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河畔夜语

    法明哑然笑道：“猜得好！不愧是我圣门最后的两个老妖之一。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找我们两大妖人难似大海捞针，所以真正要对付的正是师姊和本僧王，这口恶气怎咽得下去呢？”

    法明笑道：“不论以你鹰爷或毒公子的身份，又或是王太医，都不用这么鬼鬼祟祟的从水底潜过来，怎会忽然堕落至如此田地？像个偷鸡摸狗的小贼，或当刺客当上瘾？”龙鹰没好气道：“方阎皇不也是在装神扮鬼吗？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两个落难兄弟都是见不得光的沦落人。”

    龙鹰醒悟过来，知法明指的是曾与他有一|夜|情缘的神都名妓，如此看来武曌对这个师弟并非那么绝情，又可解作是留有对付法明的厉害后着，于关键时刻向法明打出这张牌，哪到法明不屈膝投降。

    接着冷哼道：“有可能先拿他来开刀祭旗吗？”

    龙鹰道：“杨清仁凭什么煽动其他人来对付僧王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来惹僧王等于不给师姊面子，动辄是诛家灭族的大祸。”

    法明兴致盎然的道：“愿闻其详。”

    法明浸沉在奇异的情绪里，喃喃道：“她仍是那么年轻漂亮，伺候她的四个所谓婢子全是师姊的人，不但注重她的饮食健康，还教她练气养颜之术，所以她保养得这么好，又骗她一切由我安排，早晚会去和她相会，唉！你该清楚师姊这么做的原因哩！我真的斗不过她。”

    法明续道：“十多天前在徇众要求下，杨清仁占得一卦，为‘山水蒙’。”

    龙鹰大讶道：“阎皇怎可能如此神通广大，竟晓得在东宫内发生的事？”

    龙鹰皱眉道：“他不是爱用‘大六壬’吗？怎会改为占易卦？”

    河风悠悠吹拂。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笑得后仰前倾，非常痛快。

    龙鹰道：“要凭此‘屠魔团’对付我们两大妖人是个笑话，用来修理僧王更是奇谈，一天师姊坐在皇座，惹僧王等于惹我们的师姊，台勒虚云怎会这般愚蠢？他每走一着棋，都是为杨清仁铺路好夺权登位。好哩！现在轮到阎皇来解释一下，杨清仁如何显示出他的神通？”

    又压低声音道：“她让本阎皇关在上阳宫的化城院整整三个月，将《天魔策》十卷翻了又翻，师姊的确变了很多。还有一件事是本阎皇作梦也未想过的，就是她没有死。”

    法明道：“明知在争夺商月令上斗不过杨小子，去来干哈？”

    道：“首先我们要清楚真正的对手是台勒虚云而非杨清仁，不论杨清仁和香霸如何高明厉害，仍是台勒虚云手上的棋子。我康老怪明白台勒虚云，就像在战场上掌握敌方的主帅，他的所有作为全是针对一个目标，就是如何窃夺天下，绝不会横生枝节。”

    稍歇续道：“一切留待飞马节和我康老怪从岭南回来后再说，如被他夺得商月令的芳心，那唯一解决之法就是不择手段地干掉他。”

    龙鹰问道：“他如何解卦？”

    龙鹰动容道：“果然是金石良言，多谢僧王提点。”

    龙鹰道：“亏阎皇仍可笑出来，终有一天给他来个未卜先知，我们两大老妖便有难了。”

    法明道：“也不是本阎皇对他们仍有兴趣，只因我解散僧王寺后，两个家伙觑准时机，大力招揽檀霸、羊舌冷、年平生和妙子四人，他们间一向有交情，故甘词厚币下，加上权势美女，兼且他们因着我的关系，在江湖上是寸步难行，要他们就此退隐又不甘心，故除妙子外，均被两个家伙打动投向他们两兄弟的阵营。”

    法明叹道：“我们两大妖人又聚在一起了，该轮到谁遭殃呢？”

    龙鹰心里一阵感慨，曾盛极一时、威慑天下的僧王寺已成为过去，树倒猢狲散，各寻出路是自然而然的事，只不过从龙鹰的角度，投靠张氏昆仲绝不是好的选择。

    龙鹰道：“机会微乎其微，这小子自己知自己事，绝不予我们机会，即能掌握机会，如他一意开溜，兼之我们两大老怪见光即死，杀他怕只比登天易上一点儿。”

    法明点头同意。

    法明从容道：“凭的就是‘仇恨’，白道武林和大唐宗室，因本王向师姊献上《大云经》，结果促成师姊登上帝位一事记忆犹新，对本王自是恨之入骨，加上与佛门的恩恩怨怨，如有干掉本王的机会，他们没人会客气礼让。只因顾忌师姊，不得不忍气吞声。不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忽然间李显复辟之事成无可抗逆之势，又有大唐宗室的厉害人物牵头，且可明修对付我们两大妖人的栈道，暗渡诛除本王的陈仓，何乐而不为？”

    法明一怔道：“现在和明天有何分别？”

    法明轻描淡写地道：“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是你的优点，也是敌人可乘的破绽。”

    龙鹰道：“僧王这么快收手，会否启人疑窦？”

    又问道：“阎皇清楚我要到飞马牧场的来龙去脉吗？”

    法明道：“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耳目众多，东宫内发生的事没多少件能瞒过他们。”

    龙鹰感到与法明说话是一种享受，不但可代入“毒公子”康道升的角色，过点魔种的瘾儿，且因法明胸襟广阔，丝毫不因自己没认同他的想法而不悦，让大家可痛快地交换意见。

    法明道：“这小子应李显夫妇和诸人的请求，对我们两大妖人占得一卦。”

    龙鹰沉吟道：“仍是阎皇刚才明修暗渡的两句话，但意思上却大有出入，杨清仁牵头组成这个‘屠魔团’只是骗人的幌子，事实上他是另有居心。”

    法明语带欷歔地续道：“他们名虽为我的弟子，我也有指点他们的武功，事实上只是利益的结合，檀霸和羊舌冷可以不理，因皆为利欲熏心之辈，没有情义可言，但年平生此人本质不错，可以的话，请康老怪照顾他，妙子则仍是对我忠心耿耿，而她虽然没有直接加入张氏兄弟的集团，却与檀霸等三人保持联系，本阎皇对宫廷内发生的事，正是从她处来的。”

    法明哂道：“兄弟？本阎皇已等了你两晚，到现在才懂出来见本阎皇，算你奶奶的什么兄弟？”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道：“分别于在见仙子前和见仙子后。据师姊的看法，开启仙门之法，就是‘至阳无极’和‘至阴无极’两股宇宙最猛烈又截然相异的力量互击下产生的。席遥的‘黄天大法’是‘至阳无极’，静斋的‘剑心通明’是‘至阴无极’，燕飞则是一身而兼两法。”

    法明道：“因任杨小子千猜万想，仍没想过两大妖人实子虚乌有，故解为本阎皇和康老怪你正潜藏不露，如山下暗露，在一段时间内潜踪隐迹。只有老怪你和我方清楚他此卦灵验如神，‘蒙’正有蒙蔽之意，只是他囿于所见，因而捉错卦神。哈哈！”

    龙鹰忍着笑道：“甫抵神都立即去见阎皇，意头不大好吧！”

    法明点头道：“我和师姊私下见过一次面，大致上晓得你的情况，师姊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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