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能够用我们的标准来要求他们。他们的新兵太多，可靠的干部则太少，就这点来说赫伯特当机立断使用最迅速有效的办法是值得称赞的。相反的另外三个联队对逃亡者的处罚只是鞭刑和劳役，结果他们几乎每晚都要搜捕逃亡者，而有几个士兵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更是让军心浮动，就算现在开始采用高压手段，也必须杀更多人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不过为什么你不去找团长，而跑来找我处理这件事呢？」

    穆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寂寞吧！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有任何人知道真正的自己，没有任何人陪伴身边的感觉实在太悲哀了。」但是话刚出口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竟毫不思索地做出那种回答。

    原本除正常的明哨之外，都会另加派由军士官藏身隐密处的暗哨，这是很常见的加强警戒方法，只是自从北方开战的消息一传回，为预防逃兵出现所以骑士团特地增派暗哨。

    被说破意图的士兵瞠目结舌地回不出话来，对方倒是好整以暇地往下说：「其实要是真有哪个家伙想逃跑的话，就算天亮才被发现不见，只要派个骑兵小队出去搜索很快就能逮回来。这种情况以破坏军纪从轻处份也得挨上十鞭，以叛国的罪名从重惩治的话甚至可以斩首，所以说有那种打算的人真是笨蛋，你说是吧！」

    「我明白了，巴多拉大人的建议我会参考的，非常谢谢您的指教。」对方低头行礼道。

    想到自从改编成骑士团以来确实未曾放松地和人家一起喝过酒，他当下就表示欢迎，也拿出密藏的硬干酪当酒伴。

    「哼哼哼，是哪些话呢？」蕾茵闭上一眼，脸上露出狡狯的表情说。

    有冠名骑士资格的人即使不是骑兵出身，军方也会配属马匹作为代步，只不过天狼骑士团的高阶干部们除了维黛安以外并没有谁一直骑在马上。

    「可不可以去跟他们联队长说啊！还没开始打仗就先挂着两颗自己人的头在队旗下真是不吉利。」多尼尔发牢骚道。

    「现在这场战争的重点是在南方战场，斯堪地只想夺回北方两省，而西哈克却想吞下整个南方平原。卡罗斯只要能在南方战事结束前挡住对手，那么斯堪地人就不得不议和停战。」

    「是，是。」那人惊恐地连声应道。

    认为已经不会被看见正想快步逃离时，旁边却突然响起声音，「你深夜跑到营地外想干什么？」吓得那名士兵以为自己的心差点就从胸口蹦出来。

    「上面会用这种做法当然有他们的用意，泰伦斯你刚从近卫师团调过来，所以对我们的作法还不太了解。」

    因为马匹都统一交给骑兵大队照料，而配属的座骑又较逊色，所以穆使用以前米西鲁侯爵所赠的褐色雄马而不用公家配给的马匹。

    两人坐在毯子上对酌，以前在类似场合下气氛都会因酒力和话题而慢慢热络起来，可是今晚不知道为何双方一直没有开口。

    「所以团长将他们分散到各小队让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来教导，且先采用比较宽容的做法让其早点适应状况，就是要让他们先认同骑士团而成为当中的一份子。等他们熟悉环境后，再来加强训练他们的各项能力。」

    自从莱安他们回来说出支援角龙、甲龙骑士团渡河时发生的事后，不少人就抱着类似的疑问，但是穆都只是神秘地笑笑，从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对手是别人倒还好，可是领军的既然是他，想以少胜多实在太过冒险，而眼前能够在短时间内消除这个差距的可行方法，就只有向我国求援，所以奥克斯铁定会向爱德恩三世陈述借兵的必要性。这两天内普罗西亚求援的使者应该就会到达，只不过他们也该清楚借兵是要付出高额代价的。」说到最后时侯爵的眼中透着锐利的光芒。

    「这场仗不是几天就能结束的，大家要在艰苦的环境中相处好一阵子。修可拉副团长还在当我们队长时曾对我说：『虽然你把部下如同子弟般爱护，他们未必会视你为父兄般尊敬，不过你把他们当奴隶般苛待，他们绝对会把你看做仇敌般痛恨。』你希望在面对着敌人的时候，背后跟随你的是什么样的人呢？」巴多拉脸上的表情依旧轻松，可是对方却变了脸色。

