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尔虞我诈

然无法找到你的心灵漏洞，看来人活得久了也是有好处的。”

    从镜子中看不到身后的人，应该是比黎萍还要矮的人。而且，环绕在肩上的两条胳膊，明显也不是成人的长度。

    “现在还是我自己的梦境，一切我都可以自主。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姐姐得到幸福，我高兴还来不及，那会情绪失控呢？”

    翁闪华绝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一直以来和浩子牵扯不清，迟迟没有全盘接受，多少也是因为有自己的关系在内。但是，该来的迟早还是会到来，也许上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因缘，不管那些陷在感情旋涡里的人如何挣扎，最终该在一块的还是会走到一块。

    “卡洛斯！翠西！斯宾塞！约翰！你们在不在这里！？”玛吉倒是这一群人之中最活跃的，每经过一个房间都要打开来看看。但她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偌大的一栋房子里，除了回音外就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声音。

    “不如，我们去地下室看看？”翁闪华建议，在原影片里，地下室满满的一屋子凶器中总能发现点什么。

    “爸爸啊，你真的爱我，爱妈妈吗？”玛吉轻轻地问道。

    “还是让我们先进去吧，你和其他女生跟在后面比较安全些。”

    “就像这样吗？”

    但是，感情并不是可以论资排辈的，最后能够在一起的，并不一定就是排队时的第一个人。再说了，现在人家是你情我愿，自己又有何插足之处？而且现在就这样默默地斩断情愫，也算是处理得干净利落。

    玛吉回过头来，一脸的平静，似乎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弗莱迪的出现。

    “那也就是，你的故事，是关于你的初恋的事。”昶浩脸上的表情酸溜溜的。

    这时，宋逸风推开了地下室直通庭院的地窖门，探头出去望了望，然后叫了起来。

    眼看着南中洲队一行鱼贯而入，玛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屋子。

    “不！”宋逸风大叫起来，扑到电视之前。

    “我对你承诺过什么？”翁闪华望了他一眼，“我从来都不曾记得，我有对你承诺过什么哦。”

    对面的那个男孩被翁闪华一拳打飞出去，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接着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在这间屋子里，众人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找到什么线索，但为了敷衍一下玛吉，他们还是装作很努力地搜索着。

    众人各自离去了，只剩下托鲁斯基一个，默默地看着花园中那架简单的手推旋转木马。

    “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父亲，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玛吉此时还是一脸不同寻常的平静。

    “你已经在我面前说过，要我忘掉你了。所以，如果是真正的你，那就绝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电视中的影像并没有根据他的意思停止下来，反而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堪入目起来。新郎狞笑着，撕开了新娘的婚纱，然后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涌了上去，往那个柔弱的躯体压上去……

    “你输了。”玛吉忽然露出了一脸诡谲的笑容，“弗莱迪，在这场寻找对方心灵漏洞的游戏中，你输了！”

    画上的弗莱迪忽然动了！他抬起手，手上的刀刃闪闪发光，接着他一转身，挥刀向身边的妻子砍去。一刀，又一刀！每一刀下去，都有一片红色喷薄而出，最后整个画卷都被红墨水溅成一片血红。

    “嗨！你们过来看看，庭院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了！”

    “所以说，那……会让我不好意思的了……”翁闪华低头，看着自己不自然地蹭着地面的脚尖，“虽然现在看来，很像是小孩子时的臆想，和记忆的自我美化……”

    “我的孩子，难道他们将你从我的手中夺去的时候，也一起夺走了你的记忆吗？”弗莱迪右手的刀片，在相框的玻璃面上“吱吱”地划过。

    但是面对这无比温馨的一幕，托鲁斯基却是默默地站定在原地，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似乎，眼前的那一切，都只是属于别人的东西。

    差不多也该离开了，其他人不知道干活干得怎样了。黎萍收拾起情怀，准备离开浴室。

    正在小憩的这当儿，宋逸风面前的那台老式电视机，忽然闪了一闪，然后播放出了图像来。

    婚礼看起来非常隆重，而且宾客甚多，将一整个结婚礼堂围得严严实实。白花和气球四下飘飞，欢快的婚曲流淌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包括旁观的宋逸风的心中。

    “爸爸！快点帮我们推啊！”隐隐约约间，木马转盘上坐着的两个孩子，在朝这边招手。在木马的旁边，则另外站着一个女子。虽然因为背对着光，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依旧可以感觉到她那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意。

    “我不知道你把真正的同志和浩子弄到哪里了。不过他们两个是精神力者，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无法把他们拉进梦境中来吧？”李志国冷冷一笑，举枪对准眼前的封烨，“至于其他人，我们进来本来就是为了自省此身，要借助你的力量来找到心灵的漏洞，所以我才一直容忍你演戏演到了现在。不过，也应该结束了，至少我要让你没空去到噩梦中，折腾那些不成熟的小鬼头。”

    在画的右下角，签署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签名，“K·古格”。

    “啊！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一条呢？！”弗莱迪又再度笑嘻嘻地跑回托鲁斯基身边，从口袋里往外掏着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黎萍不由得一笑。如果要沦落到造人解决自己的感情，那又和极度饥渴的痴女有什么两样？而且，只要现在的自己去造人，那所造出来的男人，必定都会带着某人的影子。说白了，那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罢了，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

    如果真的要寻根溯源，或许早在浩子变成伪正太之前，自己就已经开始对他在意了。是因为S和M的天性总是相互吸引吗？黎萍不知道这个理论是否正确，而且最后吸引了昶浩的，反倒是面热心冷，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下过心力的翁闪华。

