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孰生孰死

行了，咱们只有跑腿的命。罢了，老子回去要睡曼清院那三个小娘们儿，老道你别跟我抢。”

    炎钧赞道：“他倒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换我定是死不瞑目。”

    辛娜娅美目射出冰冷的寒光，神色却出奇地平静，手中多了两把短剑，柔声道：“玲珑！你今天死定哩！”无比悦耳的声音在四周杂音的过滤下准确传到玲珑娇的耳朵里，却是死神的催命符。

    辛娜娅倏然收剑，回肘撞飞背后两名隋兵，冷冷道：“玲珑，乖乖交出五彩石，姐姐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欧阳希夷明知继续战斗下去只是枉死一途，但现在岂能抛弃友人独自逃生，沉声道：“我们多年的交情，定要与你共生死。”

    她虽投身大明尊教，地位不低，但教中不会为她解决私人恩怨，而凭她一人想要报仇却力有不迨。吐谷浑早年被大隋灭国，近来又死灰复燃，可汗伏允已经归天，他的儿子伏骞野心勃勃，自创伏养气功，专讲潜藏生息之法，真气源源不绝，身边高手如云，想要刺杀成功谈何容易。

    忽然，那中年人徒步迫至王世充十步内，须发扬起，双手化作漫天掌影，藉着奔跑之力以激流闪电之势斜冲而至，狂劲掌风，冰寒若雪，将他完全笼罩其中，根本无从躲闪，剩下只有凭真功夫硬拼一途。

    战乱，杀戮，罪恶，残暴，几时能休？

    王世充瞳孔涣散，恍然道：“你与元文都是什么关系？”

    辛娜娅定是为杀她而来，具体原因却不清楚，难道还是为了那个她从小听到大却从未见过的五彩石？

    玲珑娇心中一动，忽然岔开道：“我听说你与吐谷浑的伏氏父子有仇？”

    同时举目四顾，不见炎钧道长的身影，不知正陷入哪里的重围中，却不敢再耽搁，拂袖挥走三支射来的箭羽，尽力突围。

    二女共乘一骑，不一会儿即在乱阵中闯出，因为她们都非重量级人物。

    玲珑娇本是要救援王世充的，她是个重诺之人，不然不会千里迢迢来到中原，更不会直到王世充败亡还一心追随。但中途心生警兆。

    投身战场，王世充像龙归大海，浑身狠劲大发，转瞬间杀了四人，这使他回忆起以前身先士卒、亲冒矢石的热血岁月，艰苦而充满激|情，但敌人密密麻麻，又不知从哪里会突然冒出冷箭来，养尊处优了一阵子，挡起来甚为吃力。

    那中年人呸了一口道：“妈的！真他娘的麻烦。老子就试试吧。”

    “他是谁？”辛娜娅酥|胸起伏，优美的曲线在宽松的武士服下也展现无余，可见心情激动程度。

    警兆的来源是个王世充麾下的战士，他一直在接近，但玲珑娇长年逃命练出的直觉告诉她此人有问题。

    炎钧低头看着怀里的他，目光温柔，就像看着亲爱的情人，叫人恶寒不已，低声道：“你可知我出家前本姓元？”

    玲珑娇神色不变，笑道：“他欠我一条命。”眼角一丝泪水无声划落。

    玲珑娇苦笑道：“你们一上来就要抓我杀我，我哪有开口辩驳的机会？再说你又不知我娘与你们的矛盾，我若落到你们手里，哪里还有命在？”

    前路茫茫，两个温室中养大的花朵即将面临遥不可知的命运，亲人的生死未卜、凶多吉少让他们抱首痛哭，却不得不跟着三名忠心耿耿的护卫南下。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可怕的烈瑕会随时出现，夺走他们的生命，或者自由。

    正被她们期望接近神灵的凌风也不知道。

    那中年人沉声道：“老伙计，你先想想越王殿下会怎么处罚你的宝贝儿子吧！纵使他是殿下的得力智囊，也不能抵挡此番私自调兵的大过。”

    炎钧摇头道：“小儿只是恨王世充罢了，越王却是为少林寺的觉远和尚出气。那觉远与王世充的侄儿王仁则有血海深仇，连带着王氏一族都恨上了。王仁则逃的不知所踪，这笔账当然得算在王世充的头上。另外，你不觉得在这城外荒野中杀人气氛更浓吗？”

    最后是在众人厮杀逃命的当儿，他竟朝战场的中心赶来，完全不合常理。

    “世充兄退后！”

    隋兵潮水般将他们淹没，战作一团。

    那中年人笑骂道：“杀人讲究个狗屁气氛。”

    玲珑娇只觉茫茫天地只剩她孤零零一人，背后的美女如个捕食的恶狼要把她撕个粉碎，只能迅速扬鞭，期待上天再给予她好运。她的策略是绕回来时那片密林，在那里她出色的轻功才有发挥的余地。

    玲珑娇曾领教过她的厉害，心中叫苦，自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忙往外围方向驰去。

    王世充气若游丝，叹道：“是我有眼无珠。先看错郎奉，又没认清你的真面目。我败的不冤啊。”

    血腥的杀气却广布在众人脚下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

    王世充睚眦俱裂，咬牙道：“为什么？”

    董淑妮无比怀念那个温暖而强大的怀抱，在这乱世中还有什么比无敌的武力更令人有安全感呢？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愫的萌生是无可避免的。

    首先是那身衣服并不合身，好像有些宽松。

    玲珑娇眸中情感复杂，檀口吐道：“明宗越。”

    欧阳希夷虎目含泪，只得应了，剑光闪烁，余者不愿死拼，被他杀开一条血路去了。

    王世充应付着几个敌人，扫了一眼道：“只能祝她吉人天相了。是我对不起她。”

    行藏鬼祟，武功不凡，他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啪！

    辛娜娅黑纱下的面容狰狞起来，眼中透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半晌才回复平静，哂道：“你能帮我报仇不成？”

    对外人生死愈发淡漠的他正争分夺秒，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奋斗。

    王世充避过一只投来的长矛，扬声道：“帮我照顾玄应玄恕他们。求你了！”

    王世充大喜，从马背上跃起，向后飞退。

    没有人知道。

    但显然辛娜娅不会让她的如意算盘如愿以偿，跃往半空，两把短剑盘旋飞舞，幻化出重重剑影，直抵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