    这天晚上扎营休息后蕾茵带着自己配给的麦酒来到穆的营帐，还带了些私藏的肉干当下酒菜。

    他两脚打颤地回头看，口中结结巴巴地答道：「上……上厕所。」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不过算起来赫伯特是你属下吧！那种做法似乎太过份，甚至有士兵私下给他取了个『屠夫』的绰号。」

    自从进入北方平原之后，气候变得寒冷许多，有时晚上甚至会降起雪来，夜间警戒的哨兵更是辛苦，所以开始配给酒给士兵驱寒。

    「西哈克军没有随即大举挥军北上扩大战果，应该是顾忌角龙、甲龙两大骑士团在平野上的惊人威力，不过早有情报显示他们正在研究开发反制角龙和甲龙的方法，虽然没有报告指出那个研究是否已经完成，但雷欧可不是个轻易上战场的将领，一定是准备好才行动。」

    「忍耐点，再过几天有那种念头的也差不多都打消了，那时候咱们就不必派这么多暗哨。」那军官出言回应。

    「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千万别跟其他人说。」这时他脸上的笑意又更明显了。

    「放心吧！那些人没有任何机会的，普罗西亚马上就会请求我国派出援军的。」他充满信心地回答。

    泰伦斯犹豫一会儿后才说：「我会注意的。」毕竟已成为习惯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扭转。

    「所以有件事还是得提醒他的，用严厉的标准来要求部属是很简单，但是如果想让他们心服，就得用同样严苛甚至超出其上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至少也要做些表面工夫让他们那样认为。可以的话，最好能和士兵一起负重行军，吃同样粗糙的食物，这样才能让部属甘心接受严苛的要求。」知道对方所指为何，穆给了这样的答覆。

    他们的联队长赫伯特下过严令，在敲过夜钟后，吹起床号前，除正在执勤的人员或发生火灾、敌袭等紧急状况，走出所属营帐者处鞭刑，走出营地者则处死刑，而且还派军官每晚巡查清点各营帐人员数次。

    大部份的士兵都将酒装进水囊再加些水调和好能喝久一点，而军士官得到的酒类配给就比较多了。

    「嗯！我想想看，应该要多少保密费呢？」斜倚在毛毯上的蕾茵带着恶作剧的笑容。

    「这样做虽然是有一些好处，但却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眼前北方已经开战，这样做缓不济急，还不如直接用严刑峻法来控制他们。如果担心打败仗而畏首畏尾的，怎么能成就辉煌的胜利。」泰伦斯对这种想法颇不以为然。

    「用刑罚约束他们是很简单，但那只在战况稳定时才能发挥功效，万一我方遭遇挫折，无法再用法纪压制士兵时，就会有人开始逃命而导致无法挽回的全面溃败。」

    「喂！长官，有看过绿甲虫重步兵联队的队旗吗？」虽然使用尊称不过多尼尔的语气却像在说笑般。

    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后，他又喟叹道：「只可惜那个人去了北方，要不然真想看看他用兵的手段是否有资格和我们一较高下。」

    「可是这些刚编进骑士团才两周的新兵可不同。他们根本还没弄清楚状况，许多不是太过畏惧，就是太不把战争当一回事，分明是一群没经过鲜血洗礼的老百姓。但如果现在就对其要求严苛，很容易让他们产生对原本的团员和新兵有差别待遇的错觉，这可不是件好事。」

    「原来如此，这么说那包东西就是稻草了，我看你这副样子本还以为你想逃亡呢！」

    自此人人惊惧，绿甲虫联队的士兵甚至不敢在晚上出来上厕所，都是在营帐内准备木箱、沙和稻草，以防突然内急。

    听到这种讲法蕾茵并没有特别惊讶，「真像是你会做的事，不过用这样的布置来戏弄别人真的那么有乐趣吗？」

    「俗话说：『别管邻居怎么教育他们的小孩』。」穆头也不回地应声道。

    「没办法啊！团长最近忙得很，倒是你看起来很闲，当然是请有空的长官来处理这种事罗！」说完多尼尔便挥着手回自己的行军队伍去了。

    「我以为代师团长大人的做法太过温情，要是让我来处理的话，只要砍掉两三颗脑袋，其他人就不敢乱来了。」那未现身的军官冷冷地说。

    「这……我并不是怀疑侯爵您的判断，可是大人是如何断定他们马上会向我国求援呢？即使是在海德烈堡之役后他们也没有向我国求援啊！」另一名大臣也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