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堂和地狱

    “混，混蛋！”瓦尔多又惊又怒，年特骑在马上直朝着他走过来，突然人马直立摆了个姿势，抽出宝剑直指着他的鼻子。

    “不！”有人大喊，“如果凯迪尔醒悟了呢？给他个机会，他需要一点儿耐心！”

    “对不起！我输了！虽然你们警告过我，但我还是输了！”凯迪尔痛哭流涕，“我对不起你们，使圣堂蒙羞！我也对不起我的剑……”

    凯迪尔却不领情，他疯狂地挥动着长剑，没有魔法，没有瞄准，只是疯狂地挥动着，大声嘶喊：“混蛋！和我面对面打啊！打啊！”

    米蕾尼娅凝望着年特离开赛场的背影，不知不觉入了神：“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声音不陌生……”

    幼狮的高手集中在第一天的赛事中，第二天以中级骑士为主，在圣堂学院高级光辉骑士强大的魔法面前遭到惨败，甚至培养魔法师为主的圣女学院的女骑士都体现出了可怕的实力。

    年特用惊人的速度跳跃着，在空中发剑，瞬间挥动了不知道多少剑，但至少换过八个位置，在凯迪尔周围的八方。剑光交织成网，气魄却传达给每一个凝望着的人。

    典礼官见年特说了话，只好宣布：“圣堂凯迪尔获胜，按规定可以进入后天的骑兵决赛……（我在说什么啊！）”典礼官觉得硬把凯迪尔往上推简直是无稽之谈，而且残忍。

    “我们这样放着他不管了？”四天王站在屋外，听着屋里破坏的声响，有人忍不住这样问，“他会失去信仰的。”

    “他不会醒悟的，就算能体会到，也是一半踏入地狱了。”校长回答，“两年来，他刻苦努力，却对你们的关怀视而不见。他的优秀让大家关心他的成长，但是他却从未关心别人，所以他的成长其实也很有限，至少圣光的纯洁不能让他满足！他为仇恨来这里，也会带着仇恨离开。我很庆幸的是，他只学会了些皮毛。”

    “啊，失礼！”瓦尔多连忙让出讲台的位置，回到人群中。哈马斯用手扶着讲台的围栏，巡视着四周的人群。年特低头行礼不敢抬起，但是记着哈马斯在开学典礼说过的话，所以没有下马，礼节上有点儿尴尬。

    “但是……”

    “此仇必报。”

    “凯迪尔没有那么糟糕，他很有天赋，只是刺|激太大才失去控制。”

    “但是什么？”校长突然出现在楼道的阴暗角落，“你们跟我来。”校长随手把一封信仍在门外，转身离开。

    “天地化均。”年特缓缓收起剑，朝着自己的马匹走了过去，似乎有一些遗憾。

    “主席——！您说句话！您可是我们的校友啊！”

    “是这样！”哈马斯当着十几万人“呵呵”两声，语气十分古怪，“近来决斗太多了，我命令，今年后半年都不许公开决斗。就这样。”哈马斯朝年特挥挥手，转身离去了，看样子是直接回王宫了。

    “退学通知。”

    “啊！”瓦尔多圣堂的学生们唤醒，扭头一看，年特又拿起一个什么东西似乎很想丢过去，连忙大声斥责，“无耻之尤！如果你不能堂堂正正地比赛，你就是失败者！年特！你还算是男人吗？你表现出的恶劣品性说明你不配做一个骑士！你还不把你手里的东西丢掉！”

    校长的声音渐渐严厉：“是要你们从没有地位的小民变成品行良好受人尊敬的贵族，战斗有时候不可避免，但不是让你们去杀光贵族！就算杀死现有贵族，你们也会成为新贵族，然后去杀自己吗？没有贵族就没有学校，会写字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贵族，所有的学校都是贵族开办的，历史上每一个成气候的君王都是贵族！”

    “我的大人！你想怎样？再三影响决斗的不是你吗？”年特大声讽刺着公会主席瓦尔多，“你说过什么都可以使用，你也说过要绝对公平，但是会有人解不开自己的魔法盾吗？”年特靠近混乱中的凯迪尔，“如果是自己施放的话！”

    “够了！”凯迪尔狂叫起来，“你们走！滚——！都出去！”

    年特真想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到他的头上，不管是什么都会很精彩，不过他还是把手里的东西丢回了兜囊里。做不做骑士真的由那个倒霉的老头决定吗？年特倒是笑了。

    “神从来不会选择勇者，是勇者自己走向神殿的大门。”有人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不能说得太多，来这里已经是违反规定了。”

