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我要踢足球

    布挺和刘辉都很吃力。尤其是刘辉，作为后防线前的一道屏障，他不停的从左跑到右，从右跑到左，被七班的传球调动的手忙脚乱。

    “足球比赛？”罗威觉得奇怪，很少对外开放的省体育中心什么时候也做起这种开门生意来了？当他走进运动场，视野豁然开朗。球场上双方球队正在比赛，而且这两边的球衣他都不陌生。身穿黄色球衣的正是本地最有名的职业球队全冠，而那身穿黑色球衣的则是被求知在“市长杯”上淘汰了的七中。

    杨炜打算陪着笑脸让对方宽限一下时间，他再想想办法。身边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换人，我上。”

    罗威勇敢的迎上这道目光：“认真地说，当然不是。”

    虽然臧剑的表现让李灵感到欣慰，但是这届杯赛整体情况却不能让他满意。他原本希望通过这届比赛观察高一球员，补充校队的实力，没想到两轮比赛下来，能入他眼的也顶多进来打替补，能担当主力的人至今未见一个。

    “你真不会安慰人啊，教练。”场上传来了双方球员的吆喝声，罗威将目光重新投向那里。一年前他也在这种地方做着一样的事情呢。“放弃学习肯定不可能，我当初跟着你练跨栏，还不是因为我老爸听说中考高考可能加分。我也不打算做一个专业运动员，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做专业运动员简直就是和谐社会的损失。”

    “哇！有话好好说嘛！”罗威看到教练转身又举起一枚标枪，连忙拿出一百一十米栏比赛最后冲刺的速度，转瞬间跑没了影。

    “好吧。”罗威勉强答应了，不过他又追加了一个条件。“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不能把这事情告诉我爸和我妈。他们如果问起你，就说我还是在你这里练跨栏。”

    李灵直接从看台上跳了下来。这是锦标赛举行以来第一例受伤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被人拿来作为攻击他的借口。跑到场上察看了一下刘辉的伤势，然后对旁边的三班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送他去医务室！”

    进攻打不开局面的后果，就是被对方围着狂轰滥炸。任少凯和苏伟怎么说也是以前校队的主力攻击手，虽然在市里不吃香，但是在求知中学足够横着走八百回了。

    职业队和高中球队的比赛，这是怎么回事？

    这场面罗威很熟悉，去年他也这样在绿茵场上奔跑来着。

    现在他就很烦闷，自从在学校被晋静刺|激了之后，胸中就很憋屈。

    竟然能够领先全冠的青年队，这七中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呢？罗威现在想起自己的学校能够战胜他们，说不定真的是靠运气呢。不过和对臧剑没好感一样，他对进球的阎飞宇一样没有好感，因为他也长的比自己帅。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扭头去看陈涛的时候，发现在欢呼的人群中，那个冷漠的身影很可怜。

    “为了中国足球的崛起！”

    出得教学楼，从体育场方向传来一阵欢呼声，肯定又是哪个班级的球队进球了吧。

    场边的李灵在教训杨炜这个教练做的太不称职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你竟然没有安排替补？你找死啊！”

    “我换什么啊……”杨炜示意校队教练看看自己身边，“根本没有可换的人！”

    教练指指在跑道上来回做热身折返跑的双方球员说：“你看能练吗？”

    冷不防一枚标枪飞来扎在他身边的塑胶跑道上：“滚！”

    对他夸张的肢体语言，看台上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晋静也笑了，并非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难道你去踢球就能成为世界冠军了吗？”教练有些生气的反问道。自己一辈子从事的项目被徒弟评价为“实在太没前途”，是人都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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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没什么好看的。对了，记得帮我应付我爸啊！”站在门口罗威对教练挥挥手。

    魏士不满的瞟了对方一眼。这摆明就是在说他们全冠是强队，有好的球员，而五星是弱队，臧剑去了只能埋没人才。

    陈涛不愿意被人像对待罪犯那样对待自己，他提起书包就要走。“有我没我都一样，反正他们肯定能拿冠军。”

