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bsp;赵杰说：“是的，那次行动是我带队，我们还牺牲了两名队员！”

    赵杰皱眉道：“刘三参加八路军的动机很纯洁，他是为了打鬼子！”

    张仁杰低声说：“周团长，你是党外同志，有些事情，我也不便跟你说得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情报来源绝对可靠！”

    张仁杰说：“这怎么就不需要证据了？我们是革命的队伍，不是包庇杀人犯的队伍！钟祥的问题，必须查清！”

    赵杰讶道：“张祥富有什么问题？”

    赵杰说：“这个我记得，他痛恨鬼子，在家乡杀了个鬼子后，就投奔我们八路军了！”

    张仁杰赞道：“周团长以大局为重，令人钦佩！根据上级指示，从明天开始，根据地的‘审干’工作将正式开始，重点为机关、部队和学校。团部警卫排党员多，又是直接接触领导干部的部队，必须首先保证他们的纯洁性！所以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团部警卫排全体赴赵庄集中学习整风文件，并接受组织审查！”

    张仁杰特别加重了“非党员”和“高级干部”的语气。

    张仁杰说：“是的！根据情报，我们虎头山根据地已经混入了大量内奸！为了彻底查出这些混入革命队伍的内奸，有必要对每一个干部进行审查！”

    赵杰愤怒地说：“我坚决反对！”

    众人虽然觉得张仁杰一再将李勇的牺牲归于内奸有失偏颇，但经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让张祥富继续从事机要工作的确有些不合适，所以都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张楚考虑了一会儿，断然说道：“那好，我保留我的意见！必要时，我会将我的意见向上级反映！”

    张仁杰皱眉道：“张楚同志，首先，开展‘抢救’运动是上级的指示！其次，虎头山根据地并不像你说得那样完美！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在根本上，虎头山根据地是存在问题的！”

    赵杰说：“可这都是推测的东西，我们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啊！”

    赵杰说：“对于刘三同志的问题，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

    张仁杰见众人不搭话，笑了笑，说：“首先，我们来讨论一下原团部机要员张祥富的问题。”

    张仁杰说：“还有，考虑到内奸问题，上级给我们重新配了一个机要员和密码本，从明天开始，团部的电台将由上级派来的机要员接管！现在团部的机要员张祥富暂时停职，接受审查！”

    张仁杰说：“可是，他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实自己是清白的！”

    张仁杰叹了口气，说：“周团长，你迟早会相信的！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配合我的工作！”

    ※※※

    张楚皱眉说：“张政委，没有证据就给人家扣上一顶内奸的帽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张楚平静地说：“张政委，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特别交代我吗？”

    周卫国笑笑，说：“没事！工作重要嘛！”

    周卫国皱眉说：“我们虎头山的局势真有这么恶劣？”

    张楚想了想，说：“张政委，我们虎头山根据地的具体情况你能不能向上级反映反映？继续在虎头山根据地开展‘抢救’运动是否合适？”

    赵杰说：“那好，我们身边的敌人是谁？张政委今天能不能明确地告诉大家？”

    赵杰说：“可是，刘三同志之前之后的行为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啊？”

    7月26日。

    说到这里，张仁杰扫视了一眼会场，发现张楚皱了皱眉，立刻说道：“当然，这几天‘审干’的结果已经表明，我们绝大多数党员干部还是可靠的！所以，我们下一阶段审干的主要对象将是三八年以后参加革命的非党员干部，尤其是高级干部！”

    周卫国微皱眉头，说：“那团部的保卫工作呢？”

    张仁杰脸一沉，说：“这是上级的决定，作为党员，你有保留意见的权利，但必须坚决执行！”

    第二天一早，团部警卫排接到命令，全体赴赵庄集中学习，而从鲁中边区护送张仁杰回到根据地的那个排，则立刻接管了团部的保卫工作，同时接管的，还有团部的电台。

    周卫国想了想，点头说道：“既然是上级的指示，我一定全力配合！”

    四人都没有说话，这几天的“抢救大会”开下来，固然发现和纠正了一些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但也出现了一个很不好的苗头，那就是有人借着这次机会，打着“抢救”的旗号，对平素与自己有矛盾的人进行攻击。目前这样的现象虽然还不普遍，但如果运动继续下去，谁能保证不会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最终造成人人自危，也不是不可能的！四人的心中，对这次“抢救”运动，已经开始产生了疑问。

    说完，张仁杰扫视了一遍众人，说：“好，上级的指示精神我已传达完毕，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实施细节。”

    张仁杰和赵杰回到阳村，已是傍晚。

    赵杰也说道：“周团长的团长职务不是他自己封的，是上级经过考察后任命的！这是经过了正规程序的组织决定！怎么又变成路线问题了？”

    张仁杰面色不豫地说：“好，接下来讨论团直属队第二分队队长钟祥的问题！”

    张仁杰说：“他说他杀的是鬼子你就信了？你有什么证据表明他杀的是鬼子而不是老百姓？”

    张仁杰说：“这就对了！经过调查，牺牲的那两名队员和刘三是一个小组的！三个人一起执行任务，为什么别人都牺牲了，就他一个人还好好的活着？”

    张仁杰严肃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今年六月三十日冀鲁边区司令员黄骅同志遇刺的事情你知道吗？黄骅同志就是被军区司令部手枪队队长冯冠魁带人枪杀的！而这个冯冠魁，以前就是土匪出身，还当过伪军！”

    周卫国愕然道：“审干？”

    赵庄，涞阳县委所在地，还是在第一次会议的屋子，召开了“审干”运动第一阶段初步总结会议。与会人员还是张仁杰、张楚、陈怡、赵杰、鲁震明。

    ※※※

    当天，虎头山根据地普遍的“审干”工作正式开始。各机关、学校立刻停止现有工作，集中学习整风文件。各部队则轮流赴赵庄学习。三天以后，文件学习阶段结束，各部门召开“抢救大会”，自查、互查和检举阶段开始。

    张仁杰说：“张书记，正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才把他的问题拿到党委会上讨论！要知道，现在我们既无法证实他是内奸，也无法证实他不是内奸！但机要员接触的都是核心机密，凡是有疑点的人，都不适合从事这项工作！李勇政委的牺牲就是血的教训！所以我认为，稳妥的做法是，暂时把张祥富调离机要工作，继续对其进行审查，等问题查清了，再提出对他的处理意见，大家觉得怎么样？”

    ※※※

    周卫国点了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

    张仁杰脸色一变，语重心长地说道：“赵杰同志，‘抢救’运动和当年苏区的‘大肃反’是两回事！你不要混为一谈！而且，正如你所说，当前敌我形势错综复杂，越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我们越是要将身边的敌我分清！”

    张楚沉吟着说：“张政委，我想说几句。我们虎头山根据地各项工作都开展得有声有色，就算在整个山东来看，抗日形势也一向比其他根据地要好，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还要开展这么大范围的‘抢救’运动？难道我们虎头山真就有这么多‘失足者’需要我们‘抢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