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雨之来

    “但是小女是侧室所出……”

    “又没有期望你家支持三七丸做什么事情！”他提高了声音。

    “是臣等的荣幸。”我撑着地板回答。

    “那就是确定了啊……”织田信长叹着气。

    “谁呀？今天已经休业了！”我大声喊道。

    “听说昨日今川治部换上了朝服，涂黑了牙齿，在池鲤鲋举行了连歌会。”梁田政纲继续禀报道。

    军事方面，美浓的斋藤义龙据说身体出了问题，有时一连大半个月都无法展开评定。据井之口町的私下说法，他显然是因为弑父的恶行而受到了神佛的惩罚。这样的情况下，美浓基本不可能展开大规模攻略行动。

    “那你也去准备好了……就这样吧。”信长站了起来。

    目前的本家，也正如清州町一样，处于冉冉上升的势头。

    “哦？那么你们两个都过来吧！”

    “那么，长大以后就做三七丸的正室好了……当初三七丸出生时，你正好刚来到清州，想来这也是一种缘法。”

    “是！在下告退。”梁田政纲退出了会见室。

    “10日……哼！10日！”信长忽然咆哮起来，“如此重大的消息，怎么过了四五天才打听到！”

    十七日，信长没有理会家臣们展开评定的请愿。他一早就驱马离开清州，往知多郡方向而去，同行的是当天值日的赤母衣众，即织田越前守、木下雅乐助、浅井政贞、福富秀胜和塙直政这五人。这一旬，值日和值夜的工作由赤母衣众负责。

    “你马上回去，重重的赏他，然后让他继续打听今川方的情报。战事之后，如果我攻下了沓挂城，他就是城主！”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有数了。看来信长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有了觉悟。这一顿饭，很可能就是和家人的诀别吧！

    “是。臣下确实通知到了一益殿下。”浅井政贞连忙回答。

    正在这时候，泷川一益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经过近一年的时间，上四郡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之前聚集在清州的许多流民，或者回到了原本的家园，或者渐渐的融入了清州，町中的态势得到了相当的好转。整个清州町内，弥漫着一股积极向上的朝气。

    “哎呀，很久都没这么痛快过了……有好几年了吧！”信长毫无风度的敞开衣襟，躺到了地板上。

    “禀弹正殿下，已经清楚了。今川治部白天在沓挂进行了评定，松平元康的3500三河军势攻击丸根砦，并且向大高城内运粮；朝比奈泰朝率3000远江军势攻击鹫津砦；葛山氏元父子带领5000人绕过大高直驱清州；三浦备后守义就率3000人随后接应；本阵约5000骏河军势，由今川治部亲领，濑名氏俊担任先发……听军营的人说，明天早上，本阵将从沓挂出发，傍晚要到达大高城扎营。到那时如果两呰还未攻下的话，松平元康和朝比奈泰朝两位必须负起武士的责任……”

    十六日的时候，信长展开了评定，讨论彻底解决境内今川势的事情。参加评定的基本以信长继承家业后所提拔的亲信家臣为主，领头的是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笔头家老林秀贞由于一向亲今川的立场，早被信长从前线撤出，担任那古野城城主，与三河方向的攻略绝缘；三河方向笔头佐久间盛重、一门重臣织田秀敏、饭尾定宗等人还在围困大高城的前线……但奇怪的是，泷川一益居然也没来。

    “一益，怎么现在才来！……算了，你先坐下，记得下次不可如此懈怠！”

    “臣下誓与清州共存亡！”丹羽长秀神情坚定的说。

    “是沓挂城那一带的豪族梁田出羽守政纲。他说在三河的赤坂发现了松平元康的大队人马……”

    “你这么说就太没出息了，”信长斜着眼睛望了我一眼，“十几年后，难道你还是个侍大将不成！可别告诉我，你就这点儿抱负啊……没有野心的话，还叫什么武士！”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信长问道。

    但是，次日的评定并没有决定什么，几位城主和重臣们分成了好几派，有提议暂时降服的，有提议笼城的，有提议集合军势迎击的。面对这种情形，信长出乎意料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就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吵成一团。长时间的争论后，大家似乎才察觉到信长的存在。众人一起俯身，请信长作最后的裁夺。可是，信长只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吧。”然后就率先离开了评定间。

    信长皱了皱眉头：“不等了，先开始评定吧！”

    “臣下不知。”

    “是。全仗主公栽培。”我深深的伏下身去。

    透过袖间的空隙，我看见了身后一双发光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满含着羡慕、嫉妒和欲望……

    进入清州城，我们俩进后门到了厨房，刚把罐子放下，前面就传来了信长的声音：“那只猴子呢？怎么还没有回来！难得聚在一块吃饭，可不能少了酢菜屋的美味啊！”

    “那就麻烦宣景殿下了。”藤吉郎感激的说。

    “前天今川义元在远江挂川集合了军势，号称是四万人……确定的先方众是井伊直盛与松平元康两人！”

    “你们来得真早啊！这不刚刚散会么。”才一坐下，他就很随意的这样说道。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激动起来。战国时代最为激昂的一幕，就将在明日凌晨展开了。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我是不是应该亲临其境、亲历其事，更多的见识一番呢？

    ……，……

    “知道为什么要问你这些？”

    “宣景殿下，你说主公是什么意思呢？什么都不说，这可不像主公平日的作风！”回到奉行所的丹羽长秀感到十分疑惑。

    “真是的，又来了……”信长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吩咐我和藤吉郎，“景次郎不用参加了，准备一下，今晚就和赤母衣众在城里执勤。猴子你下去，要好好照顾我的马！”

    “主公，时间紧迫啊，请早作决断！”

    在知多郡方向，大高城渐渐的坚持不住了。而拿下了大高城，就可以把尾张国内的今川势和三河方面割裂开来，进而消灭他们，彻底将今川家势力驱出尾张。之后或是攻击三河，或是“收回”道三让渡的美浓，自然有着大把建功立业取得封赏的机会。

    就是在这种气氛下，时间终于进入了永禄三年的五月。

    “主公召集了众位夫人和几位公子，还在清州的几位弟弟和妹妹也被召了过去，所以人数比平时多了一些。一罐都恐怕不够。”他解释说。

    “但是即使打个对折，也有两万人。对于我方来说，仍然不可小视……还请主公早作决断，以便及早准备。”森可成插话。

    “那么就去调集军粮物质，做笼城的准备吧。”信长挥了挥手，“景次郎，你呢？也是这个意思？”

    “臣下不敢妄语。之所以来迟，是因为同时接到了骏河、远江和三河的情报，互相印证之下耽误了时间……”

    “这个……可能主公有什么深意吧！”我顺口安慰了一句。然后交给他半罐酢菜。

    原来是那只猴子……我只好前去开门。

    “叫你们过来就过来！”信长的声音里明显的透出了不耐烦。

    “那么，米五郎，你的意思是？”

    “是。主公英明。”

    “可是，臣下只是侍大将而已，身份低微，小女如何能配得上三七丸公子！”我惊讶了一下，然后连忙谦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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