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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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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就挑了一套最好的衣服,恭恭敬敬奉上。少年毫不忸怩,当场脱掉身上的囚衣,换上这身新衣服。衣服稍微长了一些,其它都还不错。那是一件青色的长衫,用锦带束腰。他还讨了一根紫色绸带,把头发系好,束在脑后。

    “你自便。”李光宗笑了笑。

    那个戏子和其中一个买卖人也认出李光宗,全都拱了拱手。

    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进来,天井里那些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一个女人拍了下大腿,欢声叫道:“李哥、嫂子,你们怎么回来了?”

    “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李光宗叱道,随即又叹了一声:“我们离开了十五年,这座城又变大许多。”

    李光宗一巴掌朝儿子头上打下去,厉声斥道:“你不给我惹祸就够好了。刚才过来的一路上,你那双狗眼珠子在看什么地方以为我不知道吗?”

    “西城?”李婶一脸为难。

    他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头发很久没梳理,长而散乱,随意地披散着,长相算中上,眼睛不大,目光却锋锐如刀。

    戏子他们说着天宝州的变化,李光宗说着中土发生的事。

    和李光宗认识的人家都很热情,什么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李光宗看到这番景象,也就不再阻止。反正这份人情他都记在心上。人多,帮忙的人也多。很快地,十几张桌子摆在天井里,厨房里一排灶台火光闪闪,女人们各展手段。

    街道另一头,大叔那群同乡全都在那里等候,中间围拢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焦虑的妇人。

    这里的街道很宽,两旁都是楼房,一般是五层到七层,最矮的也有三层。一楼临街的那边肯定是店铺,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同样的东西在这些店铺里,价钱远比码头周围那些摊子便宜得多。

    少年看得出这是干透了的血迹。他不知道这算什么,下马威?他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找上他,以为他好欺负?

    旅途漫长,闲得无聊。女人们凑在一起,手上拿着针线、剪刀,一边做女红,一边闲聊;男人们显得慵懒多了,旅途开始时他们也挺兴奋,互相认识之后就凑在一起闲聊,但是半年下来什么话题都聊过了,他们或是睡觉、或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下棋。

    少年最后一个下船,歪着脑袋看了看天空。半年来,他已经熟悉船舱里昏暗的光线,一时有些不适应。

    “你这次回来实在不太明智。”戏子总算缓过来,不过他已经不想说刚才的话题,所以换了一个:“连着几场黑潮,大部分地方的污染比以前厉害多了。以前小心一些还可以撑个十几二十年,现在不行,不管是下矿井还是进密林,顶多五、六年,一个人就废了。”

    抢饭碗三个字一出来,所有的人都不再开口,大家蒙着头吃饭。二子也是一脸尴尬,却不好说什么,只能手里持着酒壶,只要李光宗的杯子空了就立刻满上,自己则在一旁陪着。

    从上船开始他就一直这样,有时候还会在舱壁上写写画画。航行的半年里,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仿佛根本不属于这里。

    “城里没事吧?”李光宗皱眉问道。

    拿铁链子的人怒了,挥起那根染血的铁链朝着少年猛抽。他不打算一下子把人打死,所以他抽的是肩膀。他要打断这小子的四肢、割掉老二,卖给西城的老兔子头。

    李福禄就有些没心眼了,好象回到这里是什么好事,笑嘻嘻地说道:“俺和俺姐姐都是在这里出生,那时候我们都还小。”

    刚才没说话的人全都低下头,他们确实被吓到了。明知道这样有些没义气,还是决定留在城里找一碗安稳饭吃。

    所谓的赶工也就那么回事。幼铜铺里有现成的铜管,只要照着尺寸截一段下来,然后找人弯一下就行,连师傅都用不着,直接拉个学徒就全都搞定。

    刚把东西放好,他就听到外面有喝骂声。不用说,找麻烦的人来了。

    “我家也有一挂香肠。”

    “我会盯着他们的。”李婶应道。

    李福禄本来就怕自己的老爹。刚才跳出来说话是因为没经过脑子,现在挨了一下,再也不敢说话。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家伙走了过来,问道:“小子,你在发什么呆?”

