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sp;但是这个提案立刻就被军团长否决，卡罗斯当面痛责他轻率狂妄，指出这个计划将影响艾特森省数万平民的生计。更何况军团士兵多半出身于北方各省，这些人是为保护家人生命财产才来从军的，若让敌军越过「雪线」立刻就会动摇军心而出现大批士兵逃亡返家的现象。

    于是卡罗斯决定让刚到达的新编师团去接管贝尔根防区，再将第三师团调到杰德尼亚要塞充当预备兵力由自己直接指挥。

    但如此就出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斯堪地军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移动到他们背后和两侧的？在那种地形环境下，大群人马的出现应该很容易就会被察觉，怎么会没人看到斯堪地兵正向他们冲来？

    卡罗斯问起当时的状况，两人都指责师团长明知道这是敌人的陷阱还坚持出战，又将失败过错全推到拼死力战才生还的部属身上，听到他们的指控让路维尔脸色当场变得铁青。

    「他到底在哪里啊？」其余的人都看向绿眼的神射手。

    当时场面闹得很僵，双方争辩的结果不但让军团长相当生气，就连路维尔也是愤愤不平，参谋们和另外三位师团长都一起出面缓颊才没让事态继续恶化。

    再仔细想想，这人入团已经有一段时间，只是听他自称做过的职业不断增加，可是到现在大家连这个人以前的来历是什么？还有哪些本领？就连和他最亲近的干部也一样不清楚。

    「北方最冷的时候，有时候甚至有人因为指头结冻没发觉，结果在脱鞋时把脚指给拔断了。」

    「这个……他以前曾让我看过一种……东方秘术，他不能来跟那……有点关系。」这位副团长支支吾吾地说。

    循声音的方向看去，大家依旧没见到任何人影。

    曾经有将领因为误信部属虚报的战果，计算双方兵力之后认为敌军已伤亡惨重，因此率领精锐亲赴战场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却遭遇意料之外的强大反击而阵亡。

    「再等一下吧！他不是会拿工作来开玩笑的人，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诺修出声安抚菲莉亚，但也觉得对方似乎太慢了点而指示说，「文姬、比兹，回去看看你们队长准备好没，说不定他正需要人帮忙。」

    由于穆提出的答案太过简单，可是刚才大家确实在他出声前都没有察觉这里早就有人，其他干部大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为了慎重起见，三支队伍都有对方两倍以上的兵力可以独力击败敌人，免得对方利用雪地行军较快的优势以时间差战法将己军队伍逐个击破。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一直没看见你。」目光锐利的莱安最先明白是怎么回事。

    穆现在正在做的重要工作就是——躲起来。

    在派人去请卡罗斯将军视察而对方也答应前来之后，一整个中队的士兵被隐蔽在雪地中，这些挑选出来的团员虽不及斯堪地人耐寒，但在雪地里一、两个钟头倒还不至于冻僵。

    因为强攻要塞、堡垒这种坚固军事据点对己军不利，所以斯堪地军经常会派出队伍在各据点外挑衅敌军出来进行野战，如果对方沉不住气出击，就将对手引到远离要塞处联合预先埋伏好的友军消灭追兵。

    据说在返回自己驻地时，送行的军官还听见路维尔喃喃自语地说：「等着看吧！我会证明他只是个没胆量的懦夫罢了。」而在那四天之后，第三师团防区内的贝尔根要塞外就爆发了北方战线开战以后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

    由于天候的影响，北方民众无不嗜酒，他们以玉米、裸麦等谷类蒸馏酿造出清澈透明的酒液。虽然不像南方用水果酿造的佳酿芬芳甘美，但是口感辛辣、劲道十足，因此也有不少酒徒钟情，当地人更是自豪地说这才是男人喝的东西。

    原本北方四个师团各有自己的防区，新编师团是军方派来充当预备兵力，照理来说若非用以补强各据点的防卫，就是编成机动兵力随时驰援。

    敌人若把伏兵安排在缓坡后，只要追击的部队登上坡顶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时也还来得及退回据点，要塞方面也能立刻派兵增援。

