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赴汤蹈火

    哈德将勃朗希德邀至魇岛，自己却至今没有露面。而史洽克的黑骑兵营盘稳固，军神担心敌方另有诡计，只有选择暂时按兵不动，静待哈德的动向。

    “卷轴，凌波微步的卷轴？”我感到一阵疑惑，这个时候，军神为什么会提出这个破损的卷轴呢？

    勃朗希德的手掌随即在卷轴上轻轻拭过，那成行的红色字符登时跃然纸上，整个军帐里宛若缭绕着一层血红色的晚霞。

    “我想这个行事糊涂的勃朗希德已没有勇气面对国民了，他订的这个计划纯粹是自杀！”阮达尔痛声道，“兰若，你没有看出来么？他现在不是要求胜，而是要求死！”

    “黑骑兵虽勇，面对陡峭山壁却不会有太好办法的……”军神面色严峻地说，“但是哈德……我只担心哈德……”

    “但我们勒穆利亚近卫军没有这种力量。”军神的话让他的部下一片沉默。

    “这段时日以来，我们忍受着屈辱和误解，正是为了等待那个时机的成熟啊。”军神凝望着不断晃动的篝火说道。“兰若将军，你的到来坚定了我的决心。但愿在即将到来的这一战后，勒穆利亚会得到一个持久的和平吧。”

    “即使哈德继续隐匿不出，他的注意力也肯定会被我们出乎意料的举动吸引。”勃朗希德说，“他会奇怪，我们为什么忽然如此爽快答应交出俘虏；我不在场，更会让敌人生出警惕……史洽克不是能够应付这样局面的人物，我料定哈德此时必然亲自出面。”

    “为了军神大人，为了勒穆利亚！”将领们群情激昂地表示，“为了胜利，我们愿意赴汤蹈火，和他们同归于尽！”

    第一个错误，死灵敌人错误估计了军神的立场。勃朗希德与穆西亚人长期处于不合作态度，更是在怀斯滕事变前后数次杀戮穆西亚人，尽管事出有因，但军神的固执是不需要伪装的——但他并未固执到不明事理。

    “下一步行动……我们近卫军将怎样做？”将领们纷纷请示。

    多年以前，勃朗希德遇到了“那个人”，军神向我们证实，留下卷轴的，竟然就是那个传授他“反魔法镜”的导师，也就是那个多次帮助过高炎、米兰达和海莉的神秘人物……

    “这样最好。”勃朗希德点头道，“一旦看见山峰上的动静，近卫军就全军出击！我会让部队尽展旌旗，让哈德感受一下军神与他正面决战的气势……”

    圣王时代的贤者，又是把一个怎样的秘密安放在了这卷轴之中？他把这个卷轴做了这样别具匠心的伪装，是担心这个秘密过早泄露？——阴错阳差，凌波微步的能量到我和艾瑞娜手里消耗殆尽，军神在收回残卷之后终于让那一纸圣王的暗语重见天日——这些暗语究竟说了些什么，会对军神产生“提示”，从而决定了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勃朗希德是想用近卫军的力量独自冒险，他的策略并不稳当。”阮达尔用力地摇头，“兰若，他想断送他部下的性命，但你没有必要陪进去的！——接应我们的人不久就会赶来……”

    勃朗希德……

    “但是哈德的迫切却不象是伪装的……似乎有什么原因催促着他，让他宁愿妥协也不得不立即采取行动，”勃朗希德说，“他或许不会信任我，但他急于同我合作——兰若将军，既然他知道我的立场同你们穆西亚人不同，而我的女儿又被那些黑魔法师控制，哈德大概认为我至少是可以利用的吧。”

    “但是，愚钝的我却一直未能发现这个秘密，”勃朗希德说，“而这个秘密就藏在凌波微步的咒文底下，直到这卷轴的魔力耗去一部分之后，用圣王的语言记载的秘密，才显现出来……”

    这些黑骑兵，是黑爵士哈德的精锐！便在昨夜，我们已见识过他们的力量——剑术精湛的阮达尔以一敌二，便抵挡不住两个普通的黑骑士，而那两个黑骑士还只是在马下步战，这决不是他们擅长的方式……

    在此感谢在我最困难时给我帮助的朋友凌，如果各处书管大人仍有兴趣转载末日，请记得保留以上这段文字。

    “而我们随即打探到的动静，却并非来自黑爵士哈德，而是兰若将军你和艾瑞娜……”一个将领这时接口道。“现在我才算明白军神大人当时的用意——这么说，我们近卫军将要同兰若将军联合战斗，军神大人其实早已决心站在沃荑公主一边了啊……”

    “哈德原本谋求的合作者是怀斯滕。”勃朗希德冷笑道，“在异界之门打开以前，没有黑骑兵力量的哈德同野心勃勃的怀斯滕倒是达成了平衡——他们暗中相互利用，但溿岚泽一战打乱了他们的步骤。”

    “阮达尔，”仿佛有一股暖意沁入心底，牢门外纷飞的大雪，看着也不那么冷了似的。“阮达尔……”

    “他们当然不会对我很放心，”勃朗希德说，“史洽克一面推诿，说艾瑞娜的‘伤势’还需要暂时由他们照料，一面更敦促我在会晤哈德之后尽快交出穆西亚俘虏……”

    “这件事事关重大，勃朗希德竟把我排除在外吗？”阮达尔眼睛通红地说。

    由于阮达尔的帮助，我们的援军不必慢慢追踪线索，他们到这里来的速度，会比我先前估计的快得多。

    “明日会晤哈德，便是最好的机会！”勃朗希德握了握拳头。“一旦确定黑爵士露面，我们就可以动手！……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把勒穆利亚的大祸害一铲而尽。”

