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机会

    他逢屋过屋，几个起落后伏身于翠翘楼宿园中央一座特大楼房的屋脊处。

    传音道：“太少！帮小弟一个忙。”

    龙鹰低叱一声，催马疾走，符太紧随之，传音道：“公公说你的提议是好主意，明天公布国老的死讯后，他和我代表圣上奔丧去。”

    长街行人车马绝迹，躲起来避雨避雷，惟只他们二人四骑，冒雨奔行。黑夜似提早来临，电闪时天地煞白，睁目如盲，接着是震天撼地的雷响，眼前是个令人难以相信的狂暴世界。

    两人右转进入日安居。

    “解铃还须系铃人”。

    龙鹰道：“现时雨暴风狂，雷电交加，谁看得清楚？兼有陆大哥照应，只要是四个人出城便成。”

    计算时间，此时该为入黑后小半个时辰，黑夜对他有利，可是雷暴肆虐的巅峰已过，虽余威仍在，却接近尾声。故此能否在四座高楼间作出明智正确的选择，至为关键盘。

    环绕东南高楼的院墙高达三丈，比其他院墙高逾一倍，墙内除三层砖石结构的楼房外，光秃秃的，不植一树，没置摆设，铺以青石地板，令高楼如屹立广场上的哨垒，为宿园添上兵事的味儿。

    左转，横街车流明显减少。

    心忖这就叫有赌未为输吧！

    龙鹰苦笑道：“我可能是来俊臣唯一的朋友，怎都有点感触呵！”

    龙鹰于洛水南岸最具规模的驴马店，凭相马知马的独家本领，挑了四匹骏骥，购置必须的鞍甲装备后，就那么自乘一骑，其他马儿乖乖地跟在马后，驰离驴马店，看得驴马店的人啧啧称奇，因他挑的正是店内最野性难驯的顽骥。

    又道：“公公还有何提示？”

    抵达最接近高楼的院落，龙鹰拔身而起，跃上一株老树之巅，凝神瞧去，立知选对地方。

    一人四骑，招摇过市，刚转入定鼎大街，符太从旁闪出，登上一骑，趋前与他并骑缓走，笑道：“公公本嘱我来教你改走陆路，现在不用多此一举了。”

    龙鹰失声道：“来俊臣！”

    武三思也劝他离开，可窥见其余。

    杨清仁和洞玄子此时在翠翘楼的机会微乎其微，因须留在宫内，无瑕则很难说，希望她仍身在如是园。不过谁在这里，已不在他考虑之列。一击远扬，就是这般简单。暴露身份，在所不惜。

    龙鹰狂啸一声，将马速提上极限，不如此难以宣泄郁结沉重的情怀。

    来俊臣曾亲口告诉他，最怕的正是凌迟而死，这是他的报应。对来俊臣他没有恶感，坦白说还感激他向自己行刑，使他因祸得福。之后接触的是来俊臣“善”的一面，还为他“测字”，然来俊臣抱着侥幸之心，避过祸难后故态复萌，致招今日之果，肯定他悔不当初。

    符太道：“你晓得他藏在哪里吗？”

    他尚有一个败中求胜的机会。

    符太道：“有道理！你想干什么？”

    符太大讶道：“说吧！”

    顿然百感交集。

    符太道：“由定鼎门离城，有陆石夫打点。”

    符太转音道：“你以黑布罩头，扮作是来报仇或偷东西的康老怪，以他的声调说话便成。”

    天际远处传来雷响。

    龙鹰暗叹一口气。

    雷暴将临。

    环目四顾，暗自思忖，如果自己是台勒虚云，会认为宿园内何处方为最稳当的地方呢？那四座高达三层、砖石墙瓦顶的楼房映入眼帘。心底一震，晓得答案。

    道上的行人车马，纷纷加速，好在雨暴来袭前，抵达能避雨之所。

    符太动容道：“翠翘楼！唉！我立即手痒哩！”

    龙鹰感慨万千。

    女帝的手段，就是魔门一贯的手段。

    符太道：“你在想什么？”

    龙鹰全身湿透，奇寒袭体，体格功力稍差点，事后肯定大病一场。

    如果台勒虚云刻下正在宿园，他身在何处？

    魔种全面展开，龙鹰与雷雨浑为一体，感觉痛快至极，一洗过去两天一夜的颓唐之气，体内充盈难言的力量。

    想想自己，组成“郡主队”以灭二张的威风时，还自鸣得意，岂知正中台勒虚云之计，恰为老聃“福兮祸所倚”的现实写照。

    符太轻松的道：“还以为你猜得到。”

    龙鹰将来俊臣排出脑海外，因不到他做任何事，也不该有行动，道：“叫醒三个家伙后，我们立即离开。”

    也晓得自己的意志，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最使他痛苦的，是看着别人受苦受难，爱莫能助。

    三个起落后，高楼在三重院落外，龙鹰返回地面，穿园翻境的朝目标潜去。

    祸福无常。

    龙鹰道：“由你代我离城，出城后再潜回来。”

    龙鹰叹道：“公公不愧廷斗的第一高手，在如此情况下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引领局势的发展。是哪个不幸的家伙？”

    “轰隆！”

    龙鹰双目魔芒电闪，沉声道：“我要多试一次，看能否取台勒虚云之命，待他复元，将永远错失良机。”

    符太道：“‘群情汹涌’四字是最贴切的形容，二张处于捱打劣势，全赖圣上只手顶住，以张柬之为首的朝中文武大臣，矛头直指二张，幸得太平公主出来解围。”

    符太瞥他的胡子两眼，眉头大皱道：“似吗？”

    符太道：“是公公在背后发功，以灵活的手腕，一边提醒太平如惹怒圣上，会以雷霆万钧之势镇压不听话的人；另一边暗示始作佣者非是二张，而是造谣生事者。太平是聪明女子，明白现时反二张等同反圣上，乘机拿她最痛恨的人来祭旗。不过！东宫和二张这个血海深仇结定了，只是尚未是算账的时候。”

    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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