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底的血泪

    罗杰忙道：“岂敢。”

    “所谓乐极生悲，愤怒之极的时候，也反倒苦笑呢。”年特最后看了一眼玛丝塔，觉得这厮的存在自有其价值。

    门缓缓开了，有人向他招手，示意他出来。“安卓美？”年特轻轻爬起来，披上衣服走了出去，想不到关上门的瞬间一具柔软的娇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怀中。

    阿滋：“《易经》！”

    “相信我，会很疼！”年特道出了自己的感受，“最后就是像我一样，成为罪犯，心爱的马也被女人骑走……”

    ※※※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年特一度把脸深深地埋在十指当中，最后咆哮起来，尽管有种种派系，种种不合，但是在那充满欢乐的夜晚，大神官是那么真诚地祝福着每一个天真的孩子们，甚至用了一千多种不同的祝辞，而这份心意，却被人用来扼杀幼小的孩子，是大神官最心爱的孩子们。

    “算我一个！”

    “啊……真是粗暴的学生们呀。”玛丝塔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居然散发着光辉，“我就是赶来告诉你这个的，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和野蛮人的战争到了最艰苦的时候……”玛丝塔娓娓道来，火光熊熊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眼前：

    “别想了！”年特站了起来，“师父他老人家有言在先，万事皆要靠我们自己，那就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也有告诫我们相信自己的意思。我能测选有利条件，斯芬克能测天下大局，阿滋能测吉凶，我们都相信自己的本领，那就一定是正确的，也许，到时候就会明白了。”

    “我们真的要去野蛮人的领地吗？听说他们抓住女孩子就会……”安卓美刚才逞一时之勇，现在想起来不免害怕。

    斯芬克：“《太乙神数》！”

    “你们……你们都是我的骄傲！”玛丝塔一声呼哨，有马从树林里跑了出来。玛丝塔从马背上取出用布包着的风神剑，交给了年特：“带上它！孩子们！野蛮人的领地如今已经退到了北方的沙漠，一切都要小心。”

    “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继续走吧！”押解官站了起来。有人牵过马，一小队骑兵奉命直接将年特带到玫瑰郡边境，已经走了三天，此地是离开以诺两百公里的官道，除了沿路的小小饭铺之外，举目望去都是树林，“也不用再带手铐了，阁下如果想逃走，我们一样是拦不住的。”

    “我怎样都无所谓！”年特猛地推开她，“那天晚上，圣堂里的人无一幸免，我就突然想到你和我赌气说要混进去。如果你已经进去了，如果你已经进去了，那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不是的。”玛丝塔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失去战友的悲痛二十几年都无法消散，“当时我敢肯定，方圆三十里绝对没有活着的敌人！一个都没有！何况那爆炸的中心就在被踏平的几十米外。”

    年特望着，打翻了五味瓶，欣慰、不甘、无奈、渴望、一点点心痛，搀杂着小小的觊觎。

    众人沉默了。

    “来……你要是不来我就大叫！”安卓美拉着年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明天带我一起走！”

    斯芬克的竹竿断了，磨刀米尔西手指喷血，查尔德的仙女脑袋扁了，赛伦把书撕成了两半，霍华德扯掉了盆栽的叶子，很多人闪了腰。

    “我们不该偏科……”

    “就像是神罚的火焰从战壕上方猛烈地爆发开来，我感到严重地窒息，被土埋了起来。同伴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当我挣扎着从壕沟爬起来，就只有我一个活着的人了。”

    “你就是那种人！打死他！”

    “你告诉我，米蕾妮娅在哪里？魔法的事情，只有她能救你。”

    年特和押解官诧异地看着一只箭飞来正中玛丝塔的屁股，随即无数人气势汹汹从树林里杀了出来——不是冲他们，将玛丝塔按倒在地，拳头如同雨下。

    原来，他们三个人在道家五术中的卜术研究中，分别对三本著作特别感兴趣，而偏偏卜术分为三种：

    “这次换你来嘲笑我吗？”年特叹了口气，周围的押解官员识趣地向四周散了散，笑着说：“不用着急哪！”

    暖洋洋的日子里，勇士们向北出发了。骏马奋蹄，天黑的时候赶回了一座小镇，并决定在那里稍做修整。

    “是谁？是谁呢？”

    “这……要是李聃老师在就好了，他卜的一定不会错。”

    一阵风暖洋洋地吹过，玛丝塔四肢摊开趴在地上，活像狩猎晚宴上作为主菜的小公牛趴在烤肉的石板上。年特伸了个懒腰：“这样子，一件心事就了结了！”

    “西北！”

    “不会让大家失望。如果失败了，我就死在那里！”这样说着，也是这样想着，心里突然舒服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不管去多少人，都是死的成分居多。如果必死，就带着愉快一点儿的心情上路好了。

    “我也很想知道她在那儿啊，但是，实际上她可能也恨死我了。其实，没有必要救我的，不过是驱逐嘛，”年特硬把美莲拉了起来，“先起来，那个，有些丢人，但是没有关系，我始终都会好起来，不骗你，我神经很粗的，你也振作些，其实我看到你那些画的时候都很感动的。回去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安卓美公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你们打，我也打吧！”

