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炼钢铁

实，在刚刚熔掉了T－1000后，他们并没有听到主神的提示。

    驶出数百米后，漫天的火光在卡车后方爆起，将整座塞柏大厦吞没了。

    翁闪华从对面冲过来，一把将整辆拖车扛在肩上，然后马不停蹄地冲向铁水池。

    找到一辆警用卡车，昶浩把晕倒的司机拖了下来，自己爬到驾驶座上。

    托鲁斯基将体内符文转换成热能输出模式，轻易毁掉了这两件未来的造物。

    此时托鲁斯基的新式武器发射了，T－1000那活象根水银柱一样，还没有人形的身体一震，僵直起来。原本平滑如镜的表面生出道道裂纹，通体上下还不时冒出丝丝电光。

    “一旦摸清楚了破局方法，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翁闪华感慨，“这还真是恐怖片轮回世界的至理名言。”

    “好了，让你们久等了。”此时托鲁斯基长身而起，并迅速变形，最后竟是T－1000的样子。

    “快让开！”托鲁斯基举起右手，瞄准还在被二人组凌虐中的T－1000。

    “好了，毁掉那最后的样本，我们准备去和莎拉母子告别。”翁闪华领着一干人走入厂房。

    “来了三个，堵住了门口。”昶浩梦呓一般将看到的信息转述给其余两人。

    一道蓝色的离子束射下来，却被托鲁斯基的电磁防护罩荡到另一边。

    翁闪华只是冷静地看着托鲁斯基，一切任由他自由发挥。

    T－1000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厂房门口。

    “靠！我们最后的手段！也没了！”黎萍望向铁水池，睚眦欲裂。

    “天网还会诞生吗？”莎拉直直地望着他眼睛。

    这时，忽然有一道强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直升机的轮廓投映在窗户上。

    四人齐齐对望，除了依旧神神在在的托鲁斯基，其他人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忧色。

    身体再没有任何的不适了，但在精神上，却像突然从天堂落入凡间一样，有种空洞洞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差点让昶浩再次解开基因锁，去享受那种空灵静极的精神平和了。

    “果然兑换来的血统，还是要靠解开基因锁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昶浩感觉着身体的轻盈，“现在一阶的程度就大有进步，如果解开了三阶，这个七尾妖狐血统应该就有传说中的那般神奇了吧？”

    “我们怎么办？”黎萍指指托鲁斯基的背影。

    在卡车大概驶出了几公里后，头顶传来了直升机的嗡嗡声。

    蓝色的离子流拖着长长的眩影，猛地击向厂房深处的四人。但到了托鲁斯基身前两米左右，就受到电磁防护罩的影响，自然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然后爆起一天的杂碎和无数脉冲电流束。

    “OK！我们马上开工。”昶浩把打空了弹夹的机枪随手一扔，“美食频道预告：坩锅炉红焖T－1000，即将上台！”

    “我让他在大概过十五分钟后报警，而且直接和警局连线，这样伪装成警察的T－1000应该也能很快截获消息。”昶浩掏出麦尔斯的通行卡，在实验室门口的刷卡器上一划，“叮！”的一声大门打开。

    这时黎萍的念动力就成了众人最后的依赖，实弹之类的攻击，统统都被挡了下来。即使是直升机的自杀式攻击，以她那已经强化到B级的念动力，每每在危急时刻也屡奏奇效，总能甚甚地挪偏直升机的航线，让死神在千钧一发之际差肩而过。

    在这无法作为的空闲里，昶浩放出精神力监控着四周。

    “只好全看他了。”翁闪华叹了口气。

    此时翁闪华也赶到，但插不入先头两人的攻击中。她出手的话，最多也就是将T－1000打成两个小饼饼，却没有那种将T－1000削成千丝万缕的效果。

    “不管剩下几个，都先把这个给做掉了再说！”黎萍也叫起来。

    此时，十方皆空，唯有一灵独现。昶浩的精神世界之中，仅仅只剩下了一个T－1000。精神力却如潮水一样迅速四处蔓延，远远超出了平时那短短60米范围的距离。

    被这么凶神恶煞地一吓，钢铁厂的工人纷纷夺路而逃，不消片刻就把一个空荡荡的厂房留给了这群入侵者。

    “定然是：草泥马！”黎萍将最后一桶爆炸物摆到实验室中央。

    “来了。”昶浩故意留下架直升机，就是要让T－1000有个代步工具，好更快地踏入陷阱。

    昶浩和黎萍立即左右分开，给予托鲁斯基发射的空间。

    众人已经没空去追究这是否是黎萍的口误，想像一下，单单一个T－1000就弄得大家上天入地手忙脚乱，如果来上一群，那会是个怎样的场面啊！

    那三个T－1000见到过来的是“自己”，也没什么动作，任由乔装的托鲁斯基靠近。

    在这个基因自我修补的过程中，昶浩分出一丝神识观察周围，却惊奇地发现了视野的变化。

    同时，翁闪华和黎萍一人吻上约翰的一边脸蛋，“再见，约翰。”

