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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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离开有一段距离，但耳目敏锐的穆还是听得见身后那些人的反应，只是认为卫哨纪律这种事不应该由自己直接处理。

    （那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他召集全体要塞官兵有什么用意？不把这三个先禁闭反而让他们装备起来参加阅兵又是为什么？）多尼尔看着自己负责监管的三人思索着。

    但没想到就像接了个烧开的水壶般烫手，三人在部队里还是我行我素、不守法纪，更导致整个联队的风气越来越败坏。

    虽然还有用军阶高低来施压的手段，可是克朗堤不认为这对眼前的女骑士有用，但现在除此之外，他只能想到先强行动手抢人再事后找替身顶罪的方法。

    「我可以答应让你们把嫌疑者带走，但是为求调查能公平、公正必须交给代理要塞指挥官的副师团长，而不是骑士团轻步兵大队。而且这件事要尽速调查完成，应该在这两天之内结案。」

    负责军纪和训练的谢布尔虽然严格，但要塞内的正规军和民兵将近七千人，再加上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单凭几十名可靠的亲信根本就盯不住这么多人。

    克朗堤则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沮丧地跪坐下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要不干这种傻事，还是有抗辩的机会啊！）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难道他们是和我约好这场刺杀行动，好被处以极刑的吗？而我对克朗堤的要求虽然严厉，但都是他份内该做好的事。」面对指控穆回应道。

    阅兵台两旁的军士官有十几人冲上去，各怀着不同的心情。

    「你没资格讲这话！」看到经常一副轻浮样的大剑士难得地展现怒容让穆有些意外，「因为你彻底地利用了他们的不幸。」

    当来人都出去后，穆闭目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吗？这种感觉我可以体会啊！」

    虽然这里是自己的辖区，可以迅速调集更多人马，问题是骑士团已经知道状况，那样做只会让事态更扩大而难以收拾。

    他们离开不久后那名支援人员就回来了，刚好被菲莉亚遇见。虽然两名队长经常不合吵架，但对彼此的女性队员却都相当和善，而且也不会在他们面前批评对方。

    天狼骑士团是由佣兵团改编而来才会有那么多女性，不过等战争结束以后军方就会改编、裁撤掉许多单位，有战功的天狼骑士团应该会补充进大批男性士官兵，除了退伍、转业以外，女队员们应该都会被调派到全由女性组成的部队。

    谢布尔只是正骑士阶级，地位相当的两名民兵联队长还因他兼任师团参谋的身份礼敬几分而愿意配合管束部下。

    看到少年端的东西后多尼尔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些线索，（三个杯子！那家伙难道是要……）想到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他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拳头。

    「（蕾茵）蔻蒂斯大人，这里并不是骑士团的区域，现在带着这么多人强行闯入并逮捕我手下的军官，希望您能给我个足够充份的理由。」对方先开口道。

    「你这个人都是有必要时才会拿出本领来，平常并不刻意展现，且只要是没有危险性，对新事物都是乐于尝试的。那时不用亚雷克的扩声术却用自己的方法，原因就是你对那种魔法的效果不清楚，而担心你对三人讲的话被别人听见。」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次出去都走不同的门，而且为掩饰密侦行动偶尔会带些打到的猎物或钓到的鱼回来，所以除了原晨星团员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实情。

    考虑到会引发的后续问题，让他犹豫着是要立刻采取行动还是继续调集人手困住对方施压，只要蕾茵态度软化肯交人，之后的麻烦都有办法解决。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骑士团的人会说副师团长是他们团里最恐怖的三人之一，另外两个相比之下都变得像天使。

    「安迪，为多尼尔队长倒一杯。」穆轻松地指示说。

    「杀！」答话一次比一次大声，最后的回答仿佛连天上的云朵都为之震动。

    为更有效地运用资源，诺修先前下令将骑士团多余的补给、装备整理出来，再视情况分配给各队使用，以提升他们的战力。

    听到这样的提议，穆用和缓的语气回答：「我接受你的要求，并且会立刻展开调查，做出绝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裁决。」他转头下令道：「比兹，领一个小队去把那三个人带过来。」

    不明究里的人以为这只是单纯激励士气的讲话，但知情者已有人脸色开始发青。

    军营里的生活相当沉闷枯燥，士官兵都会想办法自己找消磨时间精力的方法，而大致上都脱不了酒色财气的范围。

    但是克朗堤很快就后悔自己没有马上把人夺回来，因为这时菲莉亚也带着不少于一个中队的兵力出现，而女剑士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已知晓这里所发生的事。

    穆右手放下酒瓶的同时左手拔剑出鞘，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有人因此而升高几尺，不过仅有头的部份。

    蕾茵回来以后发现剩下的东西都不见了，连忙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知道是派那些人和他们出发的时间后便皱起了眉头。