    去年还参赛的，高二一班的罗威今年也没有参赛。李灵觉得有些可惜。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可以练，关键那身体素质太好了，是可塑之材。

    三战全胜，进球最多的三班上下对这场比赛都非常乐观。他们早就不是当年输球的吴下阿蒙了。甚至有人喊出了要复仇的口号。

    “你知道这层关系就好。”教练语气颇有得意。

    就算沙袋已经被他打落，陈涛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改用脚疯狂的踢向地上的沙袋，就好像在踢一头死猪，或者……一只皮球。

    “我不饿！”陈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罗威顺着看过去，这个人他很熟悉了。那场“市长杯”的比赛他也在现场看了，当时球队胜利之后全场的庆祝场面让他久久难忘。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也是球队的一员啊！去年比赛的时候你不是很努力的吗？去年参加比赛的人都还在努力，只剩你一个人而已。回来吧，球队需要你！”见陈涛这么说，晋静有些焦急。

    听到响动的爸爸走上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皱着眉头问：“什么事什么人让你这么生气？”

    “你……我不同意！”

    另外一个让李灵倍感遗憾的人是高二三班的陈涛，比罗威好的地方是他还算会踢球的，和罗威一样的是身体素质，罗威胜在爆发力强，而陈涛胜在耐力持久。他看了去年高二三班全部比赛，除了最后一场比赛，他还从来没有看到陈涛在场上出现跑不动的情况，而且这是在他全场不停奔跑的情况下的成绩。高一的布挺什么都不懂，守门是不折不扣的菜鸟，他们凭什么一路打进决赛？除了臧剑在前面的进球之后，就是靠陈涛在禁区外面不知疲倦的奔跑和拦截，他以一己之力在布挺前面筑起了一堵墙。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他不再参赛了，虽然三班报上来的名单中有他的名字，前两场比赛李灵却都只看到他一个人孤独的坐在看台上。

    陈涛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书包瓮声瓮气地说：“我自己。”随后埋头走了下去。

    “你以为这是买菜吗？还讨价还价……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教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等着吧，等着吧！等我回来，就让胸前的金牌晃花你们这些势利小人的眼！看是你臧剑一个全校冠军厉害，还是我这个全市一百一十米栏冠军厉害！

    高一三班在前两轮比赛都战胜了对手，他们已经提前出线。和去年跌跌撞撞的成绩相比，今年真可谓在云端。于是第三场比赛就成了无足轻重的表演赛，大家都心情愉快地等着看臧剑如何表演更多更漂亮的进球。

    “那是为了什么？”

    陈涛将外套甩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红色的中国国家队球衣——那是三班的队服。

    “咦，要走了？不再看看？这可能是你们未来的敌人哦。”

    教练目光直视，盯着罗威。

    “嗯，我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懂，所以来问问你。”

    晋静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噘着嘴很委屈。布挺耸耸肩：“看吧，我给你说了，他肯定不会答应回来的。你这是做无用功，就算你让王薇来劝他，也没用。”

    “哼，不是臧剑不行，而是他的队友太差劲了，根本不能提供有效支援。”谢顶的五星队教练魏士冷哼道。他对于现在场上的形势很不满，本来期望看到臧剑继续发威，没想到他轻而易举就被人限制住了，对方不过是把盯防他的后卫从两个人提升到了四个人而已。

    妈的！踢球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不想踢球，你们能拿我怎么办？！我凭什么要为了你们几个人的希望就去踢那该死的足球？二十几个人在那么大的地方围着一个皮球转悠，半天都进不了球有什么意思？我真是脑壳烧包了，才想要参加什么校内联赛，结果得到了什么？失败，输的干干净净！

    “今天不练了？”

    事实确实如此。臧剑继续着他完美的演出，帮助三班大胜对手。但晋静已经不关心这场比赛的结果了，她在意的是陈涛这次依然坐在看台上，一脸冷漠的看完了比赛。就算全班同学都在为臧剑的进球欢呼，他也依然没有起身做任何动作。

