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桑辰篇（5）

    但是，他不懂，倘若人真能如此，又何来心不由己之说？

    寺院不便留女客，方丈便将杜江离暂时安置在寺旁平时接待香客的地方。

    “是，是在下应该向娘子赔礼才是。”桑辰羞愧得无地自容，他还记得，自己摸了人家的身体，“在下出去便会去杜府求亲。”

    “我是这山上的一只狐狸，你可听说过，狐狸活了一百年，便可以化身为人？”杜江离本来想说孤魂野鬼，但怕把他给吓晕了。好歹狐狸是个活物。

    “或许我错了。”杜江离喃喃道。她不该有更多的奢求，就这样一辈子等着他，不也很好？至少比从前好，前世只能面对漫无尽头地等待，而今生还能偶尔看看他。

    唐朝女子的奔放，杜江离不如远甚。桑辰看似温和，可一旦触及底线，便只讲礼法不讲情面，多少人来投怀送抱，桑辰都义正词严地拒绝，并且将人家骂得狗血淋头，哭着离开。只有杜江离来寻他时，他会落荒而逃。

    爬到山顶的时候，东方已经显出一丝光线。

    在她与桑辰之前待过的水边坐了许久，才往山上去。她其实认得这里的路，这身体的原主，常常在此处游玩，她脑海里也有些印象。

    话音未落，后颈一痛，人忽然晕了过去。

    杜江离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袖子帮他擦了擦头上汗，“先生要不要再去河里洗一遍？”

    是她太贪心了，想拥有更多。

    但她现在当真后悔，这件事情，把似乎桑辰逼到了绝境上，他或许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

    “我若是人，怎么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死？”杜江离认真道。

    惊动起满寺的僧侣，亲手将信交给了慈恩寺的方丈，托他交给杜氏。

    “真的，而且我过几天就要走了，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送我回来。”杜江离握住他的手，道：“我是狐狸又不是娘子，所以摸一摸又没什么关系，半个月前，我还看你摸了兔子呢。”

    “后来我失足掉下山崖，掉在你脚下了，嘿嘿。”杜江离知道这有些荒谬，但事情的确是这么发生的。

    她边走着，边道：“郎君，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毁了自己的路，不过我不后悔……起初，我总觉得上苍待我太薄，但今晚过后，我觉得很满足。”

    “我自己变不了。”杜江离想了想，“你亲我一下，我就能变，不信你试试。”

    桑辰愣了一下。

    将桑辰悄悄送回屋，杜江离小心地清理她留下的痕迹，换上自己的衣物后，写了一封诀别信，翻墙进了寺院。

    “其实……”杜江离凑近桑辰，压低声音道：“我根本就不是杜家娘子。”

    桑辰心里想躲开，身体却定在那里未动，任由她擦拭。

    桑辰瞅着她，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杜江离见桑辰满脸迷茫，嬉笑道：“我第一眼见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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