    “请各位注意,请各位注意,本次航行的目的地天宝州马上就要到了,请大家做好下船准备。本次航行的目的地天宝州马上就要到了,请大家做好下船准备!”喊话声不停反复着。

    “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多有得罪。”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连忙横身进来。

    “大家一起来的,坐了半年的船,以后都要在这里讨生活,也算有缘分,你跟我们一起来吧。我不敢保证你能发财,但是吃口饱饭还是可以的。”大叔好意邀请。

    还没等他说完,一块瓷片就飞进他嘴里,割破他的嘴巴和舌头,打掉他的牙齿。

    突然当一声响,行空巨舟剧烈晃动起来,晃得上面的人全都踉踉跄跄,好在晃动只有那么一下,马上就停稳了。

    天空碧蓝如洗,烈日高挂天顶。一望无际的云层上,一艘巨舟正缓缓而行。巨舟劈开云海,真有几分劈波斩浪的味道。

    行空巨舟看似飞得很慢,实际上一个时辰可以飞行两百多里,一日夜间就可飞行两千四百里,所以不过片刻的工夫,海岸线已经近在咫尺。

    “秃哥,这里是小弟的辖区,你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那个捕头先和秃头调侃两句,这话透露出几分不满。

    “你敢说我的东西都是骗人的?想找死?”摆摊的贩子恼了,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挥手就一巴掌甩过去。

    “这里的人真热情,我刚下船,就有人赶着送钱给我。”少年赞道。他一脸笑容,看上去一派天真。

    这时,街口转过来两个人。前面那个三十多岁模样,微微有些富态,一身皂服,方帽旁边插着根野鸡翎,腰上别着块木牌,是个捕头。后面那人正是戏子。这位捕头是戏子搬来的救兵。

    船舱形如扁盘,方圆数亩,四周开窗,全都是锅盖大小的圆窗。透过舷窗,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色。

    天宝州矿藏丰富,金子银子都便宜。那个昏过去的家伙脖颈上戴着金闪闪的项链,双手也都戴满金戒指。

    戏子也不肯接。昨天大家都没看出来,现在知道这位是高手,自然不敢怠慢。

    “一个个往外走,不要挤,走之前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若有遗漏,我们概不负责。”另一个船员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铁皮卷成的大喇叭,大声喊叫着。乘船的人携家带眷从船上下来,然后呼朋唤友、喧闹吵嚷,场面凌乱不已。乱了好一阵子,普通乘客总算全都下了船。此时,那密闭的舱室终于打开了,凶徒恶汉们一个个走了出来,现在轮到他们。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嫂子还好吗?”那个伙计问道。此人不过四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满脸都是皱纹,看上去像一个干瘪老头。

    “李大哥,你们好不容易回来,肯定要庆祝一下。”二子媳妇拎起篮子就跑了出去。家里没鱼没肉,不可能拿青菜豆腐待客。

    摔花瓶的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一上来就被撞飞的那人刚爬起来,谢小玉迎面一脚踹在他脸上,让他再次躺下。

    谢小玉看了一眼做工就大致清楚了,手艺确实不差。他不想当场演示,那会泄露秘密。

    这艘巨舟极大,长两里,宽一里有余,高百丈,比寻常城郭大上几分。虽然大部分是空的,整艘巨舟就像一个巨型气囊,不过吊挂在巨舟底部的船舱仍旧挤满了人,少说有一、两千。

    少年转头看去,只见背后站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平头、烧饼脸,一身粗布衣服,脸孔粗糙黝黑。

    “爹,你带俺好好看看。俺是在这里生的,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李福禄在一旁嚷嚷着。

    “让嫂子和侄女留下吧。”二子媳妇连忙说道。

    船上并非只有平和安详。

    “二子已经不在埠头上干了。”李光宗知道老婆等急了,连忙解释:“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现在在西城的仁和堂做事。”

