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欲与皇甫不戴天

与我两匹快马！”南霁云懒得再说什么，看到城门中有几匹军马，他过去将自己的马换了两匹休息够了的，然后转过身，上马便疾驰而去。

    叶畅心中一动，绞车弩号称能射七百步，约相当于后世一千零五十米，但是实际上能瞄准目标射，根本没有这么远。

    大唐天宝三年七月十七日，天色方亮，南霁云便领着十余骑出化隆城。

    “好说，好说！”

    “不必了……”叶畅道：“敌势众，你快入城！”

    若是他中途而回，没有发现犬戎人，那么事情败露之后，他唯有一死！

    “去化隆城……对，正是，该去化隆城！”

    “此人乃是……吐谷浑人，原是在大夫帐下效力，他如今出现……很明显，他已经投靠了犬戎。”杨景晖在旁道：“不能让他出声，可惜，他不在绞车弩射程之内！”

    他们又前行了不过三里余，到这里便觉得不对，远处隐约有尘土扬起。他们爬上高处，向那边望去，然后尽皆变色。

    “你们休要以为叶参军不知那军棍后边的把戏，若真是打将下去，管大楼还能出来巡侦？为何这几天叶参军天天都点管大楼来，就是知道那顿军棍只是做了样子！”南霁云警告道：“你们在边关久，可不知叶参军在洛阳的威名，渤海国几十个刺客，都被他挂在柱上，于洛阳北门曝尸，他手里砍的人头，可不比你们少！”

    不过……

    而且叶畅说的是，真弄起来，这洪济城大军全都出去了，犬戎来袭，只靠着他身边一千兵和五百随从，能有何用？倒不如移去化隆城，与叶畅会合，至少叶畅身边还有一军之将。

    “管大棂，你再如此说，莫怪某翻脸无情。”南霁云瞪着他：“叶参军若是为旁的事情怪你，某必去为你求情，这军中之事……对了，你在王将军手下，敢如此怠慢么，还不是欺叶参军年轻！”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此次来为监军使，实际上是冲着你来的。圣人打发你来边关，终究是一片爱护之心，怕你在这边出什么情形，故此令我来任这监军使。”

    “无边无际，少说也有万……犬戎当真是大举来犯，可是大夫那边，怎么不见劫击？”南霁云在兴奋之后，猛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叶畅嘴上所说的“恩重如山”，边令诚当然是嗤之以鼻，不过他也不会自己将此揭破，而是顺竿往上爬，笑眯眯地说道。

    “自然想了。”

    “今日不是训练，犬戎真出现了。”叶畅抛下这一句，便登上了城楼。

    结果还偏偏如叶畅所料！

    “什、什么？”边令诚原本准备斥骂叶畅的，若不是叶畅将他拐到化隆城中，如何会遇到这等情形？

    叶畅要求他们是出城往西、西北和西南方向巡视十里，这距离虽然不精确，但十里是足够了。听得南霁云这般说，管大楼咂了下嘴，却是无奈：“南八，过会儿你可要射只兔子什么的，给大伙解解嘴馋。”

    那管大楼嘿嘿笑着，不作解释。旁边一人笑道：“管大楼就是没眼色，叶参军得南八和善直师这般人随护，岂是好糊弄的，偏偏他傻，这顿军棍吃得不冤。”

    “不知边公有何想法，叶畅愿为边公效力。”

    边令诚抚股大笑，心中有些着恼，自己方才怎么就没有想起来！

    恰这时，南霁云等已经赶到，其余人都撤入了城，唯南霁云却在门前停住。

    “边公，若你不来化隆，皇甫大夫必会劫击犬戎，你来了化隆，他乘机借着犬戎之手收拾你！”叶畅这一次说得更直接：“只可惜，连累了我们！”

    “多少人？”又有人问道。

    “这厮……”

    “叶参军！”

    叶畅回过头时，吓了一大跳，因为边令诚此时脸色惨白，像个鬼一样飘在他身后，而且还第一次呼了他的官职“参军”。

    边令诚哪里拿得出什么章程，若依着他的本意，便是派人与犬戎打商量，看看能不能让犬戎放他离开，哪怕将城中的粮草与工匠都送与犬戎都无所谓。但他再蠢，也知道这般做的结果会极惨，因此期艾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明白：“叶参军既能有所预备，必然有策略在胸，如何应对，尽由你做主就是！”

    象南霁云，这几日他的神射与武勇，让众人都是钦佩，而且南霁云傲上而不欺下，虽然本领高强，却能与卒伍打成一片。故此，那管大楼不服叶畅，却甚服南霁云。

    “边公这般说，叶某就当仁不让了，边公放心，咱们有人有粮，器械充足，长的不敢说，守十天半月的把握我还是有的。十天半月功夫，皇甫惟明就算是爬也要爬到这里解围，否则他也不好与陛下交差！”

    “也不知犬戎使了什么把戏，竟然避过了皇甫大夫的侦骑！”

    也正是因此，管大楼才觉得叶畅安排他们侦视没有必要，难道说犬戎还能绕过洪济城的侦骑，直接出现在化隆城下？

    “便是不来袭，咱们出去打打猎，四处转转，总比憋闷在城中要好过些。”南霁云笑着道：“管大楼，你休要满腹牢骚，叶郎君便是责罚过你，也总是你有错被抓住了。”

    “咱也想，既是如此，咱们就可以商量了……你想个法子，让咱也在此次大胜中立个功劳，这样咱献俘回阙之时，也好为你美言，让陛下调你回去。”

    不必他们报信，化隆城头自然也有警哨，远远就看到无尽的烟尘，顿时鸣锣示警。这些时日，叶畅除了跟匠营在一处，便是按着预案进行训练，故此警锣一响，各人便已经纷纷就位。

    他们自城中迤斜而出，不走大道，专寻高处远眺，待得离城十里处，管大楼道：“好了好了，今日任务又完成了，咱们可以回去……”

    “不会吧，叶参军斯斯文文，未语先笑，便是随他来的几位郎君都比他要杀气啊。那李太白，听闻是天子都召见过的人物，倒是一手好剑法……”

    叶畅同样对边令诚所说毫不相信，李隆基或许真有些关爱之心，可是派边令诚来，主要目的肯定不是他，这点自知之明，叶畅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