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迹可寻

方面，有原舞、符太和桑槐兄随我去便成，顺道联络留在下游处的兄弟。”

    龙鹰喝道：“老子来伺候它！”

    雪粉漫空，天地迷茫，孔雀河和两岸的雪野浑融合一。

    留在下游处的兄弟，由于有二百多匹战马，即使能成功渡往孔雀河西岸亦无路可走，故要前来支持，必须走东岸的高昌古道，可是道路已被敌人截断，难以通行，且会被东寨的敌人迎头痛击。留在原处布防吗？区区百多人，怎抵得住丹罗度的大军？

    龙鹰道：“两位准备好了吗？”

    符太妖芒闪闪地盯着龙鹰，现出个诡异的笑容，柔声道：“终于有人练成‘道心种魔’哩！故此你便是魔门邪帝。早从第一眼看见你，本子已感到你在某一方面与我非常近似，从而生出亲近之心，兴起携手作战的念头。我对你说过的，没有一句是谎言。你明白吗？”

    接着望向桑槐，道：“桑槐兄随我们乘筏走一段路后分手，先去知会下游的兄弟，然后赶往鹿望野，部署在没有鸟妖下的新战略。”

    与符太此人交往，一般交朋结友的方法全派不上用场，至乎情义或利害关系，对他亦不起作用，龙鹰从未遇上过像他般难以预料的人。

    荒原舞道：“关键处仍在鸟妖。”

    猎鹰因受过鸟妖的严格训练，没有出现受惊挣扎的情况。

    龙鹰道：“魔门中人大多自私自利，为求成功，不择手段，怎会理会鹰儿的死活。”

    荒原舞大喜道：“你真有把握寻得鸟妖吗？”

    倏地猎鹰双翼连拍，不但改变了滑翔往下之势，还改朝上飞。

    荒原舞听得一头雾水，因龙鹰尚未向他透露符太的出身来历，又或与符太走在一起的缘起因由。

    龙鹰双目魔芒闪闪，大动脑筋，向风过庭和觅难天道：“只完成了一半的西寨当然是不堪一击，但如果有三天时间做足准备，凭着守风城的经验，公子和难天有把握吗？”

    龙鹰探手抚它的背脊，输入魔气，助它对抗严寒，柔声道：“快带我们去找你的主子。”

    符太双眉上挑，道：“你是真的明白我吗？”

    荒原舞揭开少许盖布窥看鹰儿的情况，向龙鹰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道：“鸟妖虽懂控鹰之术，却非爱鹰之人，否则怎会教鹰儿来冒雪寒之险？”

    龙鹰淡淡道：“不但明白，且认同你的愤慨。不过请你老哥永远不要忘记，主宰我者是‘道心’而非‘魔种’，你必须坚持‘只杀敌不杀人’的承诺，否则我们合作的基础将荡然无存。”

    他们对符太骇人的隔空制鹰手段仍是印象深刻，亦知令他损耗真元，需时间回复。

    五十丈、四十丈。

    符太忽然不惜翻脸的态度，是因感到龙鹰不信任他，而他却是知无不言，故大感不满，亦从而看出符太喜怒无常的性格。

    符太凝望雨雪飘飞的广阔河岸空间，吁出一口气，答非所问的道：“当我练成‘血手’的一刻，我一方面感到心满意足，另一方面却非常失落，因为我意识到已到达了一生人里再不能逾越的顶峰，也是终点。”

    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发生了，猎鹰像给无数蛛丝般的线拉扯着，虽欲振翼高飞，却如给某一力量凝固了，不但飞不上去，还往下坠跌少许。

    龙鹰道：“原本没有半点把握，现在却是信心十足。”

    接着道：“杨虚彦尚差一线，方练得成‘血手’，转黑而非红变，但已非常难得。现在我方真正相信你没有诓我，你确晓得《智经》落入谁人手上。”

    荒原舞道：“这个我是明白的。”

    龙鹰道：“不会有任何分别，几个时辰内必有一场风雪，令他们工事延误。且渡河岂是易事，我们可采突袭的手段，不让他们在近处铺设浮桥。我们最害怕的是他们的投石机，幸好河滩不利投石机的移动，须直接运送至近处方能发挥效用，那亦等若将投石机送入我们投石机的范围内，高下立见，我们是占尽优势。”

    荒原舞也听得发起呆来。龙鹰说的，已完全超越了任何武功心法。

    又皱眉道：“鹰爷怎能隔远看几眼，立即掌握到我的功法？”

    龙鹰大讶道：“既然最厉害的功夫已给你练成了，为何还要找那东西呢？”

    众人聚在木寨中央的空地处举行会议。刚建奇功的符太独自立于一角，离他们有二十多步远，默默调息。

    桑槐于半个时辰前登岸去了，剩下龙鹰、荒原舞和符太三人轮流操筏。

    唯一的选择，似乎是退返鹿望野，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将失去优势，坐看丹罗度的大军与后援部队成功会师，而龙鹰等将被截断后路，成为孤军。

    龙鹰接着道：“你刚才肯施展‘血手’，遥制猎鹰，使我们得到一个杀死鸟妖的机会，我心中非常感激。所以不论你将来如何出卖我或开罪我，我也会放过一次杀你的机会。”

    符太闻言朝他们瞧过来，迎着众人目光，两眼异芒遽盛，阴恻恻的道：“只要找到鸟妖，他是死定了！”

    鹰儿循着一道优美至超越任何言词的轨迹，从数百丈的高空滑翔过来，不费半分气力似的，眨几眼的光景，飞近至毛发色纹清晰可见的位置。

    一道人影从西寨广场空地处直弹上天，速度与龙鹰的弹射所差无几，赫然是不知溜到哪里去的符太。

    觅难天沉声道：“如果我们放弃西寨，这一场仗我们已经输了。”

    龙鹰道：“你仍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君怀朴担忧的道：“如我是对方主帅，会着一半人先好好休息，那明天破晓时，便有足够人手渡河来攻。”

    鹰儿没有立刻飞走，锐利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三人。

    龙鹰此时来到它下方三丈许处，机括声响，飞天神遁离手射出，一下子缠紧它一双鹰爪。因其用劲巧妙，没损伤它分毫，只是将它生擒活捉。

    风过庭道：“我们还有这么多时间吗？”

    符太有点惊魂甫定，不像他平时般的迅速反应，沉吟片晌，才答道：“我要找的东西，与武功没半点关系。”

    符太阴声细气的道：“这并非邪帝的作风。你或许不是我的朋友，却永远是我的战友，希望你明白这两句话，对我来说是多么难才说得出口来。”

    龙鹰哑然笑道：“你仍不脱怀疑别人的性情。让老子告诉你，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明白别人，只能凭零碎的印象和言谈形成自以为是的看法。但我的确很想知道你多一点，是什么原因令你变成这般的一个人？”

    龙鹰坦然道：“对魔种来说，天地万物无一不是‘波动’，远近和距离不构成任何分别。”

    荒原舞为之愕然，大家本说得好好的，为何符太忽然说出似要和龙鹰割席般的狠话，一时无从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