    看到这种情况闯祸者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晓得菲莉亚实力的克朗堤则脸色发青，他知道那三人的武技虽然有点水准，可是就算联手也无法敌过使用魔法武器的大剑士，要是真的决斗等于是判他们死刑。

    本来就不认为骑士团员会把人交出，但只要对方开始躁动起来，就能轻易找到抢人的藉口，事后就算告到师团长处自己也有词推托。

    当他走出去以后，笑声就在门口卫哨处爆开来，「哈～哈～哈～，军事机密。」、「确实是军事机密啊！」

    比起师团长来，要说服他放过这件事应该容易得多，于是克朗堤做出决定。

    「要是必须由我亲自整顿军纪，克朗堤，第一件事就是以治军无方将你解职，然后再以协助、包庇叛乱份子的罪名处决。」

    当他从侧门出去的时候，「敬礼！」门口的哨兵长发令道，所有卫兵直挺挺的站好行礼，就怕他有丝毫的不满意。

    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克朗堤大为震惊，他只被告知骑士团来抓人的事但并不晓得原由。

    在多次敦请他们加强管束之后，白鹿联队长克朗堤终于不耐烦地说：「要怎么带领部属，轮得到你这佣兵出身的下级骑士来教导我们吗？」

    顿了一下，「但是，三名涉嫌人员不能带走，必须留下来接受调查，等弄清真相后，本队自然会惩处有过失的人员，给你们一个交代。」

    若现在立刻找那两人来，势必会使其对谢布尔怀恨在心，必须等过几天再说，所以他打算趁此机会去视察防区内的另外两处据点。

    等他离开好一阵子后，所有人才敢放松，「那个人总算出去了，发生上次那件事我才知道为何骑士团的人会说让他出门对大家比较好。」不晓得是否害怕被本人听到，要塞内的士官兵开始用「那个人」这类的隐称来叫副师团长。

    不过在以风系魔法为基础的扩声术被开发出来以后，这种规模的队伍只要有会使用此类技术的魔法师就可以直接让所有人听清楚讲话内容。

    现在他感到进退两难，从资料中知道菲莉亚个性泼辣、行事果决，如果动手抢人后果是极严重的，可要是三名军官就这样被带走处份，自己对他们家族就没办法交代，而疏于督导的责任早就避不开了。

    「你们跟我去白鹿联队看看情况。」说完便带着一个小队赶过去，以出发时间和运送地点、资材数量来判断，那三个人早就该回来了，除非发生意外变故。

    此时骑士团的干部们都猜不透这个行事神秘的东方人想干什么，但克朗堤则认为副师团长应该是打算先告诫大家不可再有这种事，然后让三人赔偿和解。

    「把武器给他们三个。」原本一直没开口的菲莉亚拔剑说，之前极力压抑住的怒火反映在剑身上发出明亮的红光。

    「今天是要出去做什么？打猎？还是钓鱼？」门口的哨兵随口笑着问。

    「至于受害的女孩们，维黛安手下的因为队长平日的教育，还有可能恢复，而菲莉亚手下的两个，等战争结束大概就会办理退伍离职。」

    现在双方人数的差距已经缩小，而骑士团员的战斗力远比联队士兵强，真动起手来绝占不到便宜。

    三人被带到穆面前后，他问道：「做出这种事情，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想对全要塞士官兵讲话只要一般集合就行，你却以阅兵为名召集，不就是为了让犯法的三人带着武器吗？而你要其他人都留在台下，只叫他们上去也是为让他们认为有机可趁。」

    连续大声说话显然相当耗费精力，台上的演讲者略做喘息，转身把放在后面的酒瓶拔开栓子，似乎是口干想喝点东西解渴。

    「若是敌人残害你们的同胞兄弟，杀不杀！」他高喊。

    「你大概是要他们当场服毒自杀谢罪并且用言语加以刺|激，三个蠢材根本没料到那不是毒药，也不知道你的实力，认为就算死也要拉你作陪，才会干出那种傻事。」多尼尔说出自己的推论。

    但蕾茵在这之前就制止部下可能出现的轻率举动和不当言语，并以法规回绝过份的要求让对方找不到理由动手。

    由于补给和装备都是骑士团优先配发，因此各项物资都比别人要来得充裕，但有些东西扣除备用部份后还是太多，而其他联队却经常有不足的情形。

    「哼！整件事根本就是你设计的，打从一开始你就用各种布置刻意促成那三人的刺杀，好达到你杀人立威的目的。」

    在要塞人员还没有集合完毕之前，两边的人先后来找穆。

    「若是敌人奸淫你们的妇女姐妹，该怎么办！」他又喊。

    「各联队的军纪问题限你们在师团长回来之前改善，若是办不到，那军纪整顿的工作就由我接手。」代理司令官继续说道。

    看着二十几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守在门口的人连忙阻挡喊道：「你们不能进去！」

    但同样驻扎在要塞内的还有白鹿、灰狐联队的主力和两个民兵联队，各由其指挥官带领。

    台前聚集将近六千人，通常要对这么多人训话或致词都会事先准备好讲稿，然后派文书员在队伍中同步朗读，以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内容。

