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宫闱

，不过仔细想来，贺大人等人虽然名动天下，其实家中倒真的是并不富庶，与他们相比，苏大人家里该是好了许多了。”

    这时李曦豁然转身，也不解释，只是道：“这店里有了罗掌柜执掌，又有李先生为我看顾，我就可以放心了，不查帐了，回家，明天国子学里入学读书去！”

    见玄宗陛下这么问，高力士就知道果然还是要出事，不过他对玄宗陛下忠心耿耿，虽然明知事涉太子，却宁可事后设法转圜劝解，也不愿意在事情本身上有所隐瞒，因此当下他便道：“据老奴所知，那成忆被开革出太子府之后，最近却仍是可以随意出入太子府的，他素来便负责代替太子殿下与城里的公子们联系，如今……仍是于各家走动甚密。”

    尤其是在南熏殿内，因为玄宗日常坐卧于此，今年年纪渐老，眼力开始有些不济，是以这烛火非但每日都起得早，而且也加的极密。

    惠妃娘娘口中的清儿，自然是寿王李清了，他贵为皇子，封为寿王，惠妃娘娘却说害怕他将来受穷，要为他留些积财，这个……非家奴所可与闻矣！

    玄宗皇帝闻言点点头，却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德行固然是考校官吏是否合格的一大重要准则，但是女色之事，却并不太属于德行的范畴之内。孔夫子尚且说过，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何况芸芸众生乎？

    “下午，李逸风的车马去驿馆接那李曦，李过甚至是先带人去陪同送了李曦进长安，这才又回去接了他的父亲。唔，对了，有件事需禀告与大家知道，那李逸风来到长安之后，便在长安替李曦购置了一所宅院，那时候老奴觉得或许翌日有用，便提前安排了一个人进去，眼下就在李曦府上。”

    “大家圣明。”高力士闻言先是赞了一句，想了想，却又道：“可是老奴以为，这以密探侦视大臣的办法，并非完全不可用啊。便是李曦他自己，不是也在奏章上提出来这条建议嘛。要想加强大家您对地方节度乃至朝堂大臣的掌控，密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手法。老奴请陛下以李曦为例，试行之。”

    就在这时候，高力士从外而来，他进殿来，向来都是无需通报的，因此便直到驾前玄宗皇帝才看见他，然后便松开奏折，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然后才问：“将军从何来？”

    这时，高力士又继续道：“当天中午，直到下午，两人痛饮，李适之大人酒量甚豪，却不想李曦也是酒中能手，到最后两人平分秋色，都是大醉。最后的时候，李适之长子李过到了驿馆，他比李曦的年龄略大，不过听到两人结交的消息后，知道对方是李曦，便很是痛快地以子侄辈自居。”

    不过，若是只在李曦身上使用一下，作为权宜之计，倒也并非完全不可——他虽然骨子里就不喜欢这一套，却也不至于连这点儿变通都没有。

    这个话可是说的极重，而且说的还是当今太子啊，以至于高力士闻言都吓得赶紧就跪了下来——这个话，可是他这个做奴才的不该与闻的。

    “回大家，是成忆。此人原任职于太子府家令寺，官从七品下家丞，据说其人颇有谋略，深得太子殿下重用，只是有些好色，家中广有姬妾。前些日子赵风凌私自离京一案，为了回护太子殿下，便把他的名字从中剔除了，不过事后太子殿下还是把他开革了，此事吏部有备文可查。”

    于是玄宗皇帝立刻少见地咆哮道：“擅用私人，暗而不明，睚眦必报，小人行径……朕……朕不知其所终矣！”

    听到这里，玄宗皇帝摆摆手，不满地道：“你这老奴，何时学的如此琐碎！他睡觉翻身与否，抑或夜驭几女，朕听来作甚？”

    李逸风闻言愕然，他不是长安人，虽然在此前为了想出剑南烧春的促销办法，他也仔细搜集过不少讯息，但是李曦这么问，他还真是不敢准确的回答，因此便愣在那里。

    “嗯？”听到这话，玄宗皇帝霍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高力士，“成忆？”

    李曦的几首诗，他也都是相当喜欢的，甚至就连惠妃听了之后，也直夸此人有趣，有才。李适之也是个以风流雅赏自居的人物，他会因为喜欢李曦的诗而跟他主动结交，甚至约为兄弟，这事儿听起来叫人吃惊，其实仔细想想，却也是意料中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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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当下里他关心的不是这个，因此便只是略略一提便又丢开不理，只是道：“继续说，说下去。”

    自从听到成管家这三个字，玄宗皇帝便始终板着脸，这时候便冷冷地问道：“成忆，他怎么那么巧正好在那里？”

    “呃，据老奴派人调查，李逸风此人在吏部有档案，几个月之前，曾任晋原县主簿，正是李曦的前任，却是在县中与人相争夺权失利，被人翻出家中丑事来，这才被迫请辞，只是他辞去了晋原县主簿之后，却并不曾离开晋原县，自那之后，便成了李曦的幕僚，一直居中为他调停奔波各种杂物，两个月前来到长安筹备剑南烧春的分店。”

    “李适之？约为兄弟？”玄宗皇帝闻言先是吃惊，然后却是却是呵然一笑，道：“朕知道，定是因为一个酒字！这个李适之啊，直是如此贪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诺。”高力士闻言答应一声，便又继续道：“李曦八月九日入住驿馆，其夜，与李逸风饮酒，到了晚上，李逸风回了城内，次日上午，礼部主事过去发派批文的时候，却是出了一件事，李昌李适之大人听到李曦的名字，便很是感兴趣，当场就要与他约为兄弟，然后，两个人便真的就在驿馆内痛饮了一番。”

    在他看来，帝王之道，乃在于布张万里，运筹些微，这些爪牙之事，虽可为助，却到底是落了下乘，非圣主之所为也。

    其实也不用李曦说，则天朝的时候，朝廷就用过密探打入各大高官家中，其时收效极好，这一点，从当时那个环境过来的玄宗皇帝自然深知。但是，他不想做那种窥探他人的事情。

    玄宗皇帝听了这话，不由错愕。

    李逸风和罗克敌闻言对视一眼，皆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