    “你也劝我别去矿上?”李光宗完全可以猜到二子想说什么。

    “这位小哥好手段,能让秃哥吃瘪,您也算是这一号了。”说着,他挑起大拇指。

    “黄泥岗?当年不是乱葬岗吗?”李婶嘟囔了一声。

    “我在这里等。”谢小玉连价钱都懒得讲,他从不把银子放在眼里。师傅拿着图纸进去了。一个多时辰后,他拿着一大堆东西出来了。

    “李大哥,别来无恙。”戏子文绉绉的,说话细声细气。

    “俺也是。”接二连三有人应道。

    “别,你这是瞧不起我。这种事司空见惯,打一架打得对方服贴了,以后就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你反倒帮了我一个大忙。”李光宗哪里肯让谢小玉花钱,连忙拦道。

    “在天宝州,说话用的是拳头,不是舌头。你算什么东西,跑出来主持公道,当别人是白痴吗?”朝着那人啐了一口,谢小玉拎起东西继续走路。

    这显然也是一个令人心痛的话题。戏子指了指自己,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其它人的神情也差不多。来天宝州闯荡的人,第一选择是当矿工。这里到处都有矿山,当矿工虽苦,但是收入稳定,做个五、六年就可以讨个老婆,成家立业。李光宗在矿井里待了十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财富,足以让他回中土过上不错的日子,要不是年景所逼,他们一户绝对算得上小康人家。第二选择是当猎人,这比较危险。天宝州妖兽横行,危机万分,当猎人赚钱快,丧命也快。

    船舱的后半部有一区隔绝的舱室。舱室四壁是铁,舷窗位置很高很小,连脑袋都伸不出去。

    他正烦恼着,药房伙计二子回来了。

    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只是一些小菜,但楼里的人能够吃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真有背景,根本用不着来这一套。天宝州是个没有法律的地方,只要拳头够硬,杀人也是等闲,玩“碰瓷”已经上不了台面。如果拿个破瓦罐玩这一手还多少有点把握;拿这么个漂亮玩意儿碰瓷,除非对方是体面人,特别讲究脸面,破瓦罐拿不出手,一定要找个好东西。但这可能吗?谢小玉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两边交错而过,左边那个人猛地撞了他一下。

    天宝州矿多,金、银、铜、铁、锡全都比中土便宜许多,擅长打造家什的师傅也多,所以分工就细。这里不但有金铺、铁匠铺,还有铜铺。金铺打金银首饰,铁匠铺打粗重器械或者兵刃之类,铜铺则专门打造精细的东西。到了那里,也不问价钱,谢小玉直接把一张图纸放在桌上。

    “小子,四海盟收人,以后跟着我混。不答应的话,我就让人割断你的手筋脚筋,把你卖到兔子窝当相公。”那个人把铁链甩得“哗啷、哗啷”直响。

    “你这人怎么……”主持公道的人果然冒了出来。

    抱花瓶的人微微一愣,这才醒悟过来,把花瓶往地上一扔,可惜还没等他大喊,谢小玉已经抢先开口了。

    栅栏外是一片空地,乱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有人把油布铺在地上卖东西,还有一些人拎着篮子沿途叫卖。更多的人或是刚下船,或是要乘船离开,还有一大堆迎接和送行的亲朋好友,吵吵嚷嚷,慌乱又热闹。这里,完全不同于他以往生活的那个世界。少年随意乱逛着,目光不停扫过摊子上的东西。

    “托福、托福。”李光宗也连连拱手。

    其它人有朝一日可以离开这片土地,他们却不行。想要离开,除非他能靠自己的力量跨越茫茫无际的大海。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一看到这位捕头八面玲珑的手段,谢小玉立刻明白这件事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帮我看看,这东西能打出来吗?”师傅一看图,立刻知道是高手所画。

    时间拖得太久,李光宗恐怕要落下风。

    “要不要送他去兔子窝?”少年问那个兵卒。

    一场纷争平息,大叔低头对少年说道:“小兄弟,你也是刚来这里吧?就你一个人?”

