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庄坦哼了声:“你们这些小子,长点心思,若真如此,哪里要动我们龙武军?叶司马怒了圣人不假,但除了叶司马,还有谁能每年给圣人送上几十万贯的钱钞入内库?莫忘了,我们禁军花费,也是内库支使!”
叶畅随从只有二十余个,但这二十余个却都是积利州军中的精锐。
“不,不像韦坚他们被捕的情形!”冷静下来之后,他松了口气:“第五公,你看,这些兵士虽是围着叶府,却根本没有攻打抄家的迹象,他们也丝毫不紧张,显然不以为会发生厮杀,也不以为宅里的人会逃跑!”
“原因么……”
那些龙武军士齐齐看向庄坦,庄坦眉头皱了皱,狐疑地摸着下巴:“郎君是何许人也,为何发此问?”
杨暄一缩脖子,顿时溜了,杨钊顿时灰头土脸,大觉夫纲不振。
那兵士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句,无非是矮子里面拔高子,禁军中有些本领的都跑到边军去立功了,剩余的不是酒囊饭袋就是徒有其表的架子货,故此才轮得庄坦来。不过嘴中却道:“那自是因为庄校尉得大将军看重。”
庄坦说话的声音不小,所以隔着门板,院子里面的人也听到了。
一个着皂绢甲的军官上前过来,笑着拱手道:“见过叶司马。”
第五琦也注意到这一点,见岑参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镇定,他赞了一句。听得他的夸赞,岑参不免脸红,谦逊道:“非我有此定力,在辽东经历过诸多事情,又做过多种推演,只要能静下心来,自然可以看清局势,进而寻找应对之策!”
原本以为高力士是在当墙头草,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当墙头草,而是早就做出了选择啊。
第二天上午,第五琦与岑参又到了叶畅宅前,不过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却惊讶地发觉,原本在门前的龙武军军士,竟然都不见了。
“在下乃是左龙武军校尉庄坦,因为听闻叶司马立功返京,奉上命前来护卫。”
他回到住所没有多久,那边岑参领着第五琦兴致冲冲过来。岑参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故此甚为欢喜,而第五琦想着从岑参那边听来的有关“经济”的一些论述,也同样是甚为兴奋。但两人到了叶畅宅前,一见门口站着的军士,岑参还不觉得,第五琦却是一把将他拉住。
门外庄坦所言,应当是说与他听的,既是表明自己的苦衷,又向叶畅泄露了一点消息:虽然有人要为难于他,但也只是为难,并不是真要将他怎么样,至少他还不必担心性命之忧。
“这位叶司马,莫看现在处境不大妙,但咱们不但不能得罪,而且还得将他奉承好来!他这等理财本领,一时失意又如何,迟早会有大用。到时后,没准咱们的犒赏,就要靠着这位叶司马弄来!”
这些军士,究竟去了哪儿?
他身边跟着的是长子杨暄,听得他叹气,便开口道:“大人为何叹气?”
叶畅却是摆手,冷笑。
预案是叶畅在辽东大力推广的一种对策方式。他自知自己并不是算无遗策的神仙,在面对李林甫、皇甫惟明、高力士等人时,甚至在面对如今还有些幼稚的卢杞时,他都屡屡被其人算计,故此,他为各种可能的突发事件拟定预案,并将之推广到自己在辽东的统治之中。
“汝是何人,这又是何意?”
“看起来,是有人煽风点火,有人推波助澜,有人隔岸观望,有人顺水推舟啊。”叶畅眯眼道:“只怕咱们的李相公,也是在评估,我究竟还有多少能力。”
而且这是最后不得已时才采取的手段,现在叶畅还有扳回局面的机会。
他倒是会说话,庄坦哈哈笑了声,心道这厮看模样是个伶俐的,既是如此,倒真该与他结个善缘,反正自己等人的来意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当下庄坦道:“郎君有心了,这位叶司马在边关立下大功,此次进京,上头让我们护卫,一是保护其安全,二是彰显其声势。郎君既是读书人,应当听说过叶司马之事啊?”
“诸位请了。”他抱拳拱手:“这宅邸可是哪位大人物府,昨日经过时还不曾看到诸位,今日怎么来了?”
脱身对叶畅来说不难,象善直所说,夜间逾墙而走,那些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惯了的龙武军兵士,肯定是盯不住他的,再加上此前叶畅的种种布置,完全可以在朝廷通缉的命令传到之前赶到登州,然后乘船逃回辽东。但这样的代价太高,至少还在卧龙谷中的嫂嫂方氏也侄儿侄女,就很难也带回辽东去。
“那门口的兵士,乃是禁军,叶司马再受圣人恩宠,也不至于令禁军为他站岗吧,更何况,这可不是充任仪仗的几个禁军,你看……仅仅前门,便足有数十人,看上去不像是护卫,倒像是……包围!”
“既然不是抄家,情形就没有那么紧急,我先打听一番。”岑参略一犹豫,向第五琦拱手道:“我随叶司马去辽东,又随他一起回长安,想来不少人都知晓,还请第五公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五公与叶司马向来并无交往,不会引起怀疑。”
“原来如此,校尉英明!”那兵士马屁狂拍,心中却在想:难怪方才这种仗式,都没有将那叶畅吓着,想必他心中也有数,他就算是惹了圣人不快,念在他赚钱的本领上,圣人也会放他一马吧。
第五琦哈哈笑了笑,并不推辞,他大步上前,径直到了那些龙武军军士面前。
“不是朝中大员,诸位乃是禁军,天子亲卫,怎么会在此处?”第五琦讶然:“将军莫要哄我,我只是投递文章罢了,不会惊扰贵人。若侥幸得贵人赏识,也算与将军结个善缘。”
他方才只是不曾注意,现在用心一观察,便知道第五琦的判断无误。第五琦看了他一眼,见他颇有惊惶之色,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位叶司马……只怕也要步韦公后尘了。”
“你的意思?”
叶畅琢磨着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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