    在一天里，四天王几乎扫平了竞技场，圣堂学院大获全胜。幼狮凭借第一天的气势和骄人战绩还能够平分秋色，但是第三天的骑兵赛决赛……

    “他是个可怜虫，活着也只能被人嘲笑，在他公开要求决斗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过。也许杀了他对他更仁慈，但是我真的不想杀他。”这种情绪也许奇怪，但是年特缓缓垂下了剑。

    凯迪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四周没有人，但是有人给他点了灯。他醒来就哭了，眼泪无声地滑落在衣襟上。他的脸紧紧靠在剑身上，他想再次感受到那曾经信心百倍的感觉，但是除了冰冷什么也没有。

    “所以才很危险。”校长的声音十分肯定，“他对贵族阶层充满仇恨，但是并不了解贵族的本质。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的力量都用于追求荣誉，还有私仇的成分。你们怎么看？”

    典礼官迅速登上高台，场子里已经干净了，年特正抬着头看着他。典礼官擦着汗：“这次决斗的胜负……很不好说，结果都在大家眼前。”

    “你们不知道……”凯迪尔仍然记得校长的告诫，严守秘密，但是没有想到会一败涂地。

    “我始终只能领悟到这个层次，差劲哪……”

    “很多人发现后很伤心呢！不过如果能放开胸怀……”

    “咦？小姐！”茜亚把米蕾尼娅推醒，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可以哦！”

    “凯迪尔很危险，我必须在他成气候之前把他清除。”校长的眼睛深邃，语音也特别沉重，“勇气之剑，是一个考验，你们知道其中的关键。这是一个岔道，一条往神的殿堂，一条往地狱。我们不把人送进地狱，只是让道路崎岖，是他们自己选择道路。当约定之日来临，如果我们之中有狼披着羔羊的外皮，你们想想会怎么样？”

    “其实这是我们学校最悠久的传统，说是骗局也好，不过据说已经流传了两百年了。”

    望着场中一面倒的欢呼，和本校看区那种压死人的沮丧，只有一个人霍然站起，因为对校园名誉的热爱而颤抖着决意采取行动。那是斯芬克，他的泪水模糊了眼眶，大声喊叫：“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去偷他们的钱包！”

    “啊——！”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叫喊从背后传来，年特身形一晃，一道虚弱的剑风擦身而过，不要说什么魔法的威力，就连水果也切不开。

    “吸……”校长抽了一下鼻子，将信纸递给了旁边的人，“就是这样，善良的人不会遭到冷遇就变得心胸狭隘，毒蛇的卵富有光泽，差一点儿和鸽子蛋摆在一起送入圣堂。如果在约定之日孵出来，就会咬死我们大家回到黑暗中。闻闻看，这信纸倒是很香……”

    “喂……镇定！”有一只手扶住了他，但是凯迪尔宁愿晕倒，晕倒会更好一些。那让人发狂的话仍然不断地传进耳中……

    “嘿……”年特冷笑，在凯迪尔旁边站定，突然攥紧剑身，狠狠蹭破左手的手指，在剑身的血迹上画了画。

    红色的字迹写在淡雅的信纸上，优雅而娟秀，却像是毒妇的口吻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无，无礼！”瓦尔多感到一种危机，他的名誉就悬在那把高举的剑尖上，他只能想到——“把，把他抓起来……”

    年特：“喂喂，我输了，主席刚刚宣判过，你不用为难！”观众也是乱成一团，议论纷纷，嘘声大作。

    “咚咚！”有人敲门，学生会主席神色黯淡走了进来，“您说的对，凯迪尔走了，临走之前用剑毁了圣像，还留下这个……”

    “勇者之剑吗？”四天王哈哈大笑，纷纷抽出自己的宝剑，交叉着集中在凯迪尔的面前，“我们都有！”

    “想不到……”望着场中的激烈战况，年特嘴里的鸡腿掉下来了。

    “仇视不如改善，改善就要从自己做起。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纯洁的心，心不能被玷污！凯迪尔的天赋超人，但是却没有善解人意的心。你们可以告诉他勇气的内涵，但是他只会看到欺骗的表面。如果看不到包含在内的心，那就是欺骗！他会带着仇恨堕入地狱，但那也是他自己的抉择。”

    四天王变了脸色，有人想说什么，但是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没有说出来。他们一言不发，转身很干脆地离开了。凯迪尔狂叫，用剑到处乱砍，把被单撕碎，用剑鞘砸那把“勇者之剑”，翻倒柜子，然后缩在墙角痛苦。

    ※※※

    “啊，不是，”米蕾尼娅的脸无端红了，“我在想他用什么方法破了我的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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