    昶浩再掏出五枚电浆地雷，摆在堆成小山的爆炸物堆上方，并设成定时模式。

    停止了攻击，T－1000那像大树一样分支千万的身体扭了扭，又再度融合在一起。

    “赶紧开工！再做几个电磁铁！这里是钢铁厂，有足够材料……”黎萍已经有点惊慌失措的味道，“会变成这样，绝不是因为我刚刚挑衅说有多少个T－1000，我们都能一锅炖了的关系……”

    此时速度最快的昶浩已经逼近，两把高周波匕首上下翻飞，在T－1000身上玩起金属雕刻。

    翁闪华从车上搬下大功率电磁铁，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弄出来的线圈铁疙瘩。

    “菜单是要改成沙煲饭吗？”昶浩过去看了看，“体积也足够让我躲后面了。”

    一道蓝色光束射过来，虽然没有命中任何预定的目标，但却射正在铁水池边缘上。红通通的铁水立即从偌大的缺口泄出，哗啦啦流了一地。

    “情况就是这样了，T－1000已经被消灭，你们现在暂时安全了。”还是昶浩负责解说，而两女……又在调戏约翰了。

    托鲁斯基环目一周，指定了一辆装废铁的推车，“这种车子就好，铁制，还有盖子，一旦抓住了T－1000就可以盖上盖子防止电磁波外泄。不然那磁场强度可是能把周围的废铁也一块吸进去的。”

    如是轰了几枪后，到剩下十分一左右的残骸时，托鲁斯基停止了攻击。

    T－1000再在铁水里挣扎了片刻，就渐渐没了动静，昶浩也将T－1000彻底熔化的图像传到所有同伴的脑中，来个毁尸灭迹的现场直播。

    卡车停在一排炼钢器械前，昶浩在围观工人的目光中跳下车，用车厢里摸到的机枪朝天开火，“想要命的都统统给我离开！”

    “根据毫微机械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再编程罢了。”托鲁斯基解释，“原本我是打算在它们身上输入重新编写的自毁指令的，不过天网很谨慎，所有放出来的机器人都关闭了写入功能。所以最终我采用的方法就是编写病毒，通过内部通讯频道输入T－1000的体内，让它们所有的毫微机械都全部自毁了。即使没有全毁，只要整个集群中负责通讯的部分失去功能，那这个集群也就废了，这也是这种没有主控制核心，靠集群团结在一起的毫微机械的缺点。”

    “现在马上走来不来得及？”黎萍摆出一副抬起托鲁斯基走人的样子。

    “兔斯基准备防御。”翁闪华通过心灵锁链，给车顶的托鲁斯基指示。

    不一会儿，托鲁斯基回来了，外表也已经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众人无限唏嘘，在经过了这么多代解开基因锁的实践后，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了一条安全捷径。不过这也不能怪以前的前辈们疏忽，老是被主神逼着打生打死，谁还有那闲暇心平气和地慢慢去解基因锁？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主神不是采用养蛊的方式，又有谁会吃饱了没事干，闲得蛋痛脑抽到去解开基因锁找乐子？

    “Go！我们可以走了。”翁闪华下令，昶浩发动卡车，离开塞柏大厦。

    其他三人稍微迟了一线，但也立刻往不同的方向避去。

    能量团一触到金属柱的头部，就立即爆出强光，接触之处不是被生生气化，就是彻底消溶了。

    四人从各个方向扑向T－1000，莎拉则一跺脚，硬是拖着约翰往厂房更深处跑去。

    虽然让托鲁斯基一枪打爆直升机非常容易，但这样却无法彻底消灭T－1000。如果在这里丢开了T－1000，没有把它引到钢铁厂炼化，那后面20余天里就得不断承受剧情改变的苦果，这可不是一干人等喜闻乐见的。

