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密锣紧鼓

    龙鹰哈哈笑道：“我龙鹰怎会让丹罗度得逞，来个予取予携。他奶奶的，丹罗度该是上得山多终过虎，遇上老子。”

    巫医乐转蓬皱眉道：“吸入浓烟会对守主寨的兄弟造成极大的伤害。”

    觅难天道：“肯定是他干的。”

    遂将先前分析敌我的想法说出来，然后轻松的道：“丹罗度乃知兵的人，若要烧林，只会烧圣湖北的密林，让火势和浓烟可随北风朝主寨的方向蔓延扩散，令守主寨的白鲁族兄弟姊妹既心痛又受扰，且视野不清，丹罗度不费一兵一卒，可将主寨推往崩溃的边缘。”

    自首次在贞女绿洲脸红耳赤的提出建议，到今晚侃侃而谈，这个年轻英伟的高手已成形为杰出的军事战略家，以事实和成效证明了他的军事才能，得到所有人的重视。事无大小，龙鹰这位知人善用的领袖，亦聪明地问他的意见。

    今次连风过庭这个最熟悉龙鹰的人，仍掌握不到他的想法，不解道：“丹罗度肯听你的调度吗？”

    荒原舞道：“与对方对攻，伤亡必重。”

    风过庭探手抓着他肩头，运劲用力。

    龙鹰心中警惕。人性的复杂度远超任何人想象之外，自己初习种魔大法时，对此体会甚深。向雨田便指出人人心里多多少少附有原始的魔性，一念之差。君子可欺暗室，何况在战场这个人性泯灭的处境里。他龙鹰身为统帅，不单要压下色心，以身作则，还要想办法开导手下，梳理他们的情绪，使他们不会偏离正轨。

    龙鹰拍拍本修阿那肩头，道：“做得很好，继续密切监视敌人的动静。”

    幸好擅筑寨的丁伏民和他的手下在日没前抵达，稍事休息，立即接力营建。

    桑槐来到他旁，从容道：“炎夏之时，林火时有发生，但各位可有看到火灾的痕迹？火后草木会长得比以前更快更茂盛。还有二十多天便是阴浓湿重的春天，不到一年半载已可回复旧观，何况我们只须烧掉北林，圣湖东西岸林木疏落，只须砍下百来株，足可阻止火势蔓延，再将树干于圣湖东设置弯月阵，倚湖作战，可形成北坡和主寨间的连系，鹰爷此计妙不可言。”

    另一主工程于白鲁族人的圣山屏岭的南面进行，倚岭筑起如古道寨堡般有强大防御力的山寨箭楼，不像峡寨般简单容易，没三几天时间，休想初具规模，一天下来只能成功竖立主柱，将砍下的树木除叶去枝，运至场址。

    君怀朴目光移往北坡，又梭巡从他们身旁直延伸至圣湖北岸密林区的壕堑，道：“我们定须全歼这支突击军，令敌我兵力拉近，才有守稳北坡的可能。”

    君怀朴道：“依敌人现时行军的情形，会先好好休息二至三天，待人马均回复气力，方向我们进军。”

    龙鹰道：“我们自己先放火又如何呢？这叫焦土战术。”

    他们又于北坡东面不远处，挖掘一道长约千步的壕坑，内种尖刺，掘出来的泥土运往坡顶，以白鲁族人简单有效的技术，混以石块，筑起围绕坡岗半月形、高四尺的矮墙，敌人从远处看过来，还以为是北坡的一部分，绝察觉不到是能挡箭矢的防御工事。

    觅难天问道：“没发现东北面的敌军吗？”

    龙鹰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接着指指其他人，信心十足的道：“当下骥狂驰十多里赶来攻占北坡，忽然前几排的人马纷纷掉进壕堑，箭矢、投石如暴风雨般漫天洒来，乱作一团之际，我们的上骥将由后方掩至，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北坡的兄弟乘机杀将下来，越过实时架设的壕桥，迎头痛击可怜的下骥。哈！他奶奶的！真爽。”

    风过庭讶异的瞧他一眼。

    以前对友军来援纯属猜估，现在则是千真万确的既成事实，龙鹰一方更是信心十足，不愁对方不中计。

    龙鹰双目魔芒闪闪，道：“怀朴在屏岭之颠看顾全局，桑槐兄主持湖东的阵地，本修阿那指挥山寨的攻防，我们的上骥军，则制敌致胜，只要能抵得住丹罗度的第一波攻势，这场仗便是我们赢了。”

    风过庭一直在留意风势变化，特别于君怀朴说出“杀人放火”四个字后，学他的语调道：“是他奶奶的西北风和东北风，且受北峡影响，不时会从正北面吹往圣湖和屏岭的方向。”

    这是绿洲最脆弱的时刻。

    各人知他话有未尽，静聆他说下去。

    龙鹰道：“我们来个以上骥对下骥的战法又如何呢？”

    龙鹰晓得再不说话便是讨骂，悠然道：“现在吹的是什么风？”

    容杰言之成理。

    风过庭道：“算你说得通，我们的上骥在哪里呢？”

    是日所有人忙得地暗天昏。

    觅难天一手搭着风过庭肩头，叹道：“在战场上一切都颠倒过来，很想找点刺|激的事来做，昨晚谁不暗羡我们鹰爷的艳福。”

    本修阿那来了，报告情况道：“敌人在日落前停止推进，于东南和正东方二十里处立营。由于地势起伏，又被他们占据高处，我们没法靠近，只能约略估计集结在东南方者，约四至六千人，正东方人数少一点，但相差不远。”

    峡寨南端离可俯视绿洲的北坡只有二百多步，拦起长达半里宽约千步呈不规则状的广阔空间，敌人须走上北坡之顶方能看见，成为藏兵的最佳处所。

    现在联军一方能上战场的战士，总人数是三千人，已及不上来攻打北坡的两队敌军四千人，表面来看的确实力悬殊。

    荒原舞忧心的道：“主寨遍植树木，如被敌人攻至寨墙，射以火箭，会很难应付。”

    做好这方面的功夫后，所有人投进两个大兴土木的军事工程去。一为利用北来峡道的天然形势，于靠北坡的一段峡道，南北两边筑起高三丈的拦路木墙，不求御敌，只求一处挡风的栖身之地，设营立帐，并搭棚架安置战马和粮水。

    策略是一虚一实，“虚”的是指藏在敌人视野外的峡寨，只要己方人马蜂拥而出，占据有土墙维护的北坡，立可反虚为实，加上壕坑之险，可粉碎敌人的攻坡行动。

    乐转蓬不解道：“难道对方的四千奇兵，竟然是最和稀泥的吗？”

    桑槐怀疑的道：“下骥军贴着北面的山岭攻来，所经处全是光秃秃的丘陵地，没可能藏人。”

    龙鹰苦笑道：“还请两位老哥多多关照小弟，看紧我以免被美人儿所乘。哈！”

    君怀朴道：“敌人的东南部队该不逾二千人，否则便是轻重倒置。”

    白鲁族巡骑四出，侦察鹿望野东南与丘陵地接壤的广阔边缘区域，又在高处放哨，监视任何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敌人，以防敌人探子来到能窥探他们虚实的近处。

    虎义领命去了。

    风过庭放开他，道：“当然是从正东来的部队，只要射上百来枝浸透了火油的火箭，可将岸林化为火海，鹰爷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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