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p;  说着就背起了早打好的行军包，朝门口走去。

    在门口立定，周卫国大声说道：“报告教育长，第九期毕业学员周卫国奉命来到！”

    良久，萧雅终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了周卫国一眼，又低头用周卫国的衣服擦干了眼泪。可怜那新做的军服就这样变成了一块大手绢！

    见萧雅这样的神情，周卫国心都揪紧了。不由握住了萧雅的双手，却发现萧雅的双手竟是冰冷！

    周卫国立刻正色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卫国绝不敢缺了礼数！”

    第二天，周卫国在萧雅的陪同下去了一趟萧家，将自己要去德国军校留学两年的事说了。

    周卫国推门走了进去。

    周卫国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周卫国只好放开了萧雅。

    其实周卫国在和张治中交谈过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基本也有了决定，所以萧剑如此时问起，周卫国也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两年后卫国学成归国，即由父亲和伯父伯母作主，与小雅完婚！”

    两人又聊了一会，周卫国就起身告辞了。

    方胜利大笑着挥挥手大步走了。

    几年来在中央军校的学习生活突然俱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国家战乱频仍，眼看着这些兄弟们都奔赴各个部队，也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心中不由感到怅然！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是委员长召见我们。”

    张治中挥了挥手，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前日经过苏州，特地拜会了周老先生。”

    周卫国愕然道：“我对塞克特上将有这么大影响力吗？”

    周卫国感动万分，说：“小雅，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张治中继续说道：“听塞克特上将主动提出赴德留学的事，委员长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提出至少派五十名军官赴德国留学！但塞克特上将却把最终的人数限定在二十名！”

    周卫国还要再说什么，萧雅已经轻蹙眉头，说：“你不听我的话了吗？你要惹我生气吗？”

    看见周卫国的神情，方胜利欲言又止。

    萧雅白了周卫国一眼说：“你不是……也这么急……来找我吗？是不是……你接到留……教导总队的命令了？”

    此情此景，周卫国不由鼻子发酸！

    方胜利缓缓说道：“卫国，今天我就要去第一师报到了，同学这么多年，有些话我实在是忍不住要说。凭你的才华，又有这么耿直的个性，在我们中国的军队里一定会吃亏的！希望你记住，凡事多忍一忍！”

    萧雅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破涕为笑，看得周卫国和老大爷都傻了。

    萧雅有些急了，说：“你倒是说话呀！”

    回到宿舍，周卫国倒头就躺在了床上，一言不发，把方胜利给吓了一大跳。

    方胜利说：“卫国，你就是看着我我也一样这么说！你可不要生气，我是说真的！嫂子跟寻常女子是不一样的！她既然这么说，你就放心地去德国好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卫国，说实话，我早看出来了，我们中央军校教的东西对你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你应该到德国去，那里才有你想学的东西！才有适合你发挥的空间！”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口有人叫道：“胜利，该走了，第一师接我们的车已经到了！”

    方胜利说：“那嫂子怎么说的？她有没有怪你？”

    方胜利笑了，说：“咳，差点被你吓死！嫂子都鼓励你去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萧剑如虽然对周卫国去德国留学两年的事情持保留态度，倒也没提出反对，毕竟，这的确是一次好机会！只是作为父亲，他更关心的是周卫国对萧雅的态度。

    周卫国目瞪口呆，看向方胜利。

    萧雅抬起头看着周卫国，低声说：“我知道去德国一直是你的理想，那你就去吧！”

    周卫国立刻从床上站起，握住了方胜利的手，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不枉了同学同舍这么多年，方胜利的确是真正了解他的！

    周卫国不由一把将萧雅抱得紧紧的。

    周卫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塞克特只是一面之缘他居然对自己这么器重！还有，塞克特明知自己在中央军校学的是步兵科，现在却指定要他去德国学装甲兵专业，他实在不明白是为什么？

    萧雅说：“怎么？你怕你走了这两年我会嫁人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周卫国愣住了，说：“那你……”

    ※※※

    周卫国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洗了把脸，又把军服换了下来，虽然老军服没这合身，但就像方胜利刚刚所暗示的，自己总不能穿着这样的军服出去吧？

    方胜利说：“卫国，这你就多虑了。我虽然没见过嫂子几次，但还是看得出来她虽然是个女子，内心却是坚强无比！你可不要小瞧了嫂子！而且嫂子又是南京人，也有她父母照顾啊。再说了，就算在军校这两年你又照顾了人家几回？还不如说是嫂子照顾你来得实在！”

    周卫国拼命忍住眼泪，突然一狠心，转身朝中央军校就大步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周卫国却觉得走了一辈子，沉重的感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雅头也不回，边跑边大声说道：“不会的！”

    萧雅低声说道：“阿土，你再不走小雅会非常非常生气的！”

    萧雅先是一愣，待听清楚了周卫国的话后面色剧变，嘴巴张开半天也没闭上。

    周卫国虽然有点奇怪张治中为什么找他，但还是很快就来到张治中的办公室。

    张治中正从办公桌后站起，见他进来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说：“坐吧。”

    周卫国知道老大爷误会了，但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于是，一家人在一起又吃了晚饭，周卫国才回到中央军校。

    门里传来了张治中的声音：“进来吧。”

    这句话说出来，萧剑如和萧母固然是微笑颔首，表示满意，萧雅更是喜出望外。

    突然想起一事，说：“唉！不过看来近期是不行了！今天委员长召见你们应该说了赴德国留学的事情吧？”

    身后传来了萧雅抑制不住的哭声。

    周卫国也笑了，捶了方胜利胸口一拳，说：“你呀，正经话就说不了几句！几时走？”

    周卫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中央军校的，门口哨兵看着他身上满是泪迹的军服和眼角的泪痕，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周卫国可是最注重军人仪表的学员了！

    周卫国讶然道：“我？”

    周卫国一狠心，说：“我刚接到命令，赴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两年，可能过几天就要出发！”

    良久，周卫国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胜利，我没事！”

    回到宿舍后不久，就有人送来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见是一套崭新的军服，军服上的领章是上尉衔，顿时明白，这应该就是委员长所说的两套新军服里的另一套了吧？

    方胜利先是一愣，接着面露喜色，说：“卫国，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向佩服德国军人吗？这回到德国的军校岂不正合你的意？”

    张治中叹了口气，说：“周老先生身体倒还好，只不过看得出来，他很想你。”

    周卫国面无表情说道：“委员长命令我们过几天就赴德国军校留学，临走之前召集我们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