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回神都

    武曌淡淡道：“名义上，他仍是飞骑御卫的大统领，挟此头衔到地方去办事，无往而不利，等于朕的亲临。朕派出十八铁卫做他的随侍亲兵，完成任务安抵幽州后，方均和十八铁卫将留下来，依你的想法作出安排。他现时的职务交给副统领李锋，亦属方均的系统。”

    胖公公压低声音道：“千黛的身体愈来愈差，是寿元将尽之兆，她又拒绝服药，当然更不会医治自己。她告诉你师姊，该见不到明年的中秋满月。”

    马车从敞开的院门进入太医府。

    并肩坐下后，龙鹰问道：“婉儿如何？”

    龙鹰挨往椅背去，身舒神畅的道：“明白了。可是方均的空缺，由谁顶上？”

    忙得透不过气来的神都生活，又回来了。

    马车离开书斋。

    女帝坐入两人中间的椅子，道：“说给朕听！”

    龙鹰惊讶道：“牧场发生的事，这么快传到京城来？”

    龙鹰点头。

    龙鹰叹道：“可以永远这样下去吗？”

    龙鹰移往旁边的椅子去，以让女帝坐入两人中间。

    在扬州的两天一夜，他处理了和安排好所有事，却险些儿忘掉商月令的终身大事，幸好登船前想起，忙找桂有为商量大计，到天黑时孤身上路。

    龙鹰压低声音道：“我终于死第二次哩！”

    郭元振、杨玄机和方均都曾参与征伐尽忠和孙万荣的战役，并肩作战，在信任上没有疑问。

    胖公公道：“台勒虚云真的那么厉害吗？”

    龙鹰长身而起，胖公公一把扯着他，朝远处走去。

    两人同告动容。

    胖公公微一错愕，道：“你是指符太？”

    朝女帝瞧去。

    胖公公道：“一天有你师姊在，可以起哄吗？表面没什么，内里暗涌处处，均是因你师姊迟迟不让位，又似宠信二张而起。不过张柬之等有个致命弱点，就是李显胆子太小，安于逸乐。别人为他着紧，他却不知多么风流快活。公公看即使现时的情况继续下去，这蠢货绝不介意。”

    胖公公欣然道：“小子问对人哩！公公特别留神，据报这混账在人前人后对你赞不绝口，藉你压下杨清仁和宇文朔的威风。即使武三思自己尚未警觉，也会有人告诉他两人早晚成为对他的威胁。”

    龙鹰道：“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方能说服国老长途跋涉的返回神都。”

    胖公公叹道：“只好这般想。”

    胖公公抢过来，双手接过竹筒，送入女帝手中。

    两人往女帝瞧过去，她神采飞扬的从龙桌后站起来，凤目生辉，离桌朝他们走过来。

    胖公公道：“幸好你的密函及时抵达，比二张的奏章早了半天，否则必给你师姊扔掉。南人北徙？说笑吗？与逼良为娼差不了多少，亏杨清仁那小子想得出来，从这点，他绝不是当政的料子。”

    时为午后，龙鹰甫进斋堂，在书斋中央双膝着地，将载着密函的小竹筒高举过头，向坐在龙桌后的女帝道：“此为上任慈航静斋斋主的亲笔密函，师姊过目。”

    龙鹰道：“比我说出来的更了得。”

    龙鹰隔远瞥女帝一眼，她看得入神，双目异彩涟涟，龙颜似发着光。

    胖公公道：“她和太平是宫廷内可与两昆仲说话的人，其他人都靠往太子的一方，明空虽然没多少个可信可用的人，却仍牢牢抓着京师的军权，谁都没法动摇。不过好景不常，当千黛病倒，将为明空不得不退之时，故此不论做任何事，均须火速进行。”

    龙鹰知此时女帝天掉下来亦不管，知机的随胖公公到一角坐下。

    终于抵达神都。

    龙鹰讶道：“二张这么听教听话的？”

    言罢点燃烟丝，吞云吐雾，写意自在。

    武曌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谈兴极浓，顾盼生威的道：“‘南人北徙’是馊主意，却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妙计，但必须加之以规范，修补一个大漏洞，方不致被张相等攻击至体无完肤、乏词以对。”

    女帝阅毕密函，闭上凤目，深深思索。

    胖公公道：“‘南人北徙’的事大致上解决了，细节由你和方均斟酌，现在轮到你来报告情况。”

    龙鹰一呆道：“方均！可是他……”

    武曌抽出信函，展开细读。

    院门在后方关上。

    龙鹰错愕道：“发生何事？”

    女帝道：“希望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惹起杨清仁的疑心。”

    龙鹰一阵伤感。

    他坐的是竹花帮的客货船，足不出舱房，径自潜修用功，休息安眠。泊码头前神不知、鬼不觉的登岸，由胖公公安排女帝铁卫负责的快船接走，经上阳宫西面的秘密水道入宫。

    武曌安坐椅内，垂帘闭目，神色如不波止水，无忧无喜，似一座活的神像。

    龙鹰道：“事有轻重。杨清仁现在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铲除他后，其他一切易商量。”

    千黛视女帝若如自己的女儿，全心全意，不惜一切。

    龙鹰头痛的道：“计划忽然变得这般完美，足令他疑云阵阵。”

    胖公公喟然道：“想不到圣门到了塞外，仍可出这么的人物来，教人想不到。”

    胖公公道：“仍有时间，不用赶。”

    问道：“朝廷形势如何？”

    胖公公道：“出奇地循规蹈矩，还代行你丑神医之职。小子擅长以毒攻毒，着着实实医好十多个奇难杂症，颇有迎头赶上你之态。知你回来，刻下正在太医府恭候他的师父。至于与柔夫人的瓜葛，一字不提，公公没有问他。唉！我要烦的事还不够多吗？”

    龙鹰低声道：“他有怀疑你们吗？”

    以“范轻舟”的身份地位，理该有大批随员，龙鹰反其道而行，就是要令杨清仁一方没法“择肥而噬”，对付不了他却从其伙伴入手，破开缺口。

    女帝和坐在一旁的胖公公同告动容。

    胖公公道：“这是很表面的看法，台勒虚云能在武三思旁安置洞玄子这步棋，必有厉害后着。反是宇文朔在不知情下，首当其冲。武三思这混账并不如我们想象般简单，势力膨胀之速，令人侧目。”

    女帝道：“漏洞就是你提议由宗楚客主持此事，不但等于明着告诉人你对朕有影响力，且因奏章是由二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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