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贞观十九年秋末的某日早晨,更鼓刚刚响过。
这才是症结所在,比起那些心还没叛变,身就已经出轨的男人,桑辰恰恰相反。他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个喜爱的女子和别人一生一世去了,他严厉地要求自己对男女之情死心,即便动了情,也要求自己绝不背叛曾经的那份感情。
桑辰脸一红,施了一礼。
“桑辰把事情都说了,既然你情我愿,他便应该娶你才是。”冉颜虽然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但杜江离这个情形,与桑辰成亲是走出窘境的最好办法。
杜江离道:“砚底下有字?”
杜江离收回神思,叹息道:“我原也不是想跳崖,只是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恍恍惚惚,梦与现实都那么真实,有些辨不大清楚。”
“听说你当初也是背着澄泥砚去冉氏求亲,你包袱里的有没有比上次多?”
“问你阿耶去。”冉颜扶额,向杜江离介绍道:“这是我女儿。”
杜江离抚平思绪,道:“没有大碍。夫人是……”
桑辰在帐外,有些局促,不知道是该走该留。
她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照镜子,有一瞬间,她都忘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容貌了,觉得桑辰恋慕冉颜,其实与恋慕自己并没有多少分别。
四目相对。
桑辰如遭雷劈,头脑嗡嗡。
只有一张侧脸,却令她觉得熟悉莫名。
桑辰抿唇沉默半晌,才道:“献梁夫人说的有道理,在下该拿出些魄力来,做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
她便老老实实地躺着,笑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圆满了,现实也圆满了,忽然之间什么事情都能放下,可……我如今这光景,还能做什么呢?”
“一样多……”桑辰羞愧道。
“娘子。”
杜江离睁大眼睛,满眼震惊——那张面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居然……是她自己!
弱弱歪着脑袋,怯怯地问道:“母亲,什么是怂恿?”
冉颜皱眉,“又是你怂恿他去抓青蛙了?”
“在下正是鄙视自己没守住心。”桑辰闷闷地道。
原来是桑辰倾慕的那个女子。
少顷,冉颜才朝杜江离微微一笑道:“我先出去一下。”
冉颜看了杜江离一眼,闭口不言。杜江离道:“我早已将事情交代好,此次离家出走与你并无干系,你现在去提亲,岂不是不打自招?我……我回府去求母亲向你提亲。”
呆站了半晌,桑辰才告辞,不知不觉走去了刘青松的府邸。
杜江离睁开眼睛,透过一层薄薄的纱帐,最先看见的并不是桑辰,而是那一袭紫衣。
“刻什么?”
那边,房内只剩下桑辰和杜江离。
说罢便爬起来匆匆告辞。
“嗯?”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冉颜说罢,便拨开帘子进来。
冉颜和杜江离都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怔。
“你带了什么?”杜江离看着他身后的大包袱,不禁好奇道。
“我给她留过书信,说是出家云游。回府之后我求她纵容最后一回,便说,倘若你不同意,我日后便由她做主配人家,但若不给我这次机会,我直接去剃度。”杜江离不得不逼赵夫人一次。
桑辰愣半晌才想起来问道:“此处可是杜如晦杜相的旧宅?”
“什么该怎么办,你得对人家负责啊!”刘青松插了一块水果塞进嘴里,道:“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冉颜分明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三个孩子都满地跑了,说不定肚子里又有了小四小五小六,你犯得着给她守身如玉吗?活着累不累啊你?”
“不告诉你。”
杜江离沉吟道:“我以前有一方……嗯,我做梦梦到的,以后你要都做没有字的,我来写字。”
冉颜摸了摸她脑袋,“做什么去了?怎的浑身是汗?”
“娘子?”
杜江离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冉颜制止。
桑辰犹豫了半晌,道:“那在下先告辞了。”
刘青松见他垂着脑袋,咽下嘴里的东西,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显然佛家讲求的是守心,你连心都没守住,守身有什么意思?非得让人鄙视你。”
仿佛只是将这份情,转移到了杜江离身上。
“……”
“令爱真是伶俐,招人喜欢。”杜江离微笑着看向弱弱。
原本杜江离心里有些难受,可是看着冉颜的样貌,却吃不起醋来。
桑辰松了口气,转身看见杜江离戴着幂篱,身后跟着一个家仆,一个侍婢,连忙凑了过去,“娘子。”
“那不是一样?”桑辰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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