    ※※※

    即使黑骑兵能想到在险峻的山峰上安插三两岗哨，他们在这样地形上也决阻拦不住近卫军的精锐战士！我想，趁着敌人措手不及，我们肯定可以抢下山头地势。

    是的，这些家伙自从被黑暗势力所培养出来，就一直是整个恩洛斯大陆的恶梦。在旧大陆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战争中，只有我的祖国埃拉西亚，可以凭借光明牧师的知识，凭借有圣魔法祝福的武器，更凭借我们全军将士视死如归的勇气——靠着那一切可以团结起来的力量，我们才能与黑骑兵敌人正面抗衡。

    “我原想借近卫军突如其来的兵势，攻黑爵士哈德一个措手不及，”勃朗希德说，“但哈德竟然爽约没来魇岛……”

    我们在溿岚泽分手后，阮达尔接受了驱赶九头蛇怪的任务。妥善地安置了那些大家伙之后，他即星夜赶赴王都，却在途中接到了“军神投敌”的情报。“于是我设法潜入他的部队，并立即把消息传回了溿岚泽和王都，”阮达尔解释道，“高炎和米兰达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魇岛的方位，再加上你一路提供的情报，我敢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采取行动了。”

    “这，才是这个卷轴真正的奥妙啊……”勃朗希德叹了口气。

    勃朗希德所说的黑爵士哈德，看来的确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德啊……原来在异度深渊的那场厮斗之后，哈德同我和高炎一样也坠入到勒穆利亚，而且，他很可能已经潜藏了相当一段时间……我们还不能确信上一次黑骑兵入侵同哈德本人有多大的关联，但可以确信的是，哈德一直在等待机会——现在异界之门再度打开，哈德同他的老部下，已经重新取得了联系。

    “今天白天，史洽克再次派来了信使。”勃朗希德说，“他确定黑爵士哈德明日一早将同我重开谈判，地点便在魇岛的山脚下，那里距他们黑骑兵的营盘很近。”

    ※※※

    这仅仅是佯攻。精锐骑射手一击不中立即弃马退上附近的山峰。魇岛的山峰陡峭异常，不但战马不能攀登，便是步兵也勉为其难。敌人选择靠山扎营，也是觉得其险可凭——但是，这在无形中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那个人知道我从少年时就开始的梦，那个人说有朝一日这卷轴会为我揭开‘外面世界’的秘密……”勃朗希德的眼光此刻竟充满了遐想的热情。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勃朗希德对穆西亚人的成见并未消除，对于阮达尔这样的“奸细”他更是不齿；他愿意同我商讨大计，并不是把我看作穆西亚人，而是公主、元老院和光之射手的代表吧。

    “这纸暗语，记载的是毁掉魇岛的办法！”勃朗希德无比庄重地说，“圣王早已料到封印将有解除的一日，而他便预留下这道卷轴，等待异界之门重现的一天……”

    只要有一舟一桨，或者“凌波微步”！……只要军神本人能带着卷轴接近异界之门，魇岛的末日将会出其不意地来临。

    “这是什么？”这下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或许你说的对……”我叹了口气，“这些情况，之前我已经同勃朗希德谈过两次，可是他拿定的主意看来不会放下。”

    号称用兵如神的勃朗希德，真地会那么想不通么？他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宁愿放弃更有把握的联合作战？

    “黑骑兵无疑是死灵族的王牌军，事实上，他们是比那些黑魔法师厉害得多的敌人。”军神等我说完，才开始申饬他的部下。“这些家伙能攻善守，行动迅速，他们的躯壳用黑魔法的力量所凝聚，他们可以承受数十倍于常人的致命打击……”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黑爵士居然主动来接触我。”勃朗希德说，“……他同我提到艾瑞娜……他答应解除黑魔法师对我女儿的诅咒，他宣称要同我联军横扫穆西亚人和光之射手，同我平分王国……”

    ※※※

    “不，这个计划其实非常简单。”军神沉下脸来说，“事实上，只要那一个环节！——只要哈德看不破那一个环节，这一战他就已经失败……”

    “其中，他们最关心的当然是兰若将军！”勃朗希德淡淡一笑道，“他们的戒备心是非常大的，但他们的戒备却没完全盯准方向，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犯了三个错误。”

    “军神大人的意思是……？”黑爵士哈德眼下最关心的，应该是渡海问题，他决不会把全军的命运都交给勃朗希德的“凌波微步”的，他要详加商讨细节，其中必然对军神多加挟制。

    利用卷轴留下的魔力冲击异界门，引起地震和海潮颠覆魇岛！看来勃朗希德此前已经过了一整日的思考，现在的军神已下定决心，神情笃定。

    勃朗希德是在怀斯滕事变之后察觉到黑骑兵入侵的。异界之门所造成的特殊天象，军神在数十年前已曾亲眼见过。“不，这一次我感到全然不同，”军神皱起了眉头，“数十年前的战争只是前奏，而这一次才是真正要地裂天崩。”

    近卫军不会恋战，他们随时准备弃马登山。但他们当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够脱险，取决于我们能否在黑爵士的压力下一直牢牢控住山头了。

    是的，目前已是非常局面，总要有非常手段。就算高炎他们不久赶到，我也不想他们再次面对一场苦战。这一仗一旦打响，会比溿岚泽战役更凶险百倍。

    于是我尽量详细地重述了埃拉西亚军与德加黑骑兵的历次大战，以及我与高炎在尼根禁区中遭遇黑爵士哈德的一幕。事实上，这些我在昨夜军神讯问我的时候业已“招供”，而军神在听说哈德的状况时，神情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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