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是说真的吗？对方可是让数千名战士在短时间内出现在我军背后，过去从没听说过有哪位大魔导师研究出这种技术。」团里的三名魔导士惊讶地说。

    两名队长的话则有些夸大，就他手上情报确定敌人在那一带的总兵力才三千多人，五千敌兵大概是他们仓皇败退时所产生的错觉。但是他们决不至于跟自己性命过不去而冲向大群敌军，所以对手没有埋伏在缓坡后也应该没错。

    两名大队长说自己奉命追赶敌军越过缓坡，对方确实没有埋伏在那附近，而另两支队伍也按预定出现在敌人逃窜的方向。但在完成包围准备攻击时，突然有大量敌兵出现在友军的后方及两侧，他们的两侧也出现敌军发动攻击，原本对内的攻击阵形还来不及变换，就受到来自后方两侧的攻击而崩溃。

    用迷彩掩蔽在现代是常识，可是在冷兵器时代却没多少重要性，所以虽知道大家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安排了这样的情节。

    「会不会是斯堪地研究出什么新魔法呢？」有人说。

    所以对方必会将接应的伏兵安排在更远处的几个树林中躲藏，若能先派人绕到缓坡后方截击，就可以在对方来不及救援的情况下吃掉这支饵兵。

    「我看还是在大家面前实地演练一次你们才能真正明白。」穆起身看着其他干部们说，「不过这种技术需要道具配合，我得去准备一下，还请各位稍候。」

    但是最后几辆车上载的东西却更让团员们兴奋，那是卡罗斯将军以慰勉士官兵们长途跋涉的辛苦为由而送来的酒，几十大桶的份量足够让每个人都喝上几杯。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有近千人追击他们到要塞外，那另外两路队伍是在和谁作战？总不会刚接战就全部被杀光了吧！所以我认为敌军应该有三千人以上才对。」谢布尔却提出不同的意见。

    「敌军会不会是用魔法把那些部队传送、隐形或加快移动速度，所以才能在我军没察觉的情况下接近。」

    工匠们忙着为车子加装防滑的链条或绳索，骑兵队也在为马匹准备防寒草衣及蹄套，而个人武器也得保养上油以防表面结霜，加上原有的卫哨和各种勤务，所以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忙。

    让要塞正规军损失将近四成的惨败不可能掩盖住，路维尔知道自己得为这次战败做一个交代，而就如他所想，卡罗斯派在第三师团的亲信很快就将消息送回本部。

    「这个……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刚刚才想起来。」老团员尴尬地回答。

    普罗西亚自六十年前夺得北方领土后，就开始在两省各处交通要地上修筑要塞、堡垒以加强防卫，而这十几处据点则连成一条被称为「雪线」的防线。

    敌人在进入要塞弩炮射程之前就停止追击，所以越过缓坡的兵员能平安的回到要塞，但先出发的两支队伍则全军覆没，两千人就只剩四百多人。

    「队长说有重要的事不能前来，所以请团长大人找人代他为卡罗斯阁下解说。」担心对方会发脾气的少年有些紧张地回答。

    卡罗斯和包括诺修一行人在内的部属们讨论过许多可能性，但都像这样被一一排除掉，所以有不少人都在怀疑是两名大队长没有说实话才会无法厘清真相。

    有人则想的更深些，如果那是事实，就表示这个人曾指挥过至少数万大军，那可是一个军团以上的兵力，曾经有过那样权位的人为何会跑到西方来呢？

    经过长途行军的天狼骑士团和另外四个联队正驻扎在「雪线」上最大要塞杰德尼亚南侧，虽然仅是初冬，但因为今年气候特别寒冷，以致于这附近已经是遍地积雪。

    第三师团长路维尔却在当时的会议上提出不同的主张，认为就是因为过去被动消极的作法才会造成北方边境的纷争不断。

    「可是靠近仔细看还是可以察觉出来不同吧！万一敌军刚好经过旁边且有目光锐利的人不就完了？他们真会冒着风险干这种几近儿戏的事吗？」

    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敌军变成几十、几百股流窜于「雪线」以南的掠夺队伍，那时就算有十万大军也难以善后。

