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次密会

    宽玉道：“他们绝不容轻舟留在世上。”

    宽玉用神打量他，道：“轻舟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故能屡次避过大祸。”

    龙鹰无话可说，这是个泄恨的方法，想想汗堡的坚固，知拆卸的艰难。宽玉针对的除台勒虚云一方外，还有是大周皇朝，誓不肯将有庞大抵御能力的城堡拱手相让。龙鹰曾倾注深情的世外天地，再不复存。

    宽玉的问题属神仙不懂答的问题，可见在大家分手后的一段日子，宽玉的心神全投进如何撤离中土的难题上，做过大量的工夫，甚至拟出他的计划。

    龙鹰提醒道：“千万勿弄出人命，我们的兵团，备而不用，一旦起冲突，惹起怀疑，我们的计划将功亏一篑，整个泡汤。”

    龙鹰伸手和他相握，诚挚的道：“宽公回来时，找到我的拜把兄弟，就找到我。那时我们不但不属任何帮会，也不属任何种族，而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人。人生非得一条路可走，而是有无数的选择，勿局限自己。”

    宽玉以带点欷歔的语调道：“同样牵涉到落籍的问题，为打进汉人里去，一些族人于大江两岸落地生根，有人更娶汉女为妻，融进我们辖下的帮会里。他们大部分不愿返塞外，因习惯了江南舒适的生活。我手上有一份名单，一把火烧掉，他们等于脱离突厥，从此安份守纪的做个汉人。”

    龙鹰问道：“假设第一批船队在十月中起程，先载走部分人，可以办得到吗？”

    宽玉默然片晌，沉声道：“我将一封密函送到他的汗帐，把我们被陷害和出卖的情况道出来，只说大概，不述细节，对杨清仁现时的身份一字不提。在大汗眼中，根本不存在杨清仁、洞玄子之辈，只得一个台勒虚云。大汗怎么想，是他的事，我宽玉并不放在心上，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除了这条命。大汗要怪，怪我好了。一切罪责，我宽玉两肩承担。”

    宽玉道：“现在约有三千人随时可动身上路，属我们族人里最脆弱的一群，全是老弱妇孺，经不起任何打击。”

    宽玉愕然道：“轻舟的看法非常特别，比说什么话更使我感到舒畅，虽然如何做是另一回事。可是轻舟有想过吗？我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亦只有在没有牵扯下，和台勒虚云分出生死胜负，方使我感到尚有点人生乐趣。这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办得到的，唯轻舟可以帮我。”

    龙鹰笑道：“精彩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找不到必杀的机会，绝不敢轻举妄动！”

    龙鹰心忖该是因老天爷帮忙，让杨清仁想出“南人北徙”的计策，又幸好他身为皇室贵胄，有身份、有地位，令以前很多没法向宽玉解释的事，全推到他身上去，非常方便。

    龙鹰道：“此正为我要和田上渊同流合污的原因，顺便狠赚一笔，再以之收买所有可收买的人。哼！只是宁儿之死，我已不会让杨清仁得偿大愿。”

    宽玉朝他瞧来，沉声道：“他们岂容许你到牧场去？”

    宽玉道：“尚有一个问题。就是当所有人成功抵达北疆，如何可以神鬼不知的避过关防北上？”

    龙鹰精神大振道：“这么快！”

    当他认为自己的方法不可行，不会盲从，会改走他的路子，说到底，自己还是他的“下属”，做任何事须得他点头同意。

    他并不是随口问问，因为今次宽玉“撤兵”，事前没得他同意，如果忽然这么大批人回来，又散返己族，以默啜的喜怒无常，不勃然大怒是奇迹，一旦迁怒旁人，肯定宽玉的得力手下有人大祸临头。

    龙鹰道：“我们的人给安置在穷乡僻壤、与世隔绝的村落，与城镇间没有消息的流通，大利我们制造一些须离乡背井过新生活的理由，例如天灾人祸。嘿！还是天灾比较稳妥点，比如蝗祸或瘟疫，做些工夫，谁能辨别真伪？”

    宽玉叹道：“你道我想杀人放火吗？我与汉人斗争之心，早不留半丝残痕，余下的就是要台勒虚云和杨清仁没有好的下场。”

    宽玉叹道：“现在一切清楚分明，以前想不到猜不透的事，豁然而通。台勒虚云呵！你太心狠手辣了，只要一句话，我宽玉岂是不知进退的人，何用如此将合作多年的关系毁于一旦？且是赶尽杀绝。”

    宽玉口中的“奸贼”，指的该是台勒虚云。宽玉虽熟悉他，却没法像龙鹰般明白他。

    在午后的秋阳下，两人在大江旁一处密林会面，共商大计。

    宽玉苦笑道：“可以这么快，是因自和台勒虚云关系转劣后，我们一直为撤走做准备工夫。”

    宽玉先是错愕，跟着双目寒芒电闪，动容道：“原来如此，难怪千方百计，不惜冒着与我们翻脸决裂之险，务求置你于死。我还劝你不要到牧场去，幸好轻舟坚持。”

    反问道：“宽公有别的打算吗？”

    接着又道：“还有！这么的公然硬闯边防，若真是马贼反不成问题，因可立即远飏千里，可是扶老携幼能走多远，不是被大周军追上，就是避不过奚人和契丹人的拦截。”

    想骗宽玉真不容易，论智慧，他是接近台勒虚云那级数的超卓人物，故而有必要让他清楚掌握行事的情况，有他主持，可省去龙鹰的烦恼。

    龙鹰听得目瞪口呆，宽玉的方法虽是下下之计，风险极高，动辄全军覆没，却非没有成功机会，且是他从未想过的，因为他是汉人而非突厥人，不可能想出如此狠辣无情的手段。同时庆幸自己千方百计将“族人”送返北塞之心，否则在“赶狗入穷巷”下，又有宽玉这般高明的统帅，这支“突厥精兵”造成的祸害，恐怕不在当年“向、房、毛、曹”的四大寇之下。突厥人对汉人不会留手，奸淫掳掠一旦开始，这批人势变成嗜血的恶兽，泯灭人性，后果不堪想象。

    宽玉道：“我们的情况，可分两方面来说。在落籍上，基本没有问题。这方面多谢那个奸贼，在过去的十多年，一直通过种种手法在洞庭湖的数百村落做手脚，取得假身份、假户籍，我也有参与其事。由于地方偏僻，汉人官府无从核实查究，有几条村子全是我们的人，所以将区区万多二万人安插往总坛外，问题只在如何掩人耳目，非是办不到。”

    龙鹰道：“这个更容易，由我去策划，只须找人散播谣言，说我们突厥人循东北的路线再度南侵幽州，边防大将不理真假，将兵力集中往幽州之北。边疆这么长，我们又高手如云，想找处地方越过边界还不容易吗？最重要是宽公所说的‘神鬼不知’，一旦动手冲突，会惹起警觉。”

    宽玉动容道：“大瘟疫最易作假，在多个村落建大批假墓穴、乱葬岗之类，谁敢翻开泥土验尸？确属可行之计。”

    龙鹰心忖此正为女帝以前否决类似提议的主因，如果是一盘生意，肯定没有人帮衬光顾，因与落地生根重乡土的观念南辕北辙。

    宽玉欣慰的道：“轻舟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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