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宫闱

    所以说，寡人之疾实在算不得什么错处，即便是收了自己的儿媳妇，却毕竟他那儿子已经没有了嘛，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若以此为判断标准，却要错失不少能吏了。

    而此时在南熏殿的左侧鰕须帘内玄宗皇帝的日常坐卧处，有几个身姿风流的女子正在那里收拾着什么，不时就能听见那边低语几句，却好像是有人在管教几个宫女。

    而且，更值得深思的是，这种密探一旦大量使用，必然直接导致一股介乎公开与半公开之间的庞大势力，而且因为手握各种机密，这种密探组织就会突然变得极为可怕，用好了，固然可以加强君权，加强帝王对天下的掌控，但是一个运用不当……则天朝的惨痛教训犹在眼前啊！所以，为朝廷计，为子孙帝王计，他实在是不愿意为大唐制造出一颗这样的毒瘤来。

    “嗯，这就是了。”玄宗皇帝闻言点头，这些事情他倒是听说过的，丝毫都不以为意。只要官员们不至于为了得些好处便肆行不法，那就全做不知了。

    此时玄宗皇帝仍在南熏殿的正殿内批阅奏折，不时的就见他蹙起眉头，甚至会从从批完的奏折里翻出一本来再看看，然后才继续再看，简直勤政之极。

    玄宗闻言一愣，然后便紧紧皱眉。良久，他道：“以密间侦视臣子之事，自我大唐立国以来，除则天朝之外，历代圣主皆不屑为之，朕岂能兴此事，令先祖蒙羞乎？这个人，撤出来吧！”

    “这就是了。”李曦点点头，叹息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这位苏大人虽然号称名士，其实却是一位入世的聪明人啊。”

    显然嘛，这里头要说没有成忆使的力量，谁都不信。而成忆虽然名义上什么都不是了，被开革了，其实嘛……

    “哦？家中丑事？什么丑事，却能逼得一个县主簿主动请辞？”玄宗皇帝好奇地问道。

    夜未央，兴庆宫里已经处处烛光。

    李曦站在店门口，见他们几个人走得远了，这才转身回来，却是开口就问李逸风，“我记得先生说，你当初走的门子，就是这位吏部侍郎苏晋苏大人？”

    听到玄宗皇帝说李适之是因为一个酒字才跟李曦约为兄弟的，高力士就笑着应了一声是，不过听完了之后，他却还是婉转地道：“李大人此举虽然于礼不合，不过想来倒也不会是单纯为了图个卖酒方便，他应该也是如大家一般，非常欣赏李曦的诗才与风骨吧。”

    玄宗皇帝黑着脸不吱声，惠妃却是继续笑着道：“有人要砸那李曦的店，臣妾可是第一个就不答应，听说外间那些大臣们经常有家中夫人出去店铺里入了股吃息的，臣妾不才，这些年陛下赏赐颇多，倒也略有积余，便也想到那李曦的店里入了股吃息，好歹也给清儿留些家产下来，将来也好叫他宽些用度。”

    “哦？”玄宗皇帝闻言又伸了个懒腰，然后便站起身来活动筋骨，道：“且说来听听。”

    高力士缓缓地给他解释，“这剑南烧春最近月余卖的极好，势必影响到了其他酒铺的生意，据老奴所知，东西两市上不少大店家，都惯例会在朝中寻些官员为其屏蔽，年月间费些孝敬，却可以省了很多琐碎的麻烦，想来右散骑常侍王丘王大人家里也该是收过某家酒铺的礼吧，这时候便出面去找剑南烧春店的麻烦去了。”

    李曦点点头，然后又问：“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五位大名士里头，应该顶数苏大人家里最为富有吧？”

    这时高力士顿了顿，压低了一些声音，继续道：“据回报，那王殊彦过去砸店时，先前被太子殿下开革出府的成忆就在现场……”

    高力士却是深深地埋下身子，不敢稍有抬头。

    李逸风闻言点点头，“没错，便是这位苏大人，只不过当初老朽可没见到这位苏大人，只是花了钱在他府上走了些门路罢了。”

    玄宗皇帝闻言点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

    “诺。”高力士闻言应诺，然后便跟着玄宗皇帝的脚步，在他身后道：“遵照大家旨意，自那日赤忠回来之后，老奴便差了人去昼夜不息的盯着那李曦。他是八月初九日抵达长安西驿馆，是夜，他提前安排到长安来的一位老家人李逸风前去相晤。”

    “据说，是他将他死去儿子的未亡人，也就是他的儿媳，给收入了房中，并且还怀了身孕。”高力士恭敬地答道。

    高力士闻言躬身应是，顿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他才有继续道：“今日上午，李曦去东市上剑南烧春的酒铺，正好碰上了右散骑常侍王丘大人家的大公子带了人过去砸店。”

    “哦，原来如此。”

    高力士此时正扭头往鰕须帘里看，见到那里的动静，他知道定是惠妃娘娘在里头呢，当下里听见问，这才回过头来，笑道：“回大家，老奴适才到宫门处走了一遭，下面人却是报了些有关那李曦的讯息上来。”

    听高力士这么一说，虽然意思隐晦，玄宗皇帝却还是立马就明白了。

    玄宗皇帝闻言深思片刻，最终虽然眉头紧皱，却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砸店？为何？”玄宗皇帝闻言诧异地问道。

    高力士闻言躬身应是，玄宗皇帝又叹息道：“朕命你派人侦视李曦，实在也是他的那份奏章太过古怪，除此之外，朕又对他一无所知，所以才权宜如此，不可为常例。”

    这时，高力士见玄宗皇帝同意下来，这才又继续道：“李曦被接到宅子里之后，便是一夜好睡，据说，连身子都不曾翻过一次……”

    听到外边对话声起的时候，里边惠妃的声音便已经没了，这时候听见玄宗皇帝勃然大怒，她却是突然挑开帘子出来，笑道：“三郎，你们说什么？有人要砸那个李曦的店么？”

    这时候反倒是罗克敌，仔细地想了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公子爷，这位苏晋苏大人为人相对低调，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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