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敌我桥梁

    龙鹰心中大定。

    就“范轻舟”的位置，敌方两大对手分别为杨清仁和香霸，有何信任基础可言？

    沈香雪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心情畅美，白他一眼道：“本姑娘又不是人质俘虏，爱到哪里去到哪里去。爱来陪你闲聊嘛！唉！你很多天没吃过东西吗？”

    装出怵然有余悸的神色，道：“惯了这样说话嘛！出口后知不妥当，人人瞧妖怪般看小弟。”

    于“范轻舟”来说，双方从未翻脸决裂，没动过手，未说过半句重话，且曾共商合作的计划，后来因情况的发展，不了了之。

    像霜荞和沈香雪般既美丽又有才华的著名美女，成为了权贵雅士的众矢之的，如群蜂遇花蜜，缠得她们没暇分身来“伺候”他。

    龙鹰暗忖美人儿你有所不知了，他应对太平的手段态度，是特为你们而设的，可令你着紧，是多么成功。

    龙鹰没法抛出狠话，叹道：“没有障碍又如何？你生我死，你死我生的情况没改变过。”

    沈香雪柔声道：“知道吗？爹一直反对河间王对付你，只因你立在宽公的一方，因而拗不过他吧！”

    厅堂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均对处于一角的两人投以目光。

    杨清仁的话声中断他的思路，悠然道：“转瞬又与范兄碰头，马球场换作如是园，时光的流逝，从不饶人。”

    杨清仁叹道：“范兄说得出这番话来，异乎一般学究，是对人生有深刻的见地。其他好奇者问及本王这方面的事，总是纠缠于什么大道小道，视之为旁门之学。他们修易，修的是义理，故穷一生之力，了无所得。如能似范兄般一眼瞧破，易的真义实为天人之道，当不用徒耗精神。”

    杨清仁语带欷歔的缅怀道：“汉成帝时，收辑的术书分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法六类，记载着一百九十家之言，共二千五百二十八卷，可惜大部分均已散佚。别人根本不明白失去了什么，剩是这个想法，令清仁感到孤独。”

    沈香雪没好气道：“你仍认为是以前水火不兼容的形势，你的族人撤离中土后，我们间的障碍还在吗？”

    面对他，如面对不测的未来。

    沈香雪该是认真的，一方面因她本身的高傲，另一方面她也像他般害怕难以自拔。

    或许尚余一着，就是耍无赖这门看家绝活儿。

    龙鹰道：“术数之所以被后人忽略，该因这类东西难学难精，不是用功可学懂，且与功名富贵没有关系。”

    她的话令他记起当年桂有为，以他竹花帮大龙头的身份，在大江一带力能呼风唤雨，可是到神都后，只能凭着与唐室李氏的关系，找太平帮忙，可见沈香雪说的为实情。

    龙鹰乐得清闲，回到湖台另一边的主厅，取来待客的美食糕点，坐到一角大吃大喝，说不出的轻松自在，立下决心吃饱开溜，霜荞亦难怪责他。

    杨清仁道：“很奇怪的一课，大致上向好。”

    知己知彼，愈清楚杨清仁胸中之学，对他愈有利，按下心里的渴想，龙鹰点头道：“愿闻其详。”

    沈香雪傲然道：“我从不理会别人怎么看我，如何如何的。京城的人从来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似从别处来的官员比他们矮上一截，何况是江湖人。江湖的一套，在神都派不上用场，聪明的学晓依附这里有影响力的人，否则不论你如何英雄了得，仍用武无地。”

    龙鹰终于明白夜游会的奥妙，从中得益。

    沈香雪对他暗含爱念无庸置疑，亦只有这个目标为妥协的任务，可令她全心全意的负起重责。

    龙鹰苦笑道：“你们容许我混下去吗？”

    龙鹰朝他瞧去，欣然道：“我们首次见面，立即刀来剑往，现在却在此神都内别有洞天之所，促膝相谈，人事的变迁，比之光阴转移，尤令人心生感触。”

    龙鹰刚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去，边咀嚼边含糊不清的道：“小弟在为二姑娘着想，给人瞧见你纡尊降贵的来和我这个老粗促膝谈心，不怕风言风语。”

    杨清仁一脸和气的趋近，欣然道：“本王是一心来见范兄，好报上可令范兄惊喜的消息。到一边说话如何？”

    龙鹰淡淡道：“那他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让我在某些场合遇上，否则何用诸多顾忌。”

    龙鹰能对付她的有限招数，被她逐一化解，立陷无力反击的下风守势。

    大家本抱着闲聊两句之意，作开场白，岂知一发不可收拾，竟讨论人生道理。

    在神都，不论聚会的规模，均有高度的政治性，凭他以前女帝国宾的身份，当然备受欢迎，换过“丑神医”，亦是众人乐于结交的对象，可是“范轻舟”在政治上毫无影响力，谁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沈香雪动人的声音在耳鼓震荡着，道：“爹想见你！”

    从沈香雪到杨清仁，一波接一波的行动，代表着对方态度上的改变，全面调整处理“范轻舟”的策略，以稳住他这个“变数”。

    一艘小船出现在视野内，凭过人的眼力，认出是由高戬划船的载美香舟，心想这才是巧合。

    龙鹰抓头道：“二姑娘像忘掉亲自出马来收拾小弟。”

    沈香雪嗔道：“你装蠢一点不成吗？”

    龙鹰目瞪口呆，本清楚的，立变糊涂账，再难就此事找她的碴儿，一个不好，姑娘家要他负责任，将糟糕之至。

    现时大江联最重要是稳住他，减轻“范轻舟”的危机感。于杨清仁和香霸来说，是“小不忍，乱大谋”，杀不了他惟有妥协，暂时好，长远也好，总之安他的心。在目前的情况下，眼前美女乃不二之选，比湘夫人更适合。

    龙鹰循原路离开，走不到五十步，一人沿游廊而至，赫然是河间王。

    但沈香雪完全是另一回事。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女人够漂亮，不论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容容易易的忘个一干二净。剩是其情深款款，温柔体贴，事事为他着想的样儿，不用做任何实质的事，足可令他只记得她诸般好处。

    龙鹰的脑袋燃亮了。

    笑嘻嘻道：“二姑娘出落得愈来愈动人呢！看得小弟心痒手痒，找个地方好好亲热如何？”

    他比之桂有为远远不如，现在是从另一身份位置，体会神都的人情冷暖。

    忙道：“该是好消息，否则河间王刚才不会那么说。”

    龙鹰现出失望神色，欲语无言。

    杨清仁似谈兴颇隆，或因秉承他在飞马牧场许下于神都碰头时“识英雄重英雄”的诺言，此际的交谈是一个新关系的开始。

    杨清仁好整以暇的道：“在说出来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