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畅的献策,皇甫惟明名义上将士兵散出去秋收,实际上是令其待命,只要一得知犬戎进袭的消息,立刻集兵,待对方行至半途时猛然攻击。
“叶参军,与我两匹快马,我去求援!”南霁云仰首叫道。
众人拨转马头,开始狂奔,他们都是一人双骑,而且早有准备,因此回速极快。犬戎虽然也远远见着他们,派出人追赶,可是隔着几里,毕竟是来不及了。
叶畅笑道:“洪济城、化隆城,哪里都危险,不过化隆城那边有杨景晖,他乃是边军宿将,我与他交谈过,颇为不凡,只是向来不得皇甫惟明重用,故此被闲置。”
“某不过是运气不好,应付差遣被捉了现行,南八,你这些日子跟着兄弟在一起,你是知道的,有几人不是应付?他不管别人,偏偏管某!他自己每日里不就是闲得无聊,泡在匠营里也不知做什么勾当……”
见叶畅看向自己,边令诚道:“这几日你日日做应急演练……莫非是早料到会如此?”
“犬戎岂能绕过洪济城来袭击我化隆城?”廓州冷得早,此时霜已降,早晨外出分外寒冷,南霁云有棉袄大衣,并不太觉得,可还穿着秋衣的边关将士就冷得有些难耐,少不得抱怨起来。
去化隆城,既可以远离洪济城这个是非中心,又可以说是将自己为诱饵,这样一来,胜后首功,就是非己莫属了!
“这个……”
叶畅既得了他授权,哪里还有闲心听他唠叨,敷衍了两句之后,便匆匆与杨景晖去商议城防事宜了。
“好,好,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咱岂能落于人后?咱这就移兵化隆城,以身为饵,诱犬戎来袭!”
边令诚义正辞亚地一说,叶畅悄悄松了口气。
太监的多疑让他旋即皱着眉:“化隆城是否有危险?”
南霁云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儿道:“不急,咱们再前行五里!”
皇甫惟明手下有十一军、三个守捉使,他在此经营了数营,这些人大多唯其马首是瞻。边令诚便是想讨一千人为自己护卫,都是花费了老大气力才得到。这个杨景晖既有才能,又不得皇甫惟明重视,正合为他用。
“不过边地终非久居之所,叶十一,你的大好前途,在关中,在长安……你难道不想在此立功之后便回去?”
“既是如此,如今我有一个想法,还请叶十一你为我参谋参谋。”
南霁云挥了挥手,顺势将自己背上的弓摘了下来,他所奔向之处,犬戎已经开始分散,准备将化隆城围住。叶畅下令拉起吊桥放下城门,自己眯着眼望去,只见南霁云绰弓在手,扬臂连发,所到之处,犬戎纷纷落马,竟然给他杀出了一条道路,赶在犬戎包围圈合拢之前,远远冲了出去!
边令诚愣了愣,慌忙跟在后边也爬上城楼,便见远处烟尘滚滚,显是犬戎大举来犯。他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而这时,叶畅回过头来,满脸都是狰狞:“边公,你害死我们了!”
“你们以为我跟着叶参军,是因为他家世?”南霁云肃然:“他人品或许有这般那般的问题,但识人断事,却极少出错——走,咱们赶紧回去,万余犬戎,分明是大股强敌,咱们须及时回去报信!”
八日时间,转瞬即逝,廓州近边麦田,已经收获完毕,所有粮食,都被送到了化隆城。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只等大幕徐徐拉来了。
城中都是一片欢呼声,普通士兵未必知道高层的布置,他们只知道南霁云冲出了包围,便可以尽快向洪济城大军所在求援。
“犬戎也会攻心之策啊。”叶畅冷笑了一下。
“犬戎……犬戎人真来了!”管大楼牙齿都发颤。
南霁云却一脸兴奋:“原以为赶不上大仗打,现在瞧来……还是得我们上!”
周围将士看着边令诚,神情都是不善,这是人自私本性使然,便是边令诚自己,此时也忘了怪罪叶畅诱自己来化隆,满脑子都是皇甫惟明对自己的态度,越想越觉得叶畅所言有理,他厉声大叫:“皇甫惟明,咱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叶畅听得飘飘然,最后终于道:“此事易耳,若我是边公,便去化隆城。”
“不是料到会如此,我只是觉得,凡事预而立不预则废,若无这几日操演,咱们现在如何守城?”叶畅轻巧地将边令诚的疑问推掉:“边公,你是监军大使,城中上下,都唯你命是从,如何行事,你给个章程吧!”
“什……什么?”
众人把话题岔到了叶畅身边的人物上,稍有心的,便惊讶地发觉,叶畅身边几个重要人物,似乎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是军汉,最敬勇武,象南霁云、善直这般人物,更让他们敬佩。
“叶参军……他如何知晓的?”有军士忍不住就问道。
这让边令诚心中又是一动。
大约就是三百步左右,那吐谷浑既曾投靠大唐,想必对这个射程是很了解的。
“朝廷好端端设什么监军使,皇甫大夫分明对此不满,故此没有按约定袭击犬戎!”叶畅此时心里是当真狂怒了,他意料中最坏的局面果然出现,皇甫惟明真将化隆城这个诱饵当成了弃子!
“哼,他就休想与陛下交差!”对皇甫惟明,边令诚当真是恨得牙齿咯呼作响:“待我回去,若是我能回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犬戎人便已经合围,不过他们很小心,位于三里许之外压住阵脚。一群犬戎人靠得稍近了些,指指点点,想必是犬戎的头目。然后,便见着一人打着白旗,缓缓靠近。
看着他的背影,叶畅发了很短时间的愣,然后大叫道:“南八,自己小心,我必守住化隆城!”
一切忙而不乱,看到这一幕,边令诚笑嘻嘻地道:“叶畅,今日这训练……”
叶畅露出意动之色,边令诚见有门,又连着说了一堆好话。这世上三处地方最能培养人说好话的本领,一是妓院,二是官场,第三便是后宫之中了。边令诚能在后宫里脱颖而出,得李隆基的重视,那好话说得,便是号称舌粲莲花的李白也拍马赶不上。
“与我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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