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都是大赢家

    “韶州府、曲江县和乳源县的练勇乡兵正在封堵北面和东北的山口，最多也就是挡挡流民，可不指望他们能封住杨春本人。”

    杨春的话，激得众人面色发红，辉煌的前景就在他们眼前飘荡。

    赵弘灿看向汤右曾，目光里多出来的东西，汤右曾很熟悉，有功沾手，有过脱身。再看看满丕，也是一样的眼神。

    “韶州……对了，克五说到的那位幕友，正好在英德，也不知此次匪乱是否无恙？”

    汤右曾微微笑道。

    右营游击徐进才的话被施世骠一声冷哼给掐住。

    施世骠面容冷肃地摇头道：“单只杨春，当然不值得我行险，可我的敌人，不在前方，而在背后！”

    只是这样就苦了两位钦差，虽说随后就能进广州入驻按察使衙门审理杨金两案，但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却还得在三水县这个小地方先折腾一番。

    “南雄协副将顾安已抵沙口，正在渡江，可船不够，估计今天也渡不完。”

    中营参将罗怀恩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色，这么问着施世骠。

    目光转向舆图，他嘴里嘀咕道：“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哗啦一声，将官们全都打千半跪，齐声相应：“愿为军门效死！”

    施世骠满意地点头，畅快笑道：“那杨春也不过是小小典史，兵家的东西，他那点微末道行，别想逃脱我的眼睛！真没想到哇，要离开这广东之前，还能收下这么一份战功。”

    汤右曾主导了话题，如此结论，另外三人都是点头。

    “蓝理！当年跟着家父征平台湾的骁将，他为什么遭罪？”

    李肆嘴角翘起，两眼闪亮：“好名字……”

    “督标后营参将李世邦和左营守备李顺正朝这里赶来，已经过了西南五十里的走马坪。军门的提调他们不敢不理会，可仗着是制台的兵，据说沿路糟践了不少村子。”

    更恼火的是，刚一来就撞到韶州匪乱，虽说这匪乱只在粤北，并没波及广州，可总督、巡抚和韶州的府县官员势必要把精力放在处置匪乱上，审案工作就得不到地方的全力支持。原本二人各怀心思要搅起来的风潮，自然也被贼匪大潮给盖住。

    “北面十里是鸟北道，流民会从那里南下。有孟奎孟副将军统帅，怎么也能撼动官兵，让他们上钩！”

    “关键是这捷报的内容如何，想必赵制台和施军门也不愿成为范蓝第二……”

    看了看主位上的吏部侍郎萨尔泰，再看看居于陪坐的总督赵弘灿、广东巡抚满丕，汤右曾心抖了一下，思绪也从正事上滑开了。萨尔泰和满丕都是满人，赵弘灿虽是汉人，却是个武人。他这个汉臣文人，根本就是孤军作战。

    “韶州匪乱形势不明，本督近日还得埋首军务，杨金两案的审理，就只能多劳二位钦差了。”

    “施世骠的旗号升起来了，就在东南四十里外！瞧他的营寨，估计也就两千人不到！原本我还盯着白道隆和周宁，可他们却在大布缩得很紧。没想到啊，施世骠可真是骄横。就这么大张旗鼓地等着，他想要的就是一场阵战！”

    杨春拍拍这两少年的脑袋。

    “西崖兄，这题本怎么个写法，可就得请教你了。”

    “现在是太平年月，我们武人做事，讲究比乱世多得多！稍不留神，就要被那些文官吃得骨头都不剩！今次的匪乱，就算有百万之众都不可怕，只要逮住杨春，不论死活，我们武人也就算尽职了。剩下的麻烦，那都是地方安顿不力，跟武人可无关！”

    中军罗怀恩做着最后的努力：“军门，您千金之躯，怎么能跟贼匪相提并论？是不是有些行险了？”

    “等督标人马到了，加在一起，我们也就不到四千人，据说贼匪有数万之众……”

    “那制台怎么还说形势不明呢？”

    施世骠的旗号立起，西面十里外，一片绵延丘陵处，李肆站在丘陵中心最高处的山坡上，脸上还带着一丝怔忪。

    “施世骠是老将，他当然会防备身后，可他没那么多兵，再说又瞧不上咱们贼匪，也不会太在意。所以帮他看着身后的，只会是一些废物总爷，或者乡下泥腿子……”

    “这一战，我一定赢！”

    赵弘灿和萨尔泰不熟，赶紧将这奉承引流。

    “他既然有胆一拼，我施世骠怎能让他失望？可他手下不过两三千敢战的贼匪，其他人根本就是裹挟而来，算不得兵，十万都顶不住一千官兵的驱赶。他之前既然当过典史，这点自知应该是有的。”

    他指向部下，言语如金铁般有力：“不要去想着割多少人头！要的就是匪首！我施世骠就是拿自己做饵，将那杨春引到刀下，靠你们一举斩获！”

    “杨春这个人，连番用钓鱼之计暗算了练勇和白道隆那些无能的部下，真不是简单的贼匪！他聚齐了南连韶道的贼匪，蛊惑起无食的流民，在北面的山里兜来兜去。韶州城下没占到什么便宜，也该料到四周的网已经织好，必须要舍命一博！”

    通政使汤右曾和吏部侍郎萨尔泰已经到了广东，两广总督赵弘灿和广东巡抚满丕这两位广东地界的大佬，到了三水县接钦差大驾。之所以在三水县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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