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君公子,你七命狂徒定能稳进异人榜前十,只不过若他君公子真有这么好杀,又岂会轮到你。”
“他在做什么,鞭尸吗?”
“哦?”周继君眉头微挑,轻声笑了出来,“我手中正好有柄前朝名剑,名为贪月,今日就用此剑葬你,以解你下九泉之后没了诛月相陪的孤苦。”
“好久不射那一箭了。”
周继君揉了揉眉头,冷笑着道。他低声说出的正是适才九流童子讲于哭先生的话,原封不动。
殷红的天穹下,长剑微微一颤,随后神异无比地化作九柄,由前往后依次排列。破空之音响彻天穹,九剑陡然疾转,猛地斩向不断下坠的七命狂徒,竟是连尸体都不放过。
而猎人王无疑是后者。
“此弓何名?”
猎人王为人低调谦逊,和和气气,终年背着把平平常常的木弓,看起来和大山里面为生计操劳的猎人们毫无二样,在十大异人中,他或许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然而,普天异人都清楚,猎人王惹不起,十年前,他一怒之下射断了七州极西之地的风谷山,万余风谷族人皆被埋于倾倒的山石下,木寨瓦砾沦为荒冢孤茔,只是为了给那个女人陪葬。
银芒乍闪,布衣男子恰抬头看去,只见那柄雪中泛红的君子剑如同所有人预料般地刺入七命狂徒的胸口。鲜血浇洒,七命狂徒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前大洞,绝望地低吼一声,随即朝下跌落,软塌的身体在半空中汩汩流血,已然命断。
……
在这秘境之中与十大异人的第一战即将开始!
三剑,腰裂!
猎人王仰天而笑,笑声微微发涩,内中似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楚。
“哈哈哈哈,原来在君公子眼中我也算得上是英豪。”
猎人王心底一沉,急忙朝向尤在装死的七命狂徒吼道。
满颊刺须的猎人王死死握住他那把寻常的飞翼木弓,沉着脸看向孑立绛云之端的白衣青年,银发飞扬掠过周继君的面庞,单薄的嘴唇微微翘起,那丝不屑和轻蔑的冷笑漫过浮云暴露在猎人王眼前,却是无情的嘲讽。
“好弓。”
拉弓,如炽的目光牢牢钉在飞来的贪月上。
猎人王站在浮岛边缘,温柔地抚摸着泛黄的长弓。狭长的日光下,长弓簌簌颤抖发出嗡嗡的轻鸣声,日光猛然凝滞,木弓仿佛被点燃般泛起朵朵洁白的火花,漆皮剥落,莹白如月的长弓出现在猎人王手中。银光如柱射向天穹,中天耀日竟在这长弓出匣的刹那微微一晃。
一剑,臂碎!
周继君眯起双眼,透过夺目的银光望向那把奇异的长弓。
本领高强者有两种,一是平日里尽显无遗,豪雄天下无人不知,另一类隐世绝尘,甚少显露身手,或许因为在这世上值得他们一怒相争的存在太少太少。
君子剑好似锋利无情的厨刀将七命狂徒剥皮断骨,须臾间已切成大小数十块,鲜血迸射,俨然染透浮云。别说只有七命,纵有百命千命也再无法从漫天的碎肉沫渣中活过来。
“啊!”
就在这时,五觉灵敏的猎人王猛地朝周继君看去,却见对面那银发青年脸上竟浮起几丝难得的惊诧。
右手指尖已然搭上弓弦的猎人王淡然道,他目、指、箭不知何时已形成一道毫无破绽的直线,浑然天成,看起来优雅自然,可就在弓弦拨动的瞬间,那股如山奔海啸的巨势从猎人王指尖悄然溢出,瞬息后弥漫开来,飞沙走石,风云波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