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迹可寻

    自问有资格出手者，无不蓄势以待。

    符太揭开盖笼的布，荒原舞则解开系鹰的脚带，把戴着蒙眼鹰帽、模样趣怪的鹰儿小心翼翼取出来。

    龙鹰所说符太成功瞒过他的那一次，指的是龙鹰与乌素于敌营外密会时，给符太在旁窥见。但最有威胁力的是龙鹰虽未与符太交锋，竟能看破符太的“血手”奇功，乃一种催发潜能的厉害功法，怎到符太既不明白亦暗吃一惊。

    他衣袂拂扬，双手做出奇异复杂的动作，似是要隔空将猎鹰抓攫下来，最骇人是他一双手忽红忽白，显然正施展某种奇功异法。

    到此时默默旁听的荒原舞方松了一口气，感到两人间的紧张气氛和缓下来，恢复正常。不由得佩服龙鹰应对符太这天生邪人的非凡手段，其中包含着的智能、机锋和对此子心态的掌握。

    此时轮到龙鹰以撑杆控筏，只要不让筏子撞石或搁浅岸滩，可顺流而下。

    一直没说话的符太，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他是魔门中人呢？”

    他说出了目前进退两难的处境。

    荒原舞明白过来。

    龙鹰双目魔光遽盛，沉声道：“你只能瞒过我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而当你不得不施展‘血手’，催发庞大的潜力，事实是你已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杀不了我时也绝逃不远，因需要一段时间方能复元，又或永远不能回复过来。”

    龙鹰洒然挥手，微笑道：“好吧！你这家伙敏感而聪明。我之所以猜到鸟妖是魔门中人，因为我至少是半个魔门之徒的身份，练成了‘道心种魔’，故对魔门知之甚详，从伴在鸟妖身旁的无瑕和无弥两女的身具媚术，猜到他乃魔门之辈。”

    符太表面似是木无表情，不为他的威吓所动，但龙鹰已感应到他心内的震骇。

    猎鹰飞至离西寨百多丈的高空，一个盘旋斜飞而下，观其势，似是要降落寨内的空地处。

    符太左顾右盼，从容不迫的道：“我们还有时间吗？”

    荒原舞听得心中不悦，却不敢刺|激这个行事难测的人，一笑置之。

    鹰儿被关在笼子里，戴上鹰帽，爪系脚带，再以布帛罩着木笼为它保暖，置于筏子中央处。

    管轶夫眉头大皱道：“现在我们需应付东寨敌人的反攻，实难以兼顾另一条战线的战事。”

    人人屏息静气，怕它受惊扰临时改变主意。

    荒原舞一振手臂，猎鹰发出鸣声，离臂振翼冲天而去。

    觅难天道：“我们立即动手加强西寨的防御力，可在斜坡脚的位置挖三道置有尖刺的陷坑，并于斜坡中段设短木桩当作外寨墙，又加建箭台。西寨形势险要，易守难攻，任对方如何心焦如焚，亦只有强攻一次的能力，失利后需数天时间，方可组织另一次的渡河反攻。你要到哪里去？需多少人手呢？”

    龙鹰轻描淡写的道：“另一个练成‘血手’的人是否杨虚彦呢？”

    众人发出震寨喝采声。

    符太完全没有龙鹰期待中的反应，目光投往河水，以一种不合任何感情的冷漠语调道：“龙鹰！我对你的容忍已接近极限，勿要惹毛我。”

    博真欣然道：“你们放心去吧！守这里比守山南驿容易多了。”

    龙鹰目光投往符太，笑道：“我知你在听着我们说话，还需调息多久呢？”

    君怀朴道：“很大机会现在他已发现我方与战马留在下游旁山林里的兄弟，只要通知丹罗度，派出一军，我方兄弟会陷入危险里。”

    够眼力的，可看到它系于脚爪上传讯用的小竹筒，不论其内容如何，怎都会透露点鸟妖所在的蛛丝马迹。

    符太吁出一口气道：“难怪你可能人之所不能。”

    各人心中大定，因猎鹰进入了弓矢的射程内，至不济亦可将其射下来。

    一杆撑往右岸一块大石处，魔劲爆发，木筏斜斜横过河道，朝右岸停泊，最后搁浅在石滩处。

    荒原舞和符太挨着鹰笼半坐半卧，争取休息复元的时间，除龙鹰外，两人均披上斗篷，且须不时活动一下，抖掉铺在身上的雪花。

    百丈、九十丈、八十丈，不住的接近。

    符太叹道：“我自少养成不信任人的习惯，荒兄勿要怪我，还需一点时间。”

    风过庭神色凝重的道：“幸运并不会永远追随我们，一天不杀鸟妖，我们始终会在他手上吃大亏。”

    龙鹰比任何人更早一步感觉到猎鹰波动上的转变，立展弹射，从高起的箭楼上直射上半空，眨眼的工夫，人和鹰的距离拉近至两丈许。猎鹰非常机灵，感应到危险，猛振双翼，竟懂得斜飞开去，龙鹰即使能上升至同样的高度，也要扑个空，何况鹰儿乃斜飞往上去，飞速骤增，此时除非是龙鹰的折叠弓，其他凡弓亦迟却一步。

    荒原舞读罢从猎鹰取下来的“传书”，向龙鹰、风过庭等道：“这是鸟妖送给这处驻军最新鲜热辣的情报，说在下游一带方圆五十里之内找不到我们的踪影，却发现了我们行军留下的痕迹，估计我们会突袭两寨。”

    荒原舞笑道：“我听得入神，差些儿忘掉到这里来是干什么。咦！雪快要停止哩！”

    荒原舞以手臂举着猎鹰，送到龙鹰身前。

    龙鹰为鹰儿揭开鹰帽。

    他是没话找话来说，明知符太不会老实答他。岂知符太想亦不想，先令人难以理解地叹了一口气，答道：“此为敝教镇教的绝学‘血手’，据说自创教以来近三百年，能练成功者只有两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觅难天道：“鸟妖确为最了得的探子，不过今次是迟却一步，故此传书落入我们手上。”

    转向荒原舞道：“我们现在说的，请荒兄为我们守秘密。”

    龙鹰叹道：“你须学懂接受我的兄弟和朋友，《智经》虽是落入一个人的手中，但此人却有整个大江联至乎未来的中土朝廷做后盾，要追回《智经》并非易事。”

    龙鹰心中打了个突兀，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就给符太这另一个妖人拿着小辫子，要解释当然轻而易举，却会泄露出他一些秘密。直至此刻，他仍感难以信任符太，至乎不知该视他为友还是敌。淡淡道：“如果连这点道行也没有，何来完成你老哥心愿的资格？”

    龙鹰仰首观天，道：“天气这么冷，隔河的朋友连续辛苦了多天，昨夜更没觉好睡的，现在仍然忙个不休，没捱病也给冻坏，不好好休息两、三天，何来动手的精神和气力？”

    符太冷冷道：“你真有杀本子的把握吗？”

    荒原舞也很想晓得答案，但他机灵之极，猜到龙鹰不愿直接回答符太，遂岔开道：“符兄今早制鹰的手段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究竟是什么功法呢？”

    龙鹰双目杀机大盛，道：“我要凭此鹰儿寻得鸟妖，然后不惜一切将他杀死。人手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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