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风玉露

    他听着她的足音逐渐远去，接着是马蹄声，在十多个龟兹武士护送下，花秀美悄悄离开，乃兄荒原舞会送她一程。

    是因她仿如与生俱来的低回感伤，还是因她似永远不愿在某事某物勾留恋栈、视生命为过客的情怀，他弄不清楚。

    花秀美娇痴的道：“秀美很羡慕呵！”

    花秀美忽又咬着他的耳朵道：“鹰爷多少天没洗过澡？”

    龙鹰大吃一惊，问道：“他竟晓得我志不在他，而在拿达斯要塞吗？”

    龙鹰心忖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嘴巴却问道：“此话何解？”

    花秀美在他耳边呢喃道：“知道吗？我的鹰爷，你们差点输掉这场仗。”

    龙鹰翻身压着她，爱怜的道：“思念不是挺辛苦的吗？为何不肯随我走？”

    记起在神都梁王府的初遇，她是那么望之俨然和难以亲近，现在却成了他怀中温驯的女神。

    龙鹰抛开所有令他困惑的念头，灵台晶莹剔透的揭帐而出，重投帐外的天地里去。

    龙鹰迷醉在她如火的热情里，天地于此刻方开始，他们在一切之中，而一切又在他们之中，无分彼此。

    花秀美献上香吻，轻轻道：“我要随你去。”

    龙鹰骇得魂飞魄散，对花秀美吃美修娜芙干醋的事记忆犹新，自己则约了秘女万俟姬纯，一个是爱吃醋的，秘女则是“不近人情”，两美相遇，吃苦的肯定是他龙鹰。

    龙鹰放下心头大石，吻她脸蛋，一双魔手又开始作怪。

    同时心中唤娘，丹罗度确有先见之明。如果遮弩听教听话，鹿望野的山寨早被夷为平地。

    龙鹰忙道：“我不是掉以轻心，只因花大家的胴体太吸引了，一时难以分神。”

    今天他必须弄清楚敌人进攻的路线和方式，绝不容对方有可乘之机。

    他开始再抚摸她娇嫩的肌肤，花秀美热烈反应着，在他耳旁用一种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我只要求怀里抱着的是龙鹰的儿子。”

    花秀美道：“人家想怀你的孩子嘛！”

    整个白鲁族的人，只要有气有力，都会投进工程去，为本族的存亡竭尽所能。

    在暗黑里，她一双眸珠胜比最明亮的星辰、最炫目的宝石。

    龙鹰道：“去了可以回来，打完仗，老子晚晚埋头苦干亦没有人敢说闲话。”

    龙鹰心神皆醉，涌起与拥在怀内的绝世娇娆爱得死去活来的动人滋味。吻她香唇一口，老实答道：“到西域后，小弟好像从未洗过澡。”

    稍顿续道：“黠戛斯和回纥同时在靠近突厥人的边界聚兵，以牵制默啜，使他不敢轻举妄动。唯一可虑者，是谁都没信心你可拔掉拿达斯，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一天有拿达斯的存在，仍像默啜手持利刃对准我们诸国的心脏，在这方面，没人可帮你的忙呵！”

    龙鹰道：“秀美随我到高原去吧！在生儿子方面，那处似比较灵灵验验些呢。”

    忽然间，他明白了符太为何如此看不起其他人，不愿过平常人的生活。人的愚蠢行为，实数之不尽。

    龙鹰暗叹一口气，与花秀美的“生离”，将永远是内心里隐藏着的痛苦。

    龙鹰立叫头痛，为之哑口舞言。

    正要“义正辞严”的劝她打消念头，幸好花大家“噗嗤”一笑，道：“唬你的！”

    龙鹰笑道：“还以为花大家是泰山崩于眼前而无动于衷，原来是一场误会。”

    花秀美娇羞的将脸庞埋入他颈项间，低骂道：“坏蛋！”

    花秀美像打赢胜仗般，得意洋洋的道：“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说的话一副满不在乎的可恨模样。”

    花秀美霞烧玉颊，却绽放喜不自胜的笑容，用力抱紧他，心儿剧烈地跳个不停，以无言的动作来表示十分需要龙鹰。

    龙鹰正想着令他“心虚”的事，脑筋一时间弯不过来，问道：“羡慕什么呢？”

    他边穿衣边想，这或许就是极度欢娱后的后遗症，那是一种忽然兴起的厌战情绪。以自己的身经百战和坚强，仍免不了，其他人的情况可想而知。

    他坐将起来，如果不是仍嗅到她留下来的气味。他会认为昨夜只是一场春梦，人醒梦消。

    龙鹰心想当然是暴跳如雷，偏又无可奈何，道：“请花大家指点。”

    花秀美赧然道：“待人家考虑再说。”

    他取来外袍，搭到肩上去。

    花秀美的粉拳擂了他臂膀两下，娇躯扭动，登时惹起龙鹰的欲念，醒悟过来，道：“我们必须好好计划未来。”

    他一直不敢去想她，因忍受不了由思念而来难以忍受的情绪。明天或许是抵大漠后最难捱的一天，她的离去会令他感到寂寞。

    龙鹰好奇的问道：“默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同时感谢博真，不论他的宝藏是否确有其事，或是子虚乌有，但的确向离乡别井、到千里之外作战的精兵旅成员，提供了对抗厌战情绪的灵丹妙药。

    花秀美具有穿透骨髓的枕边私语，在他耳朵内响颤着道：“是你龙鹰便成，其他秀美都懒得去管。”

    龙鹰问道：“遮弩的一半兵力是多少人？”

    花秀美凑到他耳边道：“他最看不起的是你们，因为被一个只懂卖弄风情以得皇座的女人统治。”

    龙鹰悄悄走进漆黑一片的帐幕，为这封闭隔离的天地带来了草原清新芬芳的空气。鹿望野正沉睡着，惟只从荒漠吹来的寒风，轻柔的呼啸着。

    胜利只是刹那的喜悦，战争本身却是乏善可陈，即使最坚强的斗志，在似永无止境的战争里，也可忽然被厌倦的情绪征服，且会愈演愈烈，像此刻的他。

    花秀美道：“在我起程来此之前，高昌、焉耆和敝国组成达三万人的联军，正在高昌城外集结，可望于数天内南下。”

    龙鹰吻上她香唇时，看到她从眼角滚下来的泪珠。

    花秀美啐道：“说得真粗俗，好一千次也不怕你，可是上次人家晚晚陪你，仍未能开花结果。”

    花秀美悠然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

    桑槐和他的族人经整夜的休息后。天刚亮依订下的计划动工，在北坡设立防御工事。

    入口再非入口，是离开战场的仙门。

    下一刻，他已登上魔变的至境，仿似被某神秘异力点化。

    他们又真正地在一起了，上一次的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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