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天香婚礼

    单琬晶插口道：“莲柔，这和尚占过你便宜？”

    莲柔眼神古怪道：“你确定？”

    单琬晶和莲柔混在人群中，新鲜地打量着来往的江湖豪客。她们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高手聚在一处，有西域的，有漠北的，有长安的，有洛阳的，有巴蜀的，有江东的；有使刀的，有用剑的，有持戟的，有背枪的。

    廊道上盛装的美妓俏婢花枝招展地往来于各个厢房之间，看得人眼花缭乱。见到两人，俱向男装打扮的单琬晶媚眼频送，显然对她这模样俊俏、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兴趣颇大。不过在见到莲柔明眸善睐的异域风情后，许多女子再鼓不起搭讪的勇气。

    莲柔道：“他是蒙兀室韦的人。大草原的氏族均称他们为蒙人。此族在室韦人中勇力最着，他们每年举办的摔跤节和赛马节，吸引很多人去参加。有人说将来统一大草原的最有可能是他们，但事实如何，要将来方可知道。不过蒙兀室韦是室韦中潜力最大的一族，高手辈出。其中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个兄弟，称雄准额尔古纳河。据闻从未遇过能在他们手底走上十合之将。”

    莲柔沉吟道：“咦，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你说说看，为什么我一见他就想揍他一顿呢？难道是因为他长得欠揍？”

    真正的淫僧没有伏法，还被两女当圣僧地供着，这和尚闻说“淫僧”二字，连忙摆手，苦着脸道：“姑娘误会了，小僧今日正是要向姑娘澄清此事。我长捷向佛祖发誓，决没有丝毫对姑娘不敬之意。”

    单琬晶道：“大师奇人奇行，许是有何要事，不见就不见了吧。莲柔，你有没发现宋师道夫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之寻常的南方建筑，天香楼明显是以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见胜，特别与江南一带普遍的淡雅朴素、精致灵秀的宅园迥然有异。

    莲柔改靠到她的怀里道：“琬晶，那我情愿被你俘虏。哦，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

    长捷露出个佛祖拈花似的微笑道：“正是。”

    莲柔埋怨道：“真是奇怪！一个时辰不到，这城里就晃荡了不下三次。扬州很多地震吗？杨广那皇帝怎么会选这个地方落脚，一待就是一年？”

    和尚道：“姑娘不认得小僧，小僧却见过姑娘。昔日在成都的五门客栈之外有过一面之缘。”

    来客当然是知道这两个名字代表意义的人，比如欧阳希夷，比如碧秀心，比如石之轩！

    长捷色变道：“姑娘你不会当真吧？有话好好说，小僧有个弟弟，与你们有些渊源哩。”

    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

    莲柔道：“唉！出家人六根不净，方是万恶之源。你既出家，还提俗家兄弟做甚？”就要动手，来场全武行。

    莲柔解释道：“有些习惯是改变不来的，例如发鬃的处理。室韦人最易辨认，因为他们是披发的；高丽人爱穿白衣，回纥人爱刺青，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风俗习惯。啊！我知道他是谁了。”

    这个男子要高上半头，背插双斧，粗壮而体型均匀完美，长发披肩，年纪不过三十，满脸须髯，轮廓清晰突出，英伟古朴，浑身散发迫人的霸气，仿似一株能永远屹立不倒的大树，不惧任何风雨的吹袭。

    莲柔叹道：“可惜你不长记性，你忘了那天本姑娘说过以后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吗？”说着居然挽起了袖子，露出皓如白雪的手腕。

    尚秀芳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她带着一顶长及香肩、只露出半张脸庞的御寒风帽，份外强调出她绝世风华与起伏优美的轮廓线条。身下的长裙由多褶裙幅组成，每褶一色，轻描淡绘，淡雅高贵，有种说不出得轻盈潇洒、秀逸多姿。

    单琬晶啐她一口，道：“那时谁俘虏谁还不一定呢。”