    “不过你不要太得意，虽然我无法将你拉入噩梦中，但只要你们没有察觉到谁的梦境是主导，那你们也永远无法离开梦境。”说着，弗莱迪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弗莱迪，从四面八方向李志国包围而来。

    “是吗……弗莱迪……”翁闪华痛苦地掩面，但在下一刻，她猛地一拳朝对面轰去。

    但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似乎是应这句话一样，电视中的婚礼气氛一变。本来是恩爱和睦的新婚夫妇，忽然争吵了起来。接着，新郎猛地大力一推，将柔弱的新娘推离了自己怀抱。然后，一个重重地耳光，将新娘打倒在地。见到这一幕的宾客们，却没有上前阻止，反而围在新郎的身后，大声地打着气。

    弗莱迪捧在手里的，俨然是三棱魔方，阴影之剑，黑曜石圣杯，还有梅塔特隆的勋章这四件圣物，也正是开启后土轮回台的四把钥匙！

    “天……约翰说的一切景象都出现了！这里就是弗莱迪当初的家！”

    在电视之中，似乎是一个婚礼现场的直播。

    在刀片掉落处的上方，是一排钉在木架上的挂钩，虽然时间早就腐蚀了这里的一切，但还有一小块残留的皮质挂其中的一个挂钩上。

    “那个吗？”昶浩挠了挠头，“似乎是有过，但现在记不清楚了。”

    “只可惜……”宋逸风叹了一口气，“我没办法参加了。”

    “唉，你还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弗莱迪沮丧地摇摇头，“也许，我根本就找错人了？”

    其他人各自对望了一下，也纷纷散开，用自己的方式探索起这间屋子来。说实在的，他们目前最需要的，并不是探索这间梦境中的旧屋，而是如何像玛吉说明，其实她就是弗莱迪的女儿，唯一能将弗莱迪从梦境中拖回现实的人选。要说服玛吉相信这一点，怎么样都要先找到一些证据，但现在他们都不过是在梦境中，要找到现实的证据谈何容易？

    “那些事……”翁闪华叹了一口气，“你经历过初恋吗？”

    玛吉刚想带头走进去，却被封烨拦住了。

    “原来如此，你现在真正的心灵漏洞，不再是以前那个缥缈的幻影，而是因为心中出现了另一个人，所以开始了无谓的纠结。”弗莱迪沙哑的声音，在这一刻悠悠响起。

    忽然，宋逸风眼中寒芒一闪，坐直了身体。

    黎萍独自一人在屋子里走动着，心头微微地缭绕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昶浩脸上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也就是在上次任务后，你说过会跟我说说《寂静岭》里遇到的故事的。虽然我们用了时间作弊器来修炼，但这次连半年都没用到，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这码子事了？”

    “我宁可自己的心灵漏洞，是之前的那一种……”整个浴室里，只剩下黎萍的喃喃自语。

    “噢，我不叫做凯萨琳。”她看向弗莱迪手中的相框，那里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长着鹰钩鼻的阴鸷男人，相貌普通的家庭主妇，还有一个扎着金色双马尾，年仅四、五岁大小的小女孩。

    “那……就有劳了。”玛吉点点头，让男人们走到前面去打头阵。

    没有往常的飞扬跋扈，没有平时的意气风发，只有淡淡的无奈和一丝忧愁。黎萍此时忽然觉得，自己也完全可以胜任柔弱系美女的角色，只要……有现在这种心态。

    但是，托鲁斯基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同泥塑木造一般。

    “哦，哦！他们都中弹了！他们都在你面前中弹，然后统统倒下了！”弗莱迪跳到花园中，夸张地叫起来，还一边手舞足蹈。

    “弗莱迪，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么一招了。不错，我确实是对学生的这起事故感到内疚，但你并没有资格去触及它！”

    “哦？你是在指什么？”封烨回过头来，脸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在我离开之前，你不和我说声道别吗？”弗莱迪一脚跨入地窟之中，还不忘回头过来最后调侃一下。

    “而且……现在你挑的还真不是时候。”下一刻，强大的念动力从黎萍身上爆出，将她背后的人生生震飞出去。

    黎萍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冻僵了。

    托鲁斯基微微转头，只见他身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带着一顶高帽子，穿着一身红黑条纹相间的T恤，但他身上最醒目的地方，还是右手套着的那个剪刀手套，与及烂得像匹萨饼一样的脸皮。这个男人，自然就是《猛鬼街》永恒的男主角，梦中恶魔弗莱迪了。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不可以说，只是……现在说出来，我会有点不好意思……”

    “是吗？”玛吉点点头，“刚好，我也找到了一些东西。”

    并没有人去打开电视，而且刚刚这台电视明明还是一个废品，就连屏幕都已经被砸破了。现在突然出现了图像，不用说，十有八九又是弗莱迪在搞鬼。

    众人跟着从那个出口钻了出去，果然一切都和刚刚不同了。

    这个地下室出奇的宽敞，即使站了八个人之后，也一点都不显得局促。

    “也许我低估了你的心防。”弗莱迪没有脸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这个又如何？”

    翁闪华慢慢抬头，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昶浩的脸，而是另一张沉淀在记忆中的面容……

    “这是当然……虽然，我不得不杀掉你的妈妈，但我真的非常爱她……”弗莱迪看着玛吉手中的画，似乎想起了很多过往的情景，甚至还非常罕有地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我现在可没空和你耍嘴皮子。”李志国一扬手中枪，其上升腾起了黑色火焰，“虽然在这安全的梦境中，我们谁也杀不了谁，但要拖住你的全副心神却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