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诈用计

    龙鹰苦笑道：“有些事，我很难管你，最重要是量力而为，勿要未看过《智经》最后三章便一命呜呼。”

    龙鹰勒马停定，符太来到他旁，神情尴尬，摇头叹道：“你比我更狠！”

    箭矢望高弯过去，四箭有两箭建功，另有两枝被敌挡格，想想对方是何等人物，成绩已非常理想。

    龙鹰道：“给我到弓月城去，弄清楚遮弩的虚实如何？”

    敌人终于吹响全面撤走的号角。

    符太的“妖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眯着眼睛，射出锋刃般的锐利目光，阴阴笑道：“如此高度刺|激的事，我岂可错过。”

    龙鹰道：“技术就在这里，我们的援军不到二十人，但在这风雪交加的环境里，却可营造出大军来援的威势，当然！尚须我们的紧密配合！”

    符太先出个妖异的笑容，道：“与你并肩作战，令我得到前所未有的乐趣。但我已不想骗你，有时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下一刻会做的事，所以最好安排一些没那么吃紧，可由我自己做主的事让我去弄。”

    符太动容道：“援军来了，你怎么会晓得的？”

    龙鹰道：“关键处是否在那最后三章呢？”

    符太道：“我亦从来不是坦白的人，你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比我更辣更狠，真没想过刚出关便遇上你，顿然令生命充满刺|激。请勿告诉我任何机密，为了自己，我可以出卖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龙鹰道：“就是当我向你伸手，你毫不犹豫握着的一刻。你懂事后，试过如此地信任另一个人吗？”

    龙鹰道：“其次！是不准奸淫|妇女。”

    龙鹰伸出左手，符太在丈许外的风雪里现身，浑身浴血，但精神亢奋，双目异芒烁闪，知机地一手抓住龙鹰的手。

    他随意掷出手上断矛，击落另一敌人。取出摺叠弓，再无意杀对方的小卒，目标锁定正与符太追逐的一众高手，从马侧挂的箭筒拔出箭，连环射出。

    龙鹰道：“你有何提议呢？”

    龙鹰偕胜渡、方雄廷三人登上高岗，遥观敌人撤退的情况。此仗突厥一方折损近二千人，对战无不胜的丹罗度是沉重的打击，且很难向默啜交代。唯一挽救权位的方法，是讨回甜头。

    两人约好联络方法、大致的会合地点后，分头离开。

    符太点头道：“我喜欢在战争里不是杀人便是被杀的情况，会强烈感到自己仍然活着。我从不对人泄露心事，但对你龙鹰，自然而然便说出来。下一步该怎么走？”

    说话间，两人两骑先后奔出百多丈，前方黑影幢幢，显然是敌方实力完整统帅所在的驻军，但因风雪挡路，不再朝山南驿推进。

    三人是老朋友了，先后二度并肩作战，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胜渡一怔道：“就是这么简单？万俟姬纯是谁？”

    龙鹰道：“最后是一切须以大局为重，不要只凭一时好恶去行事，更不要坏我的事。听来容易，但对你却是非常困难。”

    龙鹰道：“首先是不许滥杀无辜。”

    符太目投向敌人消失处：“突厥最厉害的三个人，参师禅、拔贺野和戈征全告受伤，没有十天半月休想复元。嘿！我想杀人。雪夜杀人，想想已够刺|激。”

    参师禅哪里想过龙鹰会在旁出现，为追击符太，他弃马下地，忽然两枝长矛毒|龙般从风雪钻出来，猝不及防下运轮将刺住颈侧的矛撞开，改前冲为横移。

    龙鹰大笑道：“终于看到你这小子有心怯的时候，放心吧！我是不会教你去送死的。”

    符太呆瞧他半晌摇头叹道：“给人骂原来是这么棒的。近五年来，教内同门敢正眼瞧着我的人已少之又少，敢大声点说话的则找不到一个人，但他们越是怕我，我越感不到乐趣。好吧！我试试以你的意思去办。”

    符太兴致盎然的道：“和你说话是一种享受，我之前曾表示过诚意吗？”

    符太微一错愕，朝他瞧去，好一会儿才道：“鹰爷晓得的，比我猜想的多很多。此为我教的大秘密，可以这么说，大明尊教早在唐初时覆亡，主要人物一一身死，幸好尚有余生者溜回来，将大明尊教延续下去，不过今次真的完蛋了，本人亦没有兴趣重振大明尊教。好了！还有什么法要约的？”

    紧追符太的六个高手，忽然眼前一花，面对的是高踞马上的龙鹰，个个骇得魂飞魄散时，已给他切入中间处，以摺叠弓左挥右打，弓背有如钢锏，弓弦则软似软鞭，杀伤力不相上下，登即有两人喷血飞抛，其他人四散逃开。

    龙鹰向胜渡道：“所以我今次专程北上，正是要找你老哥，你是否有办法为我想秘族传递一个讯息呢！”胜渡道：“这个可以包在我身上，不过秘人偏激古怪，不会轻易作出承诺，最大可能是木无表情听过便算，谁都弄不清楚他们会否将讯息传达。”

    符太不以为忤，反双目生辉，兴致盎然的道：“愿闻之！”

    龙鹰道：“你老哥看来很享受杀人打仗。”

    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山南驿将仍陷苦守的形势里，胜渡的援兵把戏亦没法施展。

    龙鹰喝道：“龙鹰在此，丹罗度你敢否和我决一死战？”

    换过任何时刻，龙鹰亦不会这么容易得手，偏是在参师禅一方于人数上占尽优势的当儿，因参师禅回气的速度及不上龙鹰，兼之注意力全集中在符太身上，被龙鹰掌握了这千载一时的机会。

    龙鹰看看他，又瞧瞧突厥兵去处，顿然生出对方被恶狼追蹑其后的怵然感觉。

    龙鹰从天而降，滚倒雪地，一骑根本不晓得煞星来了，没有戒心的在他身旁驰过，忽被一手抓着小腿，输入魔劲制住，扯下马来，他则翻上马背。

    胜渡失声道：“我还未有机会和你喝酒叙旧，那匹天马正是龟兹人和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龙鹰先注入能令他迅速恢复过来的魔气，接着猛挥手，将符太甩得在马前斜飞而起，来到另一敌骑上方的位置。

    敌方攻打正大门的攻势被暴风雪切断，攻入西广场者没有一个能活着逃出来。龙鹰将魔气输入马体，战马竟不知背上换了主人，载着他朝西冲杀过去，从两敌骑间穿过，两人侧堕下马，手上长矛落入他手。

    符太怔了怔，道：“我真的没想过你会害我，当你输送过来的非是任何真气，而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有化死为生的妙用，令我对你感到好奇，并首次希望你是友非敌，不单因你的不可测度，更因喜欢那种双方没有戒心的感觉。我这般老实，是不愿得罪你。”

    喊杀惨叫之声从敌后传来。

    符太笑道：“别的不跟你比，但我一定比你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龙鹰道：“我现在没有半枝箭随身。”

    敌人南撤至二十多里外，风雪收止，龙鹰暗抹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