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周卫国笑道：“这回答倒也中规中矩！”

    其他就是对在战斗中涌现出的一些个人的嘉奖。

    随即正色说：“老李，你记住，会上只要有人提出三连的问题，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李勇摇了摇头，说：“你去？那不是找不自在吗？团长政委正在气头上，你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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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勇“呸”了一声，说：“我就是当了连长，照样要受你的气！”

    李勇一笑，说：“黑脸白脸，等我回来就见分晓了！”

    周卫国却微笑着说：“该来的，总归要来，明天的会议我去吧。”

    周卫国接过，扫了一眼，说：“念完了？”

    周卫国痛快地说道：“那好，我也不和你争了，明天的会你去就是！”

    李勇立刻对周卫国竖起了拇指，说：“厉害！这都让你猜到了！团长等所有人都说完了，才站了起来，说：‘照你们的意思，他周卫国这次不但一点错误没犯，还大大地立了功喽？我是不是还得敲锣打鼓给他庆功？’团长这么一说，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团长接着说道：‘周卫国这个兔崽子，了不得了！没有我的命令就敢用一个连进攻骑风口据点！真他妈疯了！缴获六门迫击炮他竟然自己留了两门！六挺重机枪他也给留了两挺！东西都自己留下了才想到给我汇报一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一个团还没有炮兵连，他周卫国一个连竟然就有了机炮排！谁他妈听说过一个连下面还有加强机炮排的？’”

    李勇撇撇嘴说：“拉倒吧，你老周的心思我会不知道？你早就明白团长舍不得处分你是吧？”

    周卫国笑笑，不再说话。

    直到下午，李勇才从团部赶回来。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看来我这黑脸算是当定了！”

    李勇微笑着说：“团长说，‘告诉周卫国，如果他下次还敢不打招呼就自己带人开打，我也不处罚他，我就升他的官！我让他到我的团部给我当参谋长！从今往后，他周卫国一个兵也别想碰！”

    李勇苦笑道：“这种没良心的话亏你说得出口！我在你老周面前哪次不是跟个小媳妇一样夹着尾巴做人？要我说，整个虎头山就没有比我更会夹着尾巴做人的指导员了！”

    周卫国突然眨眨眼，说：“说吧，团里对我的处分是什么？”

    周卫国淡淡地说：“该来的迟早总是要来的！担心有什么用？”

    周卫国呵呵笑道：“那以后你当连长我当指导员好了。”

    李勇立刻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把责任往你身上推！三连可以没有我李勇，但却绝不能没有你周卫国！”

    李勇立刻摇头道：“你当我李勇是什么人？打骑风口的决定是我们一起下的，出了事情，责任就要一起担！”

    周卫国和李勇看着团里两份几乎自相矛盾的命令，笑了。

    周卫国笑道：“什么问题？”

    周卫国叹道：“你这回又傻了！团长政委眼睛雪亮着呢！我的牛脾气他们会不清楚？我下定的决心就凭你李勇这样的豆腐嘴能劝得回来？我看这次的会，肯定是风声大雨点小！不管怎么说，这次毕竟是打了个大胜仗，你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团长政委顶多狠狠骂我一顿出出气，也不好意思真把我怎么样！可你我要是争着担责任，团长政委这气没处消，结果呢，必然是两人都倒霉！”

    骂完自己也笑了，说：“我给你学学啊，团长是这么骂的：‘你他妈给我闭嘴！周卫国是老子手上最利的尖刀，是老子的头号宝贝！老子自己也只舍得在背后骂骂！你他妈算哪颗葱也敢跟着骂？周卫国也是你能随便骂的？老子最见不得你这种人！不会打仗就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周卫国成立机炮排怎么了？要是有第二个骑风口他给我打了下来，他就是在他的三连成立炮兵连我都同意！他不是人手不够吗？我给他权力，让他再招兵！我邱明今天把话在这里先放下了，对周卫国的处分到团里为止，谁他妈要敢上报军分区，就别怪老子不客气！这个周疯子，真他妈会打仗！”

    李勇突然出列，小步跑到周卫国面前，立正，敬礼后大声吼道：“报告连长，阳村英雄连集合完毕！应到一百六十四人，实到一百六十四人，请指示！”

    李勇笑骂道：“老周，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刚挨了批评就想表扬？”

    李勇忍不住骂道：“奸商！活脱脱的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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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卫国一愣，立刻摇头说道：“当然不愿意了！当参谋长又不能带兵打仗！没意思！”

    李勇失声道：“夹着尾巴装可怜？拉倒吧！打死我我也不信你老周会夹着尾巴做人！”

    周卫国一笑，说：“水至清则无鱼！团长政委肯定明白这道理！明天你放心去就是了！记住，除了送给团长政委的两支快慢机，缴获的鬼子手枪也一并带上，做做顺水人情，反正这种南部手枪我们也不稀罕！”

    骑风口据点作战得失？

    周卫国苦笑说：“团长真是了解我！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李勇笑道：“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团长命令：三连补充兵员后休整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没有他的命令，三连不能参加任何一次战斗！”

    好一会，李勇忍不住说道：“老周，你就不想听听团长怎么骂那参谋的？”

    李勇继续说道：“接着发言的，竟然是二营长！你猜二营长怎么说的？他说：‘我只知道我当兵以来，就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用一个连打下由近千兵力防守的军事据点！这次一营三连打骑风口的战法，不但值得我们二营学习！我本人更希望能够在全团推广！’没想到连铁面无情的二营长都这么欣赏你！”

    说完，转身上了马，飞驰出了村。

    李勇笑骂道：“不厚道！”

    李勇说：“念完了！”

    周卫国扫视了一遍一脸紧张的战士们，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抬腕看了看表，悠然说道：“不错不错，今天大家起得都很早，不到六点全起来了！指导员是要赶去团部开会，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这个问题可把李勇难住了，他总不能把周卫国昨天的分析和盘托出吧？

    李勇失声道：“老周，你还想要什么处分？撤职？禁闭？开除党籍？哦不，你不是党员，没法开除你的党籍！团长舍得吗？”

    周卫国立刻说道：“杨大力，你来说说，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

    接下来的几天，虎头山独立团各营连和地方武装陆续解除一级战备，回到各自的驻地。

    只听整齐划一“啪”的一声过后，全连立正，纹丝不动。

    李勇笑了，说：“当然不止了。团长本想再骂你几句的，谁知团部有个参谋听团长这么说后立刻跟着骂了你几句，说你无组织无纪律，是典型的蛮干，还建议对你严肃处理，以儆效尤，并上报军分区。你猜团长怎么样？”

    这个“得”就不必多说了，自然是指本次作战的战术和缴获的粮食武器弹药了。

    周卫国脸一沉，说：“都给我滚回去！下次再敢不按时作息我罚你们三天不准睡觉！”

    李勇道：“对了，团长还有道命令。”

    全连立刻以排为单位，紧紧跟在周卫国的身后。

    周卫国皱眉说：“怎么这么轻的处分？”

    心中顿时豪情万丈，一挺胸，向李勇回了个军礼，随后转身面朝战士们，大声说道：“全体都有，立正！”

    周卫国突然皱了皱眉，说：“坏了！这么一来，团长肯定要发火了！”

    就听杨大力在人堆里嘀咕了几句。

    战士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战士们虽然七嘴八舌，但问的问题归结到一起却都是：“团里到底会不会处分连长和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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