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言之不预禁烟火

中去后，只怕下场会惨不忍睹。

    “父皇，你也有今天！”

    “叶畅狡诈，竟至于此！”与他同样手足冰冷的，还有投靠他的那些大臣们。原本以为可以得到拥立之功，如今看来，事情未必顺利。

    即使李亨有过隐忍多年的经历，此时也不禁色变，好一会儿之后，他强笑道：“先汉之时有细柳营，今日又见其情形矣……既是如此，你且替朕转达对安相国的问候。我带了几位宫中最出色的御医，就留在此处，若安相国觉得有用，只管传唤就是。”

    王缙是有话要说。

    “那是自然，安禄山如何能与叶畅相比？方才我悄悄寻了个安逆手下郎将打听过了，花了我一千贯的飞钱，才知道夜里的确切消息！”王缙压低声音：“昨夜圣人原本被困在花萼相辉楼，但是叶畅早有准备，安排了寿安公主和安元光，诛了为太子出谋划策的阉竖李静忠，救出了圣人和一干亲贵。然后，叶畅在自家宅里，以几百人击破安逆三千人围攻，重创安逆之子安庆宗……”

    “李静忠，朕会厚葬你的，给你改名李辅国吧……”

    “哈哈，哈哈……”

    他回头一看，却是王维、王缙两兄弟。

    内心突然不安起来，李亨猛然记起，安禄山似乎就是去了叶府。

    一边抚摸着御座的扶手，李亨一边怪异地笑了起来。

    呆了好一会儿，程元振在不停地给李亨使着眼色，李亨这才回过神来，大声问道。

    他口里说的是咱们兄弟，心里却觉得，自家兄长性子懦弱，绝非宰相之才，掌翰林院便是他的极限，为一部尚书都有些勉强，倒是自己，精明强干，宰相之位不是做不得。

    他利用安禄山，中间人便是李静忠，李静忠转至吉温再到安禄山，如今李静忠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已经死了，他就想自己再琢磨一番了。

    王维神情甚为惶然，他在长安城中安居高卧，最主要的助力乃是玉真长公主，如今玉真长公主已经随着李隆基逃出了长安，他却没有来得及逃脱，对于自己的未来完全是一片茫然。今日被召到宫中来开这个大朝会，他是一点儿都不愿意的，但是因为惜命，却又不得不来。

    向着响声传来的西面望去，却见一团巨大的蘑菇状云，就在长安城的西部，接连天地，有如神迹！

    李亨正在兴庆宫勤政务本楼的御座之上，周围的人都已经屏退了，甚至连程元振，都被他赶出了大殿。

    程元振立刻出现在他视线里：“圣人，有何吩咐？”

    他与李亨关系甚是亲密，多年的交情，而且他一向未曾担任什么重要官职，若说有，也只是东宫属官。王维则不然，翰林学士可是清贵之官，李亨即使不重用他，也不可能放他去投靠李隆基。

    越想心里就越是惊恐，李亨在楼头，撑着栏杆向下叫道：“来人，来人！”

    “谁替朕去看望燕国公……不，朕要亲自去看望……燕国公如今在哪里？”

    “自是想法子拨乱反正，迎回圣上，立下功勋！”王缙说到这里，眼睛里闪动着权欲之光：“此次之后，朝堂之中，必然要大清扫，空出的位置会极多，兄长与我，资历都已足够，便是不能为相，在六部九卿寻一个好职位如探囊取物，再不济，也可以为京畿、都畿美差，再经营些时日人望，机缘到了甚至可以为相！”

    不过转念一想，李隆基与叶畅尚在，鸟未尽，弓先藏，终究不是那么回事。念及此，他道：“程元振，摆驾，去安府，孤……朕要亲自|慰问安相国！”

    李亨快步冲到了门口，想了想又跑回大殿之中，直接上了勤政务本楼的楼上。

    李亨吃了一惊：“朕还要仰赖先生，若是先生弃朕而去，朕与朕之子……当如何是好？”

    望着李亨的舆驾向西而去，李泌长叹了一声，就在这时，他听得身后有人道：“先生为何不苦劝？”

    “殿下会让我走，却未必会让你走啊。”李泌看着王维，摇了摇头。

    没有多久，消息就传了回来，叶畅的宅中发生剧烈爆炸，安禄山有甲士护卫，又被气浪掀到了围墙之后，侥幸逃过一条性命，但是当场炸死、炸伤的军士幕僚，足足有数十人之多，其中包括安禄山最重要的谋士之一的高尚！

    说完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回身径直上了肩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路之上，他都是闷闷不乐。

    不过，程元振又有些犹豫，若真那样……叶畅打回来的话，谁来对付？

    李亨闻得此消息，心中一动，看来安禄山受伤不轻！

    “李林甫，你看到了吗，朕要诛你全家满门！”

    冷笑一出，李泌的话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两人对视一眼，李亨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上了自己的肩辇，然后道：“李先生既然志在林泉之间，朕也不劝了，来人，赐李先生十匹绢帛、十匹棉布，再赠钱千贯，以充路资。”

    李亨听得这消息，只觉得手足冰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竟然……变成这个模样？”

    “那边究竟是什么名堂，赶紧派人去打听，问问燕国公的情形如何！”李亨道。

    旁边程元振大怒，厉声呵斥道：“天子在此，安敢阻拦！”

    想到这里，程元振心里有个念头转来转去，再也无法遏制。

    就在他仰头大笑之际，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响起，吓得他从御座上跳起来。

    “叶畅此人，我们一向小瞧了他，早知今日，当初当全力结好，不该得罪他！”王缙叹了口气道。

    此次政变，李泌事实上也被瞒了，此前他奉命去结好叶畅，两人讨论道统，当时他暗示叶畅，应当支持大唐道统传承之正宗，也就是李亨，而叶畅也似乎表态会支持。

    他这边还没有出门，在兴庆宫之前，见到一个人素衣博带，飘然下拜，他心中一动：“原来是李先生，先生来得正好，朕方登大宝，正需借重先生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