜在测试后箭头损毁不能再使用。」两人多年深交，因此私下都直称对方名讳。

    「如果没有其他事要报告就退下吧！」

    就在上船时托德突然想到几件事，停下转头对神射手和魔导士们说，「是否可以请几位和我们并肩作战呢？」

    那只有一种解释，「毒箭，毒性强得可怕、威力惊人的毒箭」。

    但放开弓弦的瞬间，突来的水波打在船侧，让船身晃动不止，这名箭术高手立刻就知道自己失手了。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希卡修必定不计任何手段为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时大魔导师的锐利眼神中闪着森寒光芒。

    「说得也是，我就打开看看吧！」亚雷克边掏出那个袋子边说。

    为了避免再度意外失手，莱安将目标改成脖子，这凌厉无比的一箭准确命中水怪颈部。

    「荣幸之至！」

    「那四个人是什么身份？」

    晓得他正全神贯注，划桨的士兵们努力保持船的平稳，就连托德也不敢这时开口打扰莱安。

    见到这种情形，小船上和岸边的士兵们大声欢呼起来，但是有几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军士官却感到惊异。

    不会游泳的甲龙拼命挣扎拍出巨大水花，巨尾不断摆动着，一名卷入的落水士兵当场被击死。

    「这么浪费，那可是传说中的武器呢！」托德带着自嘲的语气说。

    「一点都不贵，不过对你们也许会有些帮助。」

    听到是个护身符萨班就失去兴趣了，托德倒是兴致勃勃地问下去。

    「只要有找到它们位置或迫使其浮起的方法就行」，许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提不出实际的做法，听说海龟可以潜水很久，这种长得像的奇麦拉应该也不差。

    护航的小船纷纷划向刚才的目标区去确认攻击成果，最先到达的魔导士确认了目标确实被雷殛和冰冻的攻击消灭，一头鳄头龟身鳄尾的奇麦拉就在浮冰下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当起身准备离开时，大魔导师想起一件事回头道，「雷欧，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和我们合作的那个人。」

    所以渡河时会用几条绳索固定住角龙和甲龙，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那只是聊胜于无，真发生状况的话，力大无穷的两种巨兽都可以轻易挣开。

    接连三道雷击落在水面浮球所指示的目标上，随后冰冻魔法也在其上形成大片浮冰。

    魔导士葛莱夫则为他解开疑问，「和刚才那两种奇麦拉不同，那是另外一种鳄头龟身鳄尾的奇麦拉，它们会喷出水柱和操纵水流。」

    雷欧听对方答话后只是微微一笑，又接着说：「不过我们动作得更快才行，对方比预计更早渡河，那批东西未必来得及运到并组装完成，所以攻陷海德烈堡势在必行。」

    「就在那里！」角龙骑士团长指着目标大喊着，魔导士们会使用雷击魔法的正聚精会神地念着咒文，而使用冰冻魔法的葛莱夫则准备在他们之后进行第二波攻击。

    讨论到最后也只有派搜索队调查沿岸，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在指挥它们这个消极办法。

    当士兵们将倾覆的浮船扶正后天色也暗下来了，夜间渡河更加危险，托德只能下令加强警戒、注意渡河船只安全，对付水怪的事只好明天再设法。

    亚雷克拿起钱袋发现比预料中的轻很多，顿时有些失望，（原来不是那颗魔晶石啊！）

    不知是否要为同类复仇，这头奇麦拉的攻击行动似乎变得十分激烈。

    「就让团里的三个魔导士去吧！他们最适合对付水中的怪物。另外再派一名有冠名骑士资格的干部去会方便些，大家觉得怎么样？」

    「喔！什么东西？」两名骑士团长眼睛一亮，不知道还有什么新奇的事物。

    「该死！」托德咒骂道，小船这样来回一趟已经浪费不少时间，「再上船去，我们去救那两座浮台上的兄弟们。」他对部下们喊着。

    除了指挥部下进行善后工作，托德还召开军官会议，并派船到南岸去请甲龙骑士团长萨班和魔法师们过来共同商讨，而天狼骑士团的四人也应邀出席。

    「太好了！用这种方法应该能解决我们的问题。」托德和亚雷克看完后都很兴奋。

    当救起第一个落水的士兵时，漩涡已经明显慢下来了，其他还沉浮于水中的遇难者也陆续被救起，而两头奇麦拉却没有其他动作，河水有些浑浊因此能见度不佳，水面三尺以下就完全无法看清，让人难以判断它们是否还留在这附近。

    「根据一个有经验的魔导士判断，如果你们继续泡在冰水里，就都要感冒了，快拉他们上来吧！」另一艘靠过来的小船上葛莱夫插嘴道。

    火刑是宗教死刑，以火焰净化污秽，专用在被认为与恶魔有关甚至是恶魔化身的罪徒身上。

    就连正在准备魔法的亚雷克也中断了咒文咏唱，落水的士兵们离目标太近，这种情况下使用雷击势必会牵连到那些人，不得不放弃这个咒文。

    「太可惜了，这种东西在普罗西亚军手上不过是比较厉害的杀人武器，如果在我们手上就不同了。」

    「有办法解决吗？」托德忧虑如果漩涡继续快下去，船只和船上的甲龙、士兵很快就会承受不住。

    双脚落地后托德便走向莱安和魔导士，「我代表角龙、甲龙两个近卫骑士团全体，向来援助的各位致谢。」

    （只是巧合吗？还是……）团长思索着。

    当角龙骑士团也和南方军团主力会合，就是普罗西亚军大举反击的时候。

    据说有许多海鸟、海龟就因为被缠住而溺死，顺便一提，华盛顿公约中，所有的海龟和二十六种陆龟被列为保育类动物。

    亚雷克和葛莱夫虽然有过经验，但是不像在米拉湖的状况，因为平台搭载巨兽的缘故，对手不必浮起就可以有效攻击使其翻覆，因此他们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

