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安天命

    符太和荒原舞紧追在他身后，虽然追得非常辛苦，但至远亦只是落后三、四丈。

    接天轰合而为一。

    龙鹰一声“随我来”，穿窗投往窗外的茫茫雪夜去。

    龙鹰挑开长矛，然后一分为二，拆开的接天轰如江河之水般朝上狂攻猛打。

    符太道：“鸟妖最使我们顾忌的是高空察敌的本领，不单可掌握形势，还可以迅速传递消息，全赖养了一批听教听话的猎鹰。可以猜想到，这批猛禽现时正在堡内避寒，给脚带缚着鹰脚，只要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入废堡内，走得了人走不了鹰，那时是否能杀鸟妖，再不是那么关键性。”

    此堡位于孔雀河东岸高昌古道之旁，该是初唐时期设立的军事据点，但因长期荒弃，已湮没无闻，龙鹰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鸟妖沉声道：“我愈想愈感到不妥当，你立即去唤醒手下，天明时我们立即离开，往另一据点去。”

    那人尸身滚下石阶，龙鹰闪身避过，看着荒原舞还剑入鞘。

    又叹道：“眼前有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荒原舞道：“真令人想象不到，大江联竟有窃夺天下的能力。现在他们面对的最大阻力，正是你这个不但深悉他们的情况，也有资格阻止他们这般做的人。难怪他们会不惜一切，派人到这里来对付你。”

    箭矢破风声，却令其他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仍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前，龙鹰左右平分持未接合的接天轰，翻窗入内。

    龙鹰三人俯伏山头上，遥观对面另一山顶猎鹰的落点，雪粉又从天上洒下来，黑茫茫一片里隐见透出的火光。

    符太深吸一口气，道：“鹰爷怎会让他们有对等的机会，就像那次你在雪林对付参师禅的情况。比起上次来，今次的对手弱多了。”

    在日出前的黑暗里，龙鹰离开山头，朝古堡潜去。

    龙鹰进入哨楼时身上添了两道伤痕，此乃速战速决必须付出的代价，但都不能对他构成影响。

    龙鹰道：“我们在天明前半个时辰进攻，但必须先定下谁去追杀鸟妖。”

    雪花亦成了他最佳的掩护，不动时，与铺天盖地的白雪融为一体。

    荒原舞问道：“堡内有多少敌人？”

    龙鹰竖起耳朵窃听，声音立转清晰。

    龙鹰道：“我还要解释一下。大江联是塞外魔门派系和突厥人的一个结合，但塞外魔门派系，却可细分为正统的塞外魔门、玉女宗和一个与魔门有密切关系的邪恶世族三大系统，其共同的目的，就是要将杨清仁这个唐室的远房贵胄，捧为九五之尊。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是没有可能的，但若天下大乱，将是另一回事。”

    龙鹰道：“如他真的来了，是冤家路窄。若我没有猜错，你的《智经》正是落入他手内。”

    符太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龙鹰明白过来，猎鹰没带任何讯息的飞回来，不符约定，使鸟妖生出警觉，遂招来二十八宿的头子人物商议。

    龙鹰心中暗叹，知道失去了亲手击杀鸟妖的机会，因此矛劲力十足，甫出手已将他锁紧死锁，再不能像先前斩瓜切菜般容易。

    龙鹰忽走忽停，走时迅如电闪，停时像忽然变成岩石一类的死物。由于身上铺满积雪，他又没有抖掉，此刻即使与见过他的二十八宿等人面对着面，对方一时亦认不出这个满脸沾上雪粉者，竟然是“范轻舟”。

    另一边的荒原舞讶道：“你认识他们吗？”

    符太道：“他来了吗？”

    符太道：“不是我小觑荒兄的武功，但因魔门之徒奇功秘术层出不穷，由一个清楚他们伎俩者去追他，较有把握。”

    蓦地寒芒在对方后面闪动，那人现出骇然神色，下一刻剑尖已从他胸口贯背而出，发出惨叫。

    荒原舞双目精芒大盛，道：“请鹰爷领路。”

    龙鹰道：“我感应到二十二人，如果在对等的情况下正面交锋，我们绝占不到便宜。”

    荒原舞道：“蒙着头脸可解决这个问题。”

    龙鹰随他登上第二层，入目的情景令他大感不舒服。

    重温故梦的感受，令龙鹰黯然神伤。

    荒原舞道：“可是事后必须一段长时间才能复元，对吗？”

    荒原舞苦笑道：“我也希望如鹰爷般得你明白，我也当你是兄弟哩！”

    这刻他用志不分，全面展开灵应，掌握到朝这个方向窥望者只有一个敌人，每当敌人的注意力落往别处，他会生出感应，迅疾移往目标废堡。而当对方目光落往他所在处前，他已与环境合为一体。

    五人从敞开的门道扑入来，显然没想过堂内的己方同伙已全被解决了，暗黑里一道人影鬼魅般嵌入他们中间去，给手握接天轰中段的龙鹰左挥右击，杀个措手不及。

    这批专业刺杀的高手，不知走了什么运道，遇上比他们厉害百倍的超级刺客，被杀个措手不及。

    符太凑到他耳旁道：“不止鸟妖等三个人。”

    龙鹰心道“太迟了”，倏地立起，四枝箭满弓下穿窗而入。

    龙鹰道：“你尚未失去杀鸟妖的机会，趁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凑热闹如何？”

    放出猎鹰后，龙鹰全速奔驰，不受夜色影响，山过山、岭过岭，穿林越谷的窜高跃低，始终紧锲着在上空飞翔的鹰儿不放。

    龙鹰续道：“杨清仁乃杨虚彦的孙子，表面上是大唐宗族，因他的父亲出自高祖李渊的董妃，事实上却是她与杨虚彦私通下生的儿子，这该是笔糊涂帐。当时杨虚彦亦与魔门另一仅次于婠婠的美女白清儿有染，据我听回来的可靠情报，白清儿对杨虚彦动了魔门不容许的感情，且爱得极深。杨虚彦死后，《智经》和《不死印法》落入白清儿手上，融合魔门的武功媚法，开创‘玉女宗’，并寻得杨清仁，将他培育成才，让杨清仁尽得《不死印法》、《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和《天魔诀》的绝学。”

    又道：“现在对杀鸟妖，我再不是那般有把握。不论是我教或贵门，均有一套催发潜力逃生的功法，施展时，能在短时间远遁数百里，比奔马的速度还要快。”

    龙鹰双目杀机剧盛，道：“这两个人是杨清仁的手下，真希望杨清仁也来了。”

    所过处，本属强极一时的刺客集团的成员，东歪西跌，鲜血染红了地砖。

    追鹰期间，很多时候都看不到猎鹰的身影，但龙鹰的精神已锁紧它，始终没有追失。

    龙鹰过处，敌人溅血倒毙，几下呼吸的时间，堂内再没有活着的人，龙鹰进入通往哨楼的廊道，朝哨楼疾掠而去。

    哨楼在右方，如翻过残破的墙，便是哨堡长方形的起居堂。

    龙鹰沉声道：“杨清仁在大江联是个神秘人物，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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