    接着又对另一方指示，「等等把那三名军官的衣服、武器、装备都送到多尼尔那里转交好让他们参加阅兵。另外这里发生的事，知道的士官兵都不许再谈，以免影响其他人。」

    眼尖的蕾茵马上发现古怪之处，附近有四个人守在一处房门外，可是那里明显不是高阶军官办公处或库房这类的重地。

    当他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会考虑由更高阶的人担任军纪维护工作时，所有迎接的人都突然紧张起来，极力向师团长保证他们一定会贯彻要求，所以希望谢布尔能继续留任这个工作。

    骑士团的干部都和他有交情，而会照他的要求约束部属，而原属晨星佣兵团的士官兵也都对他心怀敬畏，所以纪律相当良好。

    看那名骑兵队员等蕾茵回来可能要待上不少时间，菲莉亚亲切地叫来两名自己的女队员，自己也帮忙把东西运上车，然后让三人把剩余的资材送到白鹿联队的地方去。

    关于女色的问题，如果要求士官兵们交出可能用于犯罪的工具，必定立刻引发叛乱，所以只能从另一方面着手。

    看到有人出来阻止让克朗堤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此时副师团长的脸上竟然挂着笑容，似乎对刚才的话并不在意。

    但婉拒亚雷克以魔法协助的穆运气提息后所发的声音悠扬远传，竟也能让在场的军士官兵都听清楚他的话语。

    房里还有三个男人正慌忙地穿上衣服，从衣着就能知道他们都是准骑士阶级的军官。

    四人慌忙逃开，有个健壮的分队长用力将门踹开，赫然发现那三名女团员就在里面，只是双手被绑着、口中塞着东西，衣衫不整地躺于铺在地面的毯子上。

    「你们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种酒增加活力、促进健康的效果很好，有没有人要喝一杯试试！」他指着旁边的瓶子说。

    从脸上满是泪痕和身上的脏污来看，在骑士团人员赶到前三人已饱受凌|辱。

    「有背叛者残害自己的同胞兄弟，奸淫自己的妇女姐妹，该怎么办。」

    但维黛安派来支援的人发生些状况，有名女队员发现马具有破损而回去更换，为了不耽误时间，蕾茵决定先将要分配给灰狐联队和两个民兵联队的物资送去，等那名骑兵队员回来再另派一个分队将剩下的东西送到白鹿联队去。

    此时菲莉亚和多尼尔以及许多骑士团员脸上都露出怪异的表情，也许是由于大家太惊讶的缘故，竟然没有人提出任何意见，而蕾茵也直接将三名军官交给比兹。

    蕾茵指挥着部下将轻步兵大队的剩余物资分配好，准备移交给其他联队，还向骑兵队调借马匹运送。

    「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为我们的女队员伸张正义了。」骑士团的蕾茵和维黛安一起说出这句话就准备离开，倒是穆多问了一句，「菲莉亚等下会来吗？」

    「杀！」士兵们再度回答。

    「被抓到算我们运气不好，每人赔偿两万索尼怎么样？就算是王都最高级的妓|女也没这么贵。」其中一个态度傲慢地说。

    「大人，那三人都是王都的名门子弟，照理说应该不会看上普通的女兵，这一定是受人陷害。如果让他们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其家族恐怕会因此对骑士团干部们不满而报复，相反的若能尽速做出对他们有利的裁决，对大人的仕途一定会有帮助的。」克朗堤游说着上司，看到对方的淡淡笑容后，他确信这件事已经没问题了。

    这样的问题触动场上士官兵们的心绪，六千人同时回答的声音响彻整座要塞。

    很快就找到运送资材的车辆，可是却不见三人的踪影。

    「将这三人的头挂在木竿上示众，作为违法犯纪的榜样，再挖出他们的心，把尸体斩成四块，分别用木桩钉在五个不同的地方，让灵魂永远无法找回身体，叛国作乱者就连死后也得不到安息。」穆又大声说。

    「而且一张口就会咬断人的脖子。」另一名哨兵答腔。

    所以就算是叫修可拉来负责此事那两名联队长也不见得会心服，问题是能让他们有所忌惮的人当中，多尼尔和菲莉亚虽有战功和大剑士的资格，性格却不适合担任这种工作，而穆却又经常出去进行密侦。

    克朗堤原本在军校担任教官，他们几次惹事时曾为其家族出过力，早就想调到实战部队发展的他透过这层关系请三个望族帮忙。

    转瞬间台上两人断首、一人穿心，让许多人惊呼出来，甚至还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当场惊呆而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