    既然今天没有训练任务，以后他也不用来，不如早点回家。罗威提起运动包转身向大门走去。

    “教练？”罗威扭头看到自己的跨栏启蒙教练正靠在一堆体育器械上，双手环胸注视着场上。

    “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陈涛？”

    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步？罗威正打算在心里痛斥教练“奸诈”，突然转念一想：求知中学足球队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市长杯”嘛。如果“市长杯”上被淘汰了，自己想踢也没地方继续踢了，也就只能回来练跨栏。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自己能够踢多久完全在于球队能够走多远了，这么一己和球队成了一根绳的两只蚂蚱。真是太不保险了，万一小组赛就被淘汰了，自己岂不是很丢脸，回来肯定会受到大叔的嘲笑。

    打扫完卫生的陈涛正在收拾书包，这教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同一个小组的其他人在打扫完各自得那一亩三分地之后把工具随便一扔就跑了，一个个还不忘叮嘱陈涛帮他们收拾好。

    “世界冠军？”教练一怔，“这个……罗威，你是我见过同龄人中最出色的。不够刘翔的成功不光光是刻苦训练就能做到的，还有很多机遇，是综合作用的结果……”

    “喂，大叔！不要逼我哦！你信不信，我等会儿骑车回家不慎阴沟翻车，摔伤一条腿两条腿的，到时候我踢不成足球，你也别指望我帮你在运动会上拿牌，咱们大家一拍两散！”罗威恶狠狠地说道。

    安静的教室中响起一阵桌椅挪动的响动，没人抬头，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是班里的运动健将又要去训练的信号。

    “涛啊？涛？”听到声音跑出来的妈妈却只看到孤零零的自行车。“马上就吃饭了，你还跑上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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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你说我每天都刻苦训练，能练到刘翔那个高度吗？”他突然又换了一个问题。

    “没错，如果换作我们全冠，就能给他提供足够的支援。好球员也要有好的队友才能发挥水平。”旁边的全冠队主教练杨剑卿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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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涛凝视着眼前几乎有半人大的沙袋，然后一拳轰了上去，沙袋稍微晃动了一下。跟着又是一拳。

    让李灵高兴的不是臧剑的进球数，而是他在战术配合上比去年进步了许多。只靠看录像就能到这个地步实在了不起，不愧是天才。

    “我……我没事！”刘辉还在强撑，他咬牙道，额头却已经因为疼痛渗出了汗珠。

    任少凯在边路带球的时候突然一个变向斜插中路，防守他的刘辉仓促转身却因为用力过猛摔倒了地上。突破的任少凯选择了直接射门，所幸布挺注意力很集中，将这脚射门扑了出去。

    “你敢！”教练急了。

    这场比赛吸引了全校的目光，有懂球的人称之为新老全校霸主交替的标志性比赛。这么热闹的比赛，看台上肯定少不了那两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了。

    如果不是这个臧剑，本来学校的风云人物应该是他。等他参加完中学生运动会，手捧一百一十米栏冠军金牌回到学校，在升旗仪式上接受全校学生的仰视，那感觉就好像三伏天躺在冰块包围的池子里吃冰淇淋一样爽。

    这段时间足球是全校唯一的话题，臧剑是话题中的话题。就连班里那群只知道学习的女生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臧剑如何如何帅气。这让罗威听了十分不爽，但凡入校就有一个规矩，男生不能留长发，凭什么只有臧剑这么特殊？一头飘逸长发成了吸引女生最有力的武器。自己顿时在外形上就落了下风。

    要知道张维那丫头可是报道了他明年的目标是夺冠，虽说这是他被诱骗后说出的话，但是已经宣传了出去，如果小组赛就被淘汰，面子丢的可就大了。但球队招不到优秀的新人，无法补充新鲜血液，他有什么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几比几了？”

    比赛中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原本顺风顺水的三班遭到了超出想象的抵抗和反击。因为和臧剑他们在一起训练了将近两个学期，七班很多人对于臧剑、布挺、杨炜都非常了解，深知他们的能力特点，所以才能有针对性地遏制他们。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踢累得陈涛一屁股跌坐在地，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被他踢破的沙袋，沙子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