    “只能拼了么？正好一人对一个。”看来黎萍准备破釜沉舟了。

    忽然所有的毫微机械中心一亮，无数的细微能量用接力传导的方式逐一汇聚起来。从点点滴滴，到涓涓细流，最后化作长江大河，从枪管之中猛烈地喷涌而出。

    戏码立即变成了直升机和卡车的公路追逐战，而昶浩的车技到底不如影片中的那些飙车好手，多次出现险象环生的情景。

    莎拉望着那冲天的火光沉默着，但谁都看得出她此时百感交集。自己被来自未来的BOSS追杀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操了那BOSS老底一把，心头自然是有千般感触。

    托鲁斯基的电磁防护罩能将T－1000射来的离子束统统偏转，黎萍的念动力防护壁则能挡下殃及池鱼的破片攻势，有了这一能量一物理的双重防护，T－1000的远程攻击就完全废掉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南中洲队就有了摸近T－1000身边近战的资本，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如果让T－1000接近了莎拉母子反更危险。T－1000打不死敲不坏踩不烂，一旦让它缠上莎拉母子就什么都完了，就算等到它将母子俩凌迟完毕，恐怕小队队员们都还无法消灭掉它。

    “我已经得到T－1000的内部通讯密码，现在它们只会把我当作‘自己’。”化作T－1000模样的托鲁斯基朝瞠目结舌的三人点点头，接着往门外走去，“我们或许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就解决外面的三个。”

    有三辆车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驶近过来，在钢铁厂门口停下，从上面下来的三个身影，俱都一模一样，全是T－1000的样子。

    同时托鲁斯基在翁闪华的指示下，射出一道能量束，将空中的直升机打爆。现在到了目的地，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T－1000既然已经知道地方了，就得拖延它一下。

    “谁知道呢？”昶浩叹了一口气，“但历史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我们做了一切能做的事，那何不如静静地等待着结局的到来呢？只要我们依从了自己的本心努力过。”

    如是射了几发后，大概是意识到这种攻击没有效果，或者也是为了节省能量，T－1000不再使用离子枪，改用直升机机体直接撞击卡车，并辅以普通枪击骚扰。

    “你是怎么解决的？”翁闪华问他。

    昶浩“注视”着T－1000入水，虽然这一幕很解气，但现在他的心境依旧是古井不波的状态。念来念去，来去无痕。

    因为无声警戒系统没有触发，使用麦尔斯的通行卡很轻易地开启了所有的电子锁。

    直升机再次俯冲而下，昶浩不用后视镜也能通过精神力扫描“看”到这一幕，于是一扳方向盘，避过了直升机的冲撞。同时卡车离开了高速公路，拐入路边的小道。

    要进入大厦内部的实验室，对于拥有了精神力控制技能的队伍来说根本就是小菜。大厅保安的精神力并不怎么坚强，一个眼神就被昶浩俘获了神智。

    T－1000变形的时候像是水银，周身泛动着金属光泽。而托鲁斯基在变形的时候，则是黯淡无光的黏土色，这也和他的毫微机械主要由硅基和碳基化合物构成有关。

    “说得也对。”莎拉笑了，“那么再见吧，我的未来战士们。”

    “好吧，”昶浩指指实验室周围，“我和兔斯基去金库撬锁，这里磁带之类的杂物就交给你们了，统统都捏成渣吧。”

    “如果我的一些想法没错……那么解决方法，还是在这上面……”托鲁斯基看着那仅余的一点残骸，渐渐恢复了活力，再度液化流淌起来。

    开关按下，铁盖子打开，强大的磁场牢牢笼罩住T－1000。

    “全部都毁了。”翁闪华接过那两样残骸看看后，再递还给托鲁斯基。

    托鲁斯基独自一人走出门口，迎向包抄过来的T－1000三人组。

    “不可能！”昶浩大叫，“我明明看得一清二楚，T－1000溶得连渣都不剩了！”

    两女和约翰一家将实验室里所有能搜刮到的磁带、文件、设备都堆到一起，然后翁闪华抡起消防斧，逐一砍成碎片。

    同时，昶浩也行功完毕，从地上一跃而起。

    锁住了T－1000，托鲁斯基的右手再次变形，这次射出来的，是篮球般大小的能量光团。

    昶浩合上盖子，杜绝了电磁场的外泄，只要电磁铁还在运作，这个简陋的推车陷阱就像上古神器一样坚固，决不会给T－1000任何的脱逃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