    单琬晶也注意到这一幕，笑道：“有没兴趣跟诗丽公主会面一叙？”

    单琬晶郁闷道：“不要这么恶心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奸|情呢。”

    那是华夏军入城的声音。

    房内惨遭破相的长捷听到两女的对话，欲哭无泪，“以后打人别打脸行不？”

    单琬晶无法解答，但身后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姑娘的消息落后啦！据说凌风陛下正与武尊毕玄在皇宫切磋武艺，有些异象，不足为奇。”

    新郎叫杨俊，新娘叫商青雅！

    长捷大喊冤枉道：“绝无此事。小僧幼喜画技，那天只是想为姑娘绘上一幅肖像罢了。再说，姑娘你不是已经教训过小僧了吗？”

    轰！

    莲柔顾盼左右道：“玄奘法师现在何处？”

    一刻钟后，两女出来，都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莲柔怒道：“当日你尾随我一路，还敢说没起色心？若非本姑娘本领高强，定吃了你的大亏了！”

    刻下她们正在二楼的走廊上，这时四座三重楼阁每间厢房都灯火通明，加上绕园的半廊每隔数步就挂了宫灯，映得整个中园明如白昼，加上人声喧闹，气氛炽热沸腾。

    今晚天香楼的确热闹非凡。

    单琬晶痴痴地想，也许站的角度和高度不同，看待问题的思维和方式也会有万千差异。

    莲柔没来由地不悦道：“我认得你吗？要你搭话！”

    其余则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凑热闹的成分居多，像高丽人韩朝安、金正宗，像毕玄的两个徒弟拓跋玉、淳于薇，像拖着老骨头陪女儿的胡佛和胡小仙，像伏难陀、单琬晶和莲柔，像宋师道和傅君嫱夫妇。

    “难道我变了？”

    莲柔摇头道：“算啦！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当然，你也是公主，我们两个大国的公主纡尊降贵去见她，岂不太掉份了？”

    莲柔幽幽一叹道：“唉！我们都被凌风那小子抛弃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互相安慰一下吗？”

    关于路上的安全问题，两女请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伏难陀。她们对这位能说会道，辩才无双，时有惊人妙语的天竺和尚充满好感，其梵我如一的思想充满了哲理的味儿，引人思索人生与宇宙的真谛。莲柔虽出身西突厥，对伏难陀的名号却无耳闻。若让她们得知伏难陀其实是西域人人厌憎、犯下滔天恶行的淫僧，不知会作何种感想。

    婚礼很突然，突然到主办方天香楼也没有丝毫的准备。萧环在送走凌风不久，就被要求置办这场婚礼。对于无理的要求，萧大姐一般是不会答应的，但在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后就欣然同意了，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嘛。

    单琬晶依言看去，对她的审美观不感苟同，但见那人壮如铁塔，宽阔厚实的肩膀把他整体变成方形，腰挂马刀，眼神凌厉，头发却修得只寸许长短，硬如铁针，似个猪鬃刷子，容貌根本算不上好看，却有一股强悍豪雄的味儿。奇道：“你怎么判断出来的？他现在身穿汉装，与我们没有明显差别。难道是他的马刀？不对啊，域外诸族多数都用马刀的。”

    她说单琬晶是公主，显然不是仅仅指“东溟公主”这个身份，而且还有华夏国敕封的“仙宜公主”的爵位。这是凌风为了讨好单美仙，表示他对单琬晶绝无觊觎之意，特意加封的。不过单琬晶并不领情，反倒难受了好一阵子，瞒着娘亲跟莲柔这个西突厥公主一道跑到江都凑热闹。

    单琬晶道：“发泄一通后，真舒服啊。”

    单琬晶揶揄道：“这小妞长得确实不错，跟莲柔你有的一拼。或许，这趟不古纳台有福了……”为何有福，不言而喻。

    长捷正色道：“舍弟玄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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