    当大家还在讨论时却有人来代穆传话。

    「你的意思是第三师团的人被这种小孩捉迷藏的把戏给愚弄了，如果是这种手法的话谁都可以嘛！要塞里那么多人怎么会都没想到。」有人不觉莞尔道。

    两省的煤矿品质精良且占普罗西亚全国总产量的八成，不但供应北部平原燃料所需，也支撑着全国锻冶业，而艾特森矿区就占将近五成。

    若让新编师团的八千多人在短时间内全挤进要塞，将会造成不小的混乱，因此诺修先带着几名高级干部和一个中队的护卫兵去见北方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卡罗斯将军。除了递交到任文书和军方的公文外，还得为新编师团的进驻做好各种准备。

    军团长得知这场惨败后叫路维尔到杰德尼亚说明，而负责带队的军官也被传唤，当时两人已被路维尔以指挥失当、作战不力等罪名监禁起来准备受审。

    若知道对方用的手法，以卡罗斯三十年的戎马生涯还会不知道该如何拟定作战计划吗？只提供最关键的情报，剩下的就让军团长自己去发挥，比那种做法更能搏取上司的信任和好感。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团员们都认为幸好他是自己的伙伴，要是有这种敌手的话就是个悲剧了，万一斯堪地军也有这类人物，那简直是个恶梦。

    他顿了一下才又说：「不过今年确实特别冷，如果没有保暖好的话很容易冻伤，尤其要注意手、脚、嘴唇这些容易疏忽的地方，否则很容易冻裂或长冻疮，到时候就很麻烦了。」

    这些话让畏冷的卡修姆原本泛红的脸颊开始发青。

    【后记】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看吧！」团长起身示意众人说，其他人则跟在他身后准备一探究竟。

    对方此时也不甘示弱地反驳说胜利才是战争的最优先选项，打仗本来就会有许多牺牲，士兵只要用严刑峻罚来约束就不敢轻易逃亡，若没有胆量冒险怎能获得胜利。

    等发现被困住以后斯堪地联合军就会慌乱地各自突围，那时正是一举歼灭他们的大好机会，只要打胜这一战就可以确保边境几十年的和平。

    所以很多老兵都晓得战报上的敌军伤亡通常该打个折扣，而己军伤亡最少得加上几成。

    晓得对方说的有理，卡修姆也不再抱怨，但几名熟悉北方环境的干部却兴起捉弄他的念头。

    但是关于那场败仗，他认为路维尔的计划并没有问题，照理说就算是缓坡后真有大批敌军，三路出击队伍也应有充份的时间退回要塞。

    但是当已经可以看见马车和护卫队从要塞出发时，才有人发现负责解说的人竟还没出现。

    卡罗斯可以将身为副长的穆留在军团本部当做参谋用，若是身为主官的诺修就无法这么做，但却会对其麾下师团的表现更加关注，同时也会更重用他，如此一来全团都可以受惠。

    「不要有这种想法。」修可拉开口劝道，「俗话说『不要埋怨没有鞋，因为这世上还有人没有脚』，现在我们能在这喝酒、烤火，可是还有人站在寒风里担任警戒工作，相较之下我们已经过得很舒适了。要多为比我们辛苦的人着想，别去计较别人过得更轻松。」

    向军团长报告这件事如果不是由提出来的人就是团长诺修，可是由谁来却对骑士团甚至整个师团会产生不同的影响。

    「修可拉先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这次你是要来通知什么事？你们队长现在人在哪里？」安迪刚到他们面前还没开口，就有人先发问。

    「是啊！现在只是霜月，抱怨天气冷还太早，等到雪月和冰月还会更冷呢！」

    「那不算什么，我还曾经把这种技术用在数万名士兵身上呢！」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小男孩，你们队长是要你通知我们什么事啊！」维黛安轻笑着问道，虽然已经取得剑客资格成为小队干部，但许多人还是那样叫安迪。

    如同钓鱼一般，有些聪明的鱼会小心地吃掉虫饵而不上钩，路维尔有自信能吃掉这个诱饵而不掉进敌人的陷阱。

    「团长，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将军做出这种决定？」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相似的疑问。