    原本该是六十九、七十两章一起上传的，结果却只来得及重打六十九章，七十章就再等下礼拜吧！

    但师团长却独排众议，认为若能消灭这样一支敌军部队将会对士气产生极大的鼓舞，而且普罗西亚军缺乏足够多的对敌情报，只要俘虏到斯堪地军官问出口供将会对战局有所助益。

    路维尔是军方传统派首脑科孟多元帅的外甥，在王都军校求学时也是名列前茅的高材生，一路顺遂地升迁至师团长，很少有人会这样当面斥责羞辱他。

    这时包括那几个开玩笑的人在内，在场所有熟悉北方环境的干部都点头表示赞同。

    但由于斯堪地除了国王直辖的几个骑士团以外并没有正规军，对外用兵都是各地贵族私兵所组成的联军，这些队伍人数通常在几十到两、三百之间，往往又只听自己主人的命令，于是在大规模战役中常常因为各自为政，而被敌军集结局部优势兵力逐一击破，所以也常被对手嘲笑说：「一千名普罗西亚兵抵得上三千名斯堪地兵。」

    代理诺修职务的副师团长晓得众人迫不及待的心情，立刻下令将东西分配下去，除了卫哨以外的人都放下手边工作，边围着燃烧的煤堆烤火取暖，边享受这来自上级的馈赠。当酒液滑过喉咙带来烧灼的感觉时，许多团员都大呼过瘾。

    虽然大家已经渐渐习惯穆为众人带来惊奇，但刚才说的话还是让绝大多数的人感到诧异，因为他不但会使用那种技术，而且还能施在十倍数目的人身上。

    「不对，如果你亲自尝试过就会明白，即使喝了御寒的酒，要全军几个钟头都不动地隐伏在雪地中却还可以保持战斗力，也只有斯堪地人才做得到，我军是没办法用这种计谋的。如果是用这种方法确实可以解释他们为何能那么快出现在我军背后。」修可拉一脸严肃地说。

    当敌人还在要塞前面耀武扬威时，他已经先派出四个轻装步兵大队从后方沿着地形棱线分别从两侧绕到敌人后方断绝其退路，估算时间差不多后才派出另外两个轻步兵大队正面出击。

    喝得微醺的卡修姆有点摇晃的起身看着要塞说：「到底还要多久我们才能进驻据点？想到经过这么多天行军的大家还得在这吹冷风，里面的人却一直待在温暖的地方，实在叫人不愉快。」

    「我看团里南方出身的人比较不耐寒，到时候连上厕所都得小心，要是那东西结冻而掉下来那就惨了。」

    斯堪地同样需要这些煤藏，如果能夺取这个最重要的矿区，这场战争的目标就等于已经完成一半，所以必定会趁机攻占该地区。之后把重兵部署在附近摆出准备反攻的态势，敌人就会将兵力集中应战，那时再夺回先前弃守的据点，就可以截断其补给线。

    所有人猛然回头一看，却发现背后什么人都没有，众人彼此对望相问：「你有听见穆的声音吗？」这才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在各位还没来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在这里进行演练了。」

    对于这样的提议几名主要干部只是报以轻笑，他们都晓得必须把卡罗斯将军请来，让他亲身确认这种听起来似乎很幼稚的手法是可行的，那样才能真正说服他。

    估计这一役敌人至少出动五千人，两只友军陷入包围根本脱不了身，只有他们能在两侧敌军合围前先冲出来。

    百思不得其解下，干部们开始把眼光投向团里最神秘的黑发剑士，越来越多团员都认为这个奇怪的东方人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而他对这件事一直没发表意见。

    「团长，既然穆临时有事不能来，还是由你来为卡罗斯阁下说明吧！要不然军团长大人可能会误解为他不把上级当一回事。」当谢布尔把话说得更明白时，将军的马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了。