    这时六只浮出水面的水怪，分别吐着冻气和酸液袭击浮台上的士兵和甲龙，手边没有适当的武器，一些勇敢的士兵只能挥着桨击打靠近的怪物。

    「他？他怎么了吗？」

    「人事已尽，成败均蒙神意。」雷欧坦然道。

    回到岸上托德初步估计己军的损失，三头甲龙溺毙，士兵方面已经捞获的尸体有十几具，还有十几人失踪，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但是最前头的船只靠近翻覆浮台时，另一个浮台也出状况了，漩涡的水流忽然加快，浮台转动的速度也随着提高。

    「该不会又是药吧！把这个袋子丢进河里，然后水里的生物就都变虚弱或死掉吗？」有人突然想起他以前用钱包下毒的事。

    河面宽度超过八百尺，用人力划桨推动的载运平台行进又慢，因此当六个平台中最晚完成固定作业的离岸时，最先出发的也还没到达河中央。

    当一切就绪之后，甲龙的渡河作业又重新展开，小船分列两侧担任护航工作，属于近卫骑士团的六名魔导士和两位团长都加入护航船队，而天狼骑士团的四名干部也参与其中。

    「原来如此，只要有这种东西，凭着莱安的箭术和风之弓，只要趁怪物浮起时射中没有硬壳保护的部份，就算没有命中要害一样可以立刻解决。」众人恍然大悟。

    北岸由角龙骑士团长托德负责，南岸由甲龙骑士团长萨班负责，为了提高效率，先载运甲龙，等速度较慢的甲龙都渡河后，就可以先出发支援南方军团作战。

    可是这次就不同了，那种怪物除非脖子断了，否则不至于立刻丧命，用箭想弄断那种怪物颈部是不可能的，但事实却是它在中箭之后随即倒下。

    「是！」部下恭敬地面向雷欧倒退出门外才转身离开。

    而他的对手也明白越纠缠下去对自己越危险，用激烈的动作想甩掉托德，时而撞向河底，时而冲出水面，当对手在河中翻滚时，托德甚至可以感觉到水草刮过自己脸颊。

    「希卡修，你有什么看法？」雷欧询问一旁身兼幕僚的大魔导师。

    「那只是个东方护身符而已，而且用法还很麻烦的。」葛莱夫皱起眉头，他发觉亚雷克说得太多，那可能会给穆带来麻烦。

    大家听了都暗自心惊，早就听说穆拥有传说中的毒箭，而曾得到穆九只毒箭的康波特在几次任务中，以毒箭让敌人一箭毙命也证实那些箭确实威力惊人。

    剩下的一头水怪察觉情况不妙早已潜藏进水中，暂时解除了三座平台的危机。

    但是魔导士却因此疏忽了背后的危机，突然而来的水柱冲击让他跌落水中，在众人惊呼声中另一头奇麦拉跃出水面，掠过缠住同伴的网墙顶端撞翻小船，划船的士兵们也跟着落水。

    「报告书虽然已经递交出去，也跟那些将领们极力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从那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根本只是在敷衍我，不相信会发生这种状况，当然也不打算派人援助。」加兰特回来后向其他干部报告说。

    雷欧皱起眉头，原先估计对方调集魔导士护航至少要花上七天，损失也会大上几倍，这种失败出乎他的意料。

    「不，殿下，第一次攻击时他们甚至没有魔导士在场，是突然出现四个人，在第一次行动中六只蛇颈型奇麦拉全被这些人杀掉，否则第一次行动就可以将他们渡河中的六头甲龙全灭。」对方有点紧张地回覆。

    亚雷克本来就不是擅于守密的人，在酒精的催化下更是畅所欲言，人家问什么都说了。

    「既然这样就只有我们直接派人通知并援助那两个骑士团了。」诺修立刻做出决定。

    当第一座浮台通过河心，水面上已经有了动静，原本船队左右侧各有两列皮球浮着，当中右侧外层的浮球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而乱掉。

    「还真是奇怪的护身符，那么现在就打开它吧！」托德说道。

    但是有几个人却有更深的体会，（接下来的治安工作几乎都是近距离的盘查和战斗，团里的冠名骑士不适合担任这种工作的有两人，但负责收集整理情报的加兰特重要性绝不下于任何战斗人员。在复杂的巷道中充满掩蔽物，弓箭不易发挥威力，只是用这种理由排除莱安，对当事人来说并不好受，现在这样处理可以说是两方面都顾及到。）

    「你总是这样。」这时换成希卡修笑了起来。

    听到莱安和魔法师们的回答，托德叫几个士兵让出位置来好让对方上船。

    为什么四个人会来这里，以前在米拉湖和奇麦拉交战的事，如何破获奇麦拉工厂，莱安的毒箭是怎么来的全都讲了。

    之后也没听说穆再使用过毒箭，没想到此时他又拿出这种可怕的武器。

    （原来是要让莱安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时候大部份人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

    莱安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的亚雷克就抢着说：「那是传说中最厉害的毒箭——希特拉之箭。」

    南方军团长马德米亚伯爵早已下令征集邻近地区所有的大型船只，由甲龙骑士团长萨班带领的先发部队进行先置作业，除了将大量辎重补给先运送过河，还将船只用木板连结钉牢，成为六个载运巨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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