    “我们是来劫囚的！”安卓美公主跳了过来，“我是公主！赶紧放人！还有，你敢告诉别人我是公主，一样要你狗命！”

    “你们怎么能那样说呢？我是那种人吗？”

    斯芬克：“开玩笑！我对《太乙神数》的造诣，庄子师兄也点头的。那一局简直是毫无阻碍，七方皆有大患，气数枯竭，行正北方则天下太平。”

    年特悄悄和众人商量着：“明天进了城，就把公主送回去！”

    怒吼声此起彼伏，骑士们心手相连。安卓美紧紧抱住年特的胳膊：“那天我也在场，所以，不要说不让我去。”

    “混蛋！你终于出现了！”

    年特紧紧搂住了安卓美富有弹性的身躯，滚倒在床上。当滚烫的泪水滑落在脸上时，他惊觉了，但是散开的发辫像旋转的瀑布散发着丁香的气息遮蔽了视线，手中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跳动，一切都已经太晚……

    众人頽丧。

    深夜里，年特醒了。因为长期受到蔻蔻骚扰的关系，每到这个时候经常会醒来。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旁边传来阿滋和斯芬克的呼噜声。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安卓美公主幽怨地说，“要不是我带人去救你，你已经被送回去了。”

    斯芬克揪着头发：“怎么会分成三个偏离的方向？”

    “哇……！救命……”

    有人低着头看书，有人用布小心地擦着盆栽的叶子，有人在翻筋斗，有人吃东西，有人下棋，有人坐在马背上修脚。

    “谢谢！你不知道，这对我很重要……”年特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可能，我都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

    “是的，不是自爆！”玛丝塔悲痛得大叫，“就和神诞那天晚上一样，从下午两点开始，没有成年人在十二点之前能够接近神诞圣堂！而圣堂里一开始也不可能有人藏匿……那根本就是魔法师本人不在场的魔法。”

    “东北！”

    这句话太有效了，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押解官很不解地问年特：“你的朋友们在干什么啊？”

    阿滋：“六壬神课测局啊！”

    “住手！”玛丝塔大声喊叫，“我知道凶手是谁！”

    “怎么……我也不知道啊。”

    此刻，距此半里外，一支奇异的队伍正埋伏在树林里。道路被小心地下了绊马索，有人爬在树梢顶上目不转睛地监视着，也有人明目张胆扮作小贩和休息的旅客。

    “停下！前面有埋伏！”一个胖老头跳进路中央不住挥手，正是躲藏很长时间不肯见人的校长玛丝塔。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那个人，并且查清幕后的主使者或是行凶的动机。”年特召集所有的人在屋里开会。

    “那么，”年特望着趴在地上的玛丝塔，对押解官说，“由于校长玛丝塔半路设下埋伏，不要命与各位厮杀，犯人年特逃走了，幸好各位没有受伤，还抓住了玛丝塔。这样，也可以向骑士公会交代了。”

    安卓美的衣裳滑落了，露出白玉一样的肌肤，她拉住年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哭叫着：“我知道你可能回不来了！就算你活着，也一定不肯再回来了！我要你知道……我要你记得我！以诺欠你的，我来偿还！”

    当时有一首大家都爱唱的歌，几乎得胜后总是在唱的，歌词的内容是从圣诗里摘出来的：

    安卓美幽怨地说着，越说越是激动：“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带我去的，我听到了，到了以诺，就会想办法把我甩掉。因为我是王女，所以不能任性胡来。因为我的父亲是哈马斯，所以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更不能带我去送死。是不是？是不是……？”

    “不必了。”斯芬克和阿滋表示各有方法，于是三个人各自找了一块清净的地方按照从道家学习到的进行占卜，其他的人则在屋里焦急地等待着。

    “没错！一定是他！但是耽搁了这么久，他一定已经跑远了。”

    “当时所有的人都说是有人躲在尸体堆里，说世上的事总有意外，到后来，我自己也不得不相信了。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蹲下的时候正好同伴的歌唱到最后一句。”

    年特：“布局选吉！”

    “没有别的路，没有！”罗杰肯定的声音从树干后传来，“才趴了四个小时而已。你们要学狙击，就要有耐心。公主殿下，能和您一起在相邻的两棵树下趴上这么长时间真是我的荣幸。我们继续……”

    玛丝塔大叫：“是的！大神官要在一晚上对一千多个孩子进行祝福，又希望祝辞不尽相同，难免会沿用圣诗的次序一篇一篇来念。那首歌的词也是从圣诗里摘出来的，那魔法事先就念好了，只剩最后一句！大神官念出那句话的时候，魔法就完整了，发动魔法的不是别人，是大神官自己！”

    “年特！”安卓美再次扑进他的怀里，“你真是……不了解女人！我想去那里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过节，想不到，好无聊的神诞节。我就在你身后看着你，你都没有发现。一走就是十几个钟头，我好累，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魔法师本人不在？”众人都喊了起来，“那谁来发动魔法啊？”

    “是啊，如果打不到他这一顿，我死也不能瞑目。”

    “现在还不一定。那个人不一定就这样回去。”年特掏出三枚一样的金币，“阿滋、斯芬克，我们都来卜一课，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就这样吧。”众人拿出地图，意外地发现大概从此地向东北两千五百里真的有一个很大的海岛，离开大陆大概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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