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吉良殿下动问,”对方躬了躬身子,“在下柳生右卫门宗严……”
小夏还没有睡,千手姬也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还没睡呢?本来还想做些坏事的哪!”
“哈哈!宣景,这次你做得不错!”信长显得非常的高兴,“居然想出假装受到刺杀,然后趁势要挟进兵堺町的主意,果然不愧是本家的智将啊!”
就在他们召开会议的时候,我带着小夏,前往堺町南宗寺拜访。这座寺院是三好家的菩提寺,1557年由三好长庆为横死于附近显本寺的父亲三好元长所建,开山祖师为京都大徳寺第90世主持大林宗套。这个大林宗套,就是我拜访这座寺院的原因,他是武野绍鸥的嗣法师父,是千宗易、津田宗及和今井宗久的传戒师父,三人法号中的“宗”字即是由他赐予,武野绍鸥、后来千宗易一门、津田宗及一门的供养塔也位于此处,甚至还有德川家康之墓,幕末时期还由山岡鉄舟重新撰写了碑文(别告诉我不知道他是谁)……另外,他也是著名的茶人,在堺町的声望极高,三好一门和堺町多数町众都接受过他的教化。
“不用了,”我阻止了小夏的动作,“这位殿下若是有意,不会放下武器的。”
“只好先这样着。过一段时间,大概会慢慢淡忘那件事情吧!”
“是松永久秀作出承诺了么?”我已经镇静了下来,思路重新变得清晰。
“这样啊……”信长沉默了一下,“直接参与的人,都已经处置了么?”
小夏一听,连忙又抽出腿后的肋差,挡在我的面前。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中年人放下扫帚,将千手姬抱在了怀中。
“这么说,吉良殿下见到了小女的最期?那就斗胆请您为在下描述一下吧!”柳生宗严向我拜托道。
“是。”我点了点头,决定隐瞒柳生宗严的事情,心中却有点可惜。既然信长转移了重点,估计这次是无法伤到那只老狐狸咯。
“什么!”我大吃一惊。
……,……
由于大林宗套的意外过世,今井宗久推迟了一天的行程。直到十月十六日,我们一行才离开堺町,押着两万贯军费向京都进发。到达京都的时候,正赶上足利义昭就任将军的仪式。对于堺町的降伏和进献,义昭将军极为高兴,很快就为今井宗久申请了大藏卿法印的高位,连我也借光得到提携,凭着偏师入近畿的功劳,得到了一个从六位下左卫门尉的官职。同样得到官职的还有攻下胜龙寺城、将三好家势力赶出山城一国、恢复幕府世代御料地的柴田胜家,他的官职是从六位下左京大进。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利,堺町会合众作出裁决,按照信长的要求交出了两万贯军费,以及松岛壶、绍鸥茄子两品茶器。整个过程,我没有作任何动作,倒是一下子清闲下来。
“是关于千手姬的吗?”我点了点头,“不过,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以八十九岁的高龄去世,实在不算意外。但是,却偏偏在今天决定堺町命运的时候,似乎就是预示着堺町一个时代的结束啊……
“去世了?”我感到非常惊讶。
“吉良殿下真是好气度、好眼光!”对方上前拿起扫帚,伸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太刀,随手插在地上。
“阿弥陀佛,是宗套大师往生极乐了,我等正为大师安排法事。”僧人回答。
“而且都不怎么说话。”小夏抚着她的头发。
我定了定神:“我似乎和柳生家没有矛盾,为什么会冒着毁家灭族的危险来刺杀我?”
“千手姬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叫你爷爷?”小夏非常不客气的问道。因为柳生宗严的话,她现在仍然持着匕首戒备着。
另外,柳生家除了剑术,忍术也有相当的水平。关原之战时,柳生家负责的就是侦察和调略大和豪族,搅乱西军后方的任务,并以此功绩重新取回被秀吉没收的旧领。而柳生宗严的儿子宗矩,后来成为江户幕府的初代大目付之一,担负着监察诸大名、高家及朝廷的任务。很显然,他们从伊贺国得到过相当程度的忍术传授。
听了小夏的话,千手姬这才放心的向中年人走去。
“那么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好了,”信长果然这么说道,他的语气少见的和蔼,“目前义昭大人新任将军,近畿的形势不能出现太大的变故,不然我织田家的威望将大受打击……这一点,以你的眼光,应该能够看出来,并且予以理解吧!”
“其实,”对方叹了一口气,“在下本来是奉松永弹正之命,前来刺杀殿下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放下千手姬,然后望着我道:“吉良殿下,可以屈尊一谈么?”
在原本的历史上,对于松永久秀,信长难得的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一再容忍他的反叛。这固然有松永久秀本人深具利用价值的原因,也不排除信长对于松永久秀的欣赏之意……总之,作为织田家的家臣,与松永狐狸作斗争的话,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虽然前途是光明的,但是道路注定是曲折的。
“……主公!刺杀的事情是真的!”我感觉额上似乎挂上了一滴冷汗。是谁告诉信长,我是假装受到刺杀的?刺杀很好玩么?
然而,进入寺院内,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我随手拉住一位僧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在下老了,不想再更换门庭;而且以前右拳就受过伤,如今更是伤重,一条残命,已经挥不了几剑啦……吉良殿下的邀请,实在无力应承。”柳生宗严摇了摇头,起身放开千手姬,蹒跚着向院门走去,连插在地上的太刀也没有带上。
“大概是看到攻方势大,无力相抗,所以才放弃抵御,试图保护孩子逃过劫难……”小夏叹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只可惜……”
听到小夏的话,我眼前顿时就浮现出了被太刀从左肋刺入、贯穿右胸的年轻母亲,以及她哆嗦着发白的嘴唇,艰难的向我说出的请求。这个时代,对于弱者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酷。
“难得吉良殿下居然知道在下,这还真是荣幸啊!”柳生宗严露出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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