    女骑士的话刚出口，不远处的低矮雪堆立刻隆起，快速旋动抖落盖于其上的片片雪花，这时大家才看清楚那是用白色床单做的伪装，里面正是之前大家等待的对象。

    穆用神秘的微笑回应他们的期待，「如果事情就如我所想，那么我也懂得他们所使用的魔法。」

    虽然已经到达目的地，但团员们并没有因此闲下来，每个人都有工作要做。

    诺修从要塞中回来后立刻召集所有中队长以上的干部，大家眼前最关心的就是驻地安排事宜，但是他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感到惊讶。

    想到同样事情的其他几人此时心中暗道：（那个家伙怎么不先找几个人商量好，累得修可拉一大把年纪还要帮他撒谎。）

    「没错！在要塞里面就有人提出这点。」诺修点头说道。

    「浑蛋！现在哪还有比接待军团长更重要的事，这可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发展，他晓不晓得事情的轻重啊！」女剑士破口大骂然后转身对诺修说，「团长，我去叫那家伙过来。」

    正当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时，要塞方面也派出运输车队送来一批补给，其中大部份是燃料，因为北方两省盛产煤矿，所以每个据点都储有大批燃煤可使用。这种寒冷的天候下在野地扎营，确保取暖燃料供应无虞是十分重要的。

    这附近的地形他们的军士官都十分清楚，前方除距要塞两哩远的缓坡有点起伏外都是相当平坦的地形，并没有适合隐藏大批埋伏的地方。

    「卡罗斯将军要我们明早出发前往接管第三师团的防区，而第三师团则调到这里充作机动兵力，所以我们不进驻杰德尼亚要塞。」

    「刚刚怎么不早点讲呢？」

    路维尔认为不应该分散兵力形成对峙，只有设法使双方集结起来进行决定性的会战，让斯堪地人受到十几年内都无法复原的重创，才能真正解决北方的领土问题，因此他提出一个弃守靠近艾特森矿区的几处据点以引诱敌军进占矿区的战略。

    两人应了一声，正想往枪兵大队营帐的方向走，突然大家的背后传来声音，「不用回去找，我早就在这里了。」

    贝尔根的要塞规模虽远不如杰德尼亚，却也驻有四千名正规军和两千五百名民兵，只有三百人左右的队伍却来求战，脑子没坏掉的人都会晓得这是个诱饵，师团的幕僚们也都认为不需理会这种挑拨，只要持续监视他们的动静即可。

    现在竟让刚到的部队去接管防务，还将原本的驻军充做机动兵力，这样一往一返显然增加不少麻烦，军团长必定有某种理由才会有如此不符常情的决定。

    配合焦土策略让敌人无法就地取得补给，并事先在弃守据点安排好暗藏的防御漏洞，这个作战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

    几十个人站在雪地里等候了好一阵子，四处张望却始终没看到把大家叫到此地的人出现。

    「得用多少高阶魔法师才能完成这么庞大的工作？要是他们有那么强的魔法战力，就连杰德尼亚要塞都能轻易打下，还需要用诱饵将我军引出据点吗？」

    明白大家疑惑的诺修开始解释原因，过去敌人曾两度出兵想夺回艾特森、贝尔根两省的土地，但是两次都被阻挡在「雪线」之外，经济并不丰裕的斯堪地无法承受长期战争，最后只能议和退兵。有鉴于以往的经验和南方战局不利，卡罗斯判断这时候应确保不出错为宜，所以决定采取坚守「雪线」的保守战略。

    「可是这里原本是我军控制的地区，又经常派出巡逻周边的侦搜队，何况冬天土地冻结，挖掘工作更是困难。如果真能做到那种事而不被发现，那斯堪地人早就挖进要塞而不是安排这种作战计划了。」

    「不行，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能来，别去打扰他。」修可拉大惊失色地阻止道。

    「是，队长请各位到营地东边的空地去，他要在那里为大家做演示。」面对艳光照人的女性让少年感到有些腼腆。

    几阵风从北方吹来让有些人开始打冷颤，一向没什么耐性的女剑士忍不住动怒道：「那家伙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