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天香婚礼

  长捷后退两步道：“姑娘说笑了，你天生丽质，天仙下凡，小僧巴不得立即为你手绘一幅。但今天小僧忘了携带画具，改日再说吧！”

    东溟派一向做乱世的兵器生意，发国难财，超然于战争之外，何曾为百姓想过？怕是恨不得天下越来越乱，这样他们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

    此姝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秀发披肩，天蓝色的劲装很称身地裹着她的娇躯，外加无袖坎肩，腰挂马刀，一双长腿在皮革制的长裤和长马靴配衬下丰腴匀称，自然活泼，整个人有种健康婀娜，又柔若无骨的动人姿致。

    莲柔的目光随单琬晶投向对面北厢的厢房，从打开的窗户中可看到里面的情形，宋师道临窗而立，傅君嫱则坐在床沿，两人嘴唇张翕，神情带着几分肃穆，不知在说些什么。摇头道：“除了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外，我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莲柔道：“你下手可真狠。希望佛法无边，能救这淫僧一命吧。”

    单琬晶哼了一声道：“世上色狼多的是，没准这个杨俊就喜欢成熟点的老女人。”

    莲柔尖叫道：“是尚大家来了！”

    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

    单琬晶瞧她表情，猛然也想到这点，自觉失言，正要补救，看到楼下人群一阵骚乱。

    莲柔幽怨地瞟他一眼道：“怎么？莫非本姑娘相貌粗鄙，不堪入你法眼？”

    莲柔想了想道：“也许是想看看中原的气数？”

    听潮阁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单琬晶：“……”

    单琬晶忽道：“伏大师哪里去了？”

    单琬晶道：“又没伤他筋骨，能有什么大碍！对了，你为什么一心想收拾他？瞧他拳脚稀松的样儿，哪里能非礼得了你？”

    莲柔待还要说些什么，发现诗丽蓦地俏脸含霜，撇下未婚夫，径自出门去了。不古纳台对兄长说了几句，他大哥则洒然一笑，把他拉扯着到了别处。

    莲柔好笑地瞥她一眼，自然是想起了她的母亲单美仙和对美妇有所钟爱的凌风，怕惹恼了单琬晶，才没有调笑。

    莲柔兴奋地道：“看！那个汉子多壮实！肯定是室韦族的勇士。”

    单琬晶了然道：“那你说他是别勒古纳台还是不古纳台？”她的眼睛一亮，恰恰看到一男一女向那壮汉走去，心道：“这两人若是兄弟的话，说明这女子的眼力不错。”

    单琬晶兴致缺缺地道：“他是谁？”

    单琬晶拉住她，道：“且听他说说看他兄弟是谁，一会儿再收拾他也不迟。”

    莲柔四下一看，奇道：“刚才还在背后呢。”

    莲柔并不掩饰对不古纳台的欣赏，微笑道：“琬晶你不厚道，难道我在你眼里仅是一个不错就能打发的？”

    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

    单琬晶不接她的话茬，而是道：“真是奇怪，室韦远在松花江流域，他们怎么会来中原？”

    莲柔笑道：“琬晶，你可碰到对手啦！那小子长得跟你差不多一样俊，连我都看着心动哩。”

    但单琬晶无法得出具体结论，是因为掌握的信息量不够，故让莲柔说明。

    不知从哪里传来震天响声，整座天香楼居然摇晃了片刻，然后所有人听到了四方隐隐传来的喊杀声。

    两女往后看去，但见一个青年和尚麻布僧衣，双掌合什，笑吟吟地望着她们。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未必会有人肯卖主人面子。可若加上新郎新娘的名字，那么不少人就怀着好奇的心思来了。

    莲柔道：“他是弟弟不古纳台。因为他的兄长有个名传草原的漂亮未婚妻诗丽公主，而他没有。”

    天香楼的姐妹们正忧心外面的乱局，真怕叛军闯进，把她们拉到军营做军妓。操皮肉生意的女人，多半是为生活所迫，少有犯贱到愿意频繁接客的。现在武林人士一个接一个地来，让她们的安全得到更有力的保障，这些拳头大的大爷无疑受到热烈欢迎。

    单琬晶听着耳畔的笑语喧哗，猜拳斗酒的声音夹杂在丝竹弦管中，令天香楼似若燃着了生命的熊熊烈火。她蓦地涌起一丝感伤，“他现在还好吗？”

    二人容貌相似，想必莲柔因此迅速得知他们的身份。毕竟室韦人中能有这般风采的兄弟仅此一对。

    “里面？”

    蛋形的脸庞圆圆的，在乌黑光洁的秀发掩映下更显冰肌玉骨，活泼清丽，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秋水盈盈。左臂处套有十多个色彩缤纷的金属镯子，耳垂下两串长长的耳坠，秀脖围着彩珠缀成的项串，贴在丰|满的胸脯上。

    婚礼的举办地点选在听潮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

    莲柔突然用手一挑单琬晶的下巴，笑嬉嬉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要琬晶你这个战利品就足够了。”

    她的左侧是纪倩和阴小纪，右侧则是个飘逸闲雅的佳公子，不过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提醒着别人他亦身具不俗的剑术。这时如果有人认真观察剑鞘的话，定能从中读到三个古拙而有韵味的字样——色空剑！

    长捷道：“舍弟去皇城观战了。”

    不过热闹的不是恩客，不是乱兵，而是天南海北的武林人士，因为许多人都收到一张奇怪的请柬，请柬的内容是请大家来天香楼观礼，这个礼，是一场婚礼。将婚礼在青楼举办，应该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的事情，极富创意。

    莲柔微怔，旋即恍然道：“原来是你这淫僧！”

    长捷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硬着头皮道：“我确定。”

    单琬晶切了一声，没有说话。

    莲柔动容道：“可是连凌风都赞其佛法悟性的玄奘法师？”

    莲柔玉容刷的一冷道：“叫你进，你就进！啰嗦什么！”闪到长捷身边，一脚就把他踢进了门里，接着她招呼单琬晶一块进去，合上了门栓。

    单琬晶叹道：“草原人时刻想着南下入侵中土，抢掠我们的财富和女人，莲柔你也是这样吗？”说完有些后悔，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莲柔也有些意兴阑珊，嘟起小嘴道：“都快亥时了，婚礼怎么还没开始？新娘子在哪里梳妆呢？”拉起单琬晶的手，低声道：“你说商青雅怎会嫁给那个叫什么杨俊的人？他们年纪都该不小了吧。”

    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单琬晶娇躯一震，此震却非为尚秀芳和莲柔口中那位公子，而是底下人头攒动里的惊鸿一瞥，心道：“方才那个身影是——云玉真！她怎会在这里？那凌风呢？”

    莲柔道：“未能见上法师一面，真是可惜了。长捷大师，我们去里面谈谈你为我绘像的问题，如何？”

    长捷一愣，见莲柔的手指指向右侧的厢房，里面倒没有客人。他讪笑道：“不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