    「那还不算什么！还有人甚至因为没戴皮帽和防寒口罩出门，鼻子和耳朵都因此冻得掉下来，整张脸都变得平坦了。」

    听几个人越说越不像样，年老的副团长终于发声制止他们，「够了，别再胡说八道。」

    之前想把电脑升级，可是却在灌新的作业系统时因为某人操作失误把本来的档案全部消除，组装也出了问题，等处理好也只剩最后一个星期了。

    问题是诺修不是那种会把别人功劳据为己有的人，所以才会用上这种方法硬逼他就范。

    「斯堪地人这次出兵可能受到西哈克援助，也许是得到他们的工程技术而先在战场上挖出几个足以容纳数千士兵躲藏的地道。」

    「我看是敌人连同伏兵只有一千人左右，他们有两倍人数却打不过对手，而那两个骑士抛弃友军只顾着自己逃命，回来以后怕受处罚才编出这种破绽百出的谎话。」

    真是那样的话，如果不是斯堪地方面有人从东方大陆习得这种技术，就是有像穆这样的东方人加入他们。

    「就在那里啊！」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多尼尔突然狂笑起来，然后维黛安也娇笑道：「原来你扮成那堆雪啊！」

    「根本就不会有那种风险，就连平常面对敌军的情况下，大家也不会特别去注意两旁和背后，因为说不定随时都会有箭从前面的敌军射来，除非他们刚好踩在对方头上，要不然是很难发现这种伪装的。」这时谢布尔也开口了。

    刚听团长说完那场败仗的经过，多尼尔就忍不住说：「这太离谱了吧！难道两千士兵都瞎掉，竟然会没人看见在雪地上冲过来的几千敌军，一定是有人说谎。」

    艰苦环境的磨练使斯堪地战士骁勇善战，战斗力远胜普罗西亚士兵，在小规模战斗中即使对手人数较多也往往是由他们获胜，因此常夸耀说：「一个斯堪地汉胜过三个普罗西亚佬。」

    「既然真相是这么简单的事，那我们可以赶快报告给军团长，并且拟定一份作战计划，这样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劳。」有名中队长出声道。

    两千对三百的三面夹击一支孤军，普罗西亚方面不论兵力还是形势都有压倒性优势，对于这场自认必胜的战役路维尔特地到要塞的城墙上观望，以等候前方传回捷报。

    许多团员正忙着编制靴套，这种以麦杆编成的装备除了保暖、防滑以外，还有踩在松软的新雪上也不容易陷住脚的效果，对雪地行动非常有帮助。

    看着恶作剧的那些人一起吐吐舌头、做鬼脸表示是开玩笑，修可拉才转头说：「刚才说的那种情形是最北方的极寒之地才有可能发生的事，这里就算是最冷的时候，除非是在雪地里遇难，否则是不会发生那种情形的。」

    这时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只要先发现对手有三千人，当时的普罗西亚军不论是要退却还是求援都来得及，根本没必要和对方硬拼。然而如果真如两名骑士陈述，若非有什么未知的新技术，对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歼敌计划竟然变成这种结果，据说他先是惊讶得不知所措，随后又发怒怪罪带队的军官们无能。

    几名干部四处巡视，对隐藏的效果相当满意，认为一切都没问题，随时都可以迎接军团长的大驾。

    归返队伍比他预料的还早出现，但却是狼狈不堪的数百人越过缓坡逃回要塞，后面还有近千追兵。

    听完双方的说词后卡罗斯陷入长考，虽然想狠狠地修理目中无人的轻狂小子，但是考量到其家世背景和现在的战况，且不说这个消息传回王都会影响民心士气，军方两派势力也会有一番新的明争暗斗。

    因为菲莉亚的提醒，在场好几名干部都赫然发现穆正在做一件会关系到骑士团未来发展的重要工作，只是修可拉最先开口而已。

    正因为不想卷入派系间的斗争，自己和双方都保持联系却不向任何一方靠拢，若在这种敏感时刻拿这种事砸传统派首领科孟多元帅的脚，以后想继续维持中立就有困难，所以他打算先把这件事压下来，不过也要解除路维尔的指挥权好让他闭门反省。

    当他离开后众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而当中有一种看法最令人担忧，「会不会那原本就是东方的魔法技术？」

    大多数的干部都认为他的看法可能最接近真相，夸大敌军实力、掩盖己方伤亡和吹嘘战果邀功是常见的事，如果不是被追杀到要塞外而无法掩饰战败事实的话，要说成是遭遇数倍敌军，杀死几千人后己方也阵亡一千多人的胜利也不无可能。

    卡罗斯另为有骑士资格的军官们准备了一批上等酒，因此留守的干部都聚在一起享用温暖的火堆和甘醇佳酿。

    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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