    “你开个价吧。”谢小玉也不多啰嗦。他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这家是西城最大的铜铺,几个师傅手艺都不错。他要的东西,很容易就可以搞定,顶多价钱贵点。

    少年也不矫情,立刻答应下来。他原本就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而对方看上去挺熟悉这里,跟他们一段时间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被撞个踉跄,然后碰上右边那个拿花瓶的人,最后花瓶当场摔碎,对方碰瓷成功。

    李光宗说到遭灾,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杀意,显然不只天灾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人祸。

    昨晚,他们二十几个人挤在满是尘土和蜘蛛网的谷仓里,早上起来,他身上却一尘不染。

    “快走!”旁边一个兵卒大声喝道。

    船上的人们早已经急不可耐地想重新踩在地面上,长达半年的漫长旅途简直就是一场煎熬。

    “其它人就留在家里不要乱跑,省得惹上麻烦。”李光宗看了李婶一眼。其他人不知道轻重,他老婆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肯定知道其中的利害。

    “我十二岁就跟着大伯来这里了,在这里发了财,十五年前回到中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来,没想到年景不好,老家连年遭灾,实在过不下去,只好带着一家人再过来。”

    两个船员跑了过来,转动着一个很大的绞盘,随着一阵“噶啷、噶啷”的轻响,船头的舱门缓缓打开。

    摊子上的东西没有一件少年看得上,也无人问津,不过中土肯定有人抢着要。那些破烂在别的地方都算是不错的东西。

    “把桌子拼一下。”谢小玉说道。这话提醒了众人。

    图纸并不繁难,只是一个圆不溜丢的大铜壶,壶嘴很高,显得有些怪异。螺丝口的壶盖,旁边注明了要密封;除此之外,还有一根形状怪异的铜管,中间一段纵横往复,像盘起来的肠子。

    这位大叔说话和气,双手却劈里啪啦闪烁着火花,手指之间更牵连着丝丝缕缕的电芒。

    随着一连串破空之声,对面的秃头感觉天突穴一阵剧震,五道潜劲先后击中那里。密布全身的真气挡住前三击,却被第四击穿透进来,之后是最弱的第五击。虽然最后一击很弱,却足够让他受伤。秃头连退数步,靠墙扶住身体,一口血吐了出来。

    出门前,他已经问清了附近菜市场的位置。

    那个人捂着嘴蹲在地上,手指缝里全都是血。

    “……”

    “那时候你才几个月大,你姐姐也才一岁多点。”李光宗回忆着过去的日子。三个人说着话,已经穿过街道。

    “人各有志……”李光宗顿了顿。那些重话他说不出口。

    黄泥岗离仁和堂不远,所以这次路程没那么长。一过街口,果然看到一座很大的牌楼。

    船舱里昏昏沉沉的人全都被喊话声吵醒了。女人们连忙回到自家男人身边;男人们有的开始收拾东西,有的则跑到舷窗旁边往外张望。

    谢小玉目光凶厉地朝着四周扫了一眼。

    少年原本如同槁木死灰的心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或许他也可以在这里找到属于他的机会。

    在这个地方摆摊的人未必互相认识,但是私底下有默契,都靠骗刚来的人捞钱,所以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从摊子底下抽出了长剑、砍刀之类的兵刃。

    少年认得这是百发机关弩,只要扣动机簧,瞬间就会射出六枝箭,那些箭头专破各种护体罡气。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有朝一日那些土蛮来打临海。”那个买卖人也拿起酒杯。大叔听得百爪挠心。早知道这些,他就不回来了,在家乡苦熬两年,就算啃树皮也比来这里送命好。

    “还要打吗?”谢小玉没下杀手。他如果真的把这个人杀了,此人那些手下说不定要报仇,李光宗的妻女还要在城里住,到时候岂不有麻烦?

    前方就是航程的终点,也是天宝州最大一座城一一临海。从上往下看,居然看不到边缘,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房子。

    他不杀人,但是要让对方知道他随时都可以取对方的性命。那人只要不傻,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我姓谢,叫小玉,大禹州人。”少年自我介绍。

    空气虽然很清新,但是他察觉到里面藏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东西。来之前他就听说了,天宝州的水、土、空气都有毒。毒性虽不猛烈,却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拔除,还会日积月累,日益加深。对于修炼者来说,这是一片末日之地。

    所谓物以类聚,李光宗带出来的人里,一大半和他儿子差不多,有些愣、有兆些缺心眼。

    天井上横着一排排竹竿,竹竿上晾晒着衣裳。天井里也有男人,几个做小买卖的人正收拾自己的摊子,一个满脸白粉的戏子在那里吊嗓。

    兵卒有些意外地看着少年,过了片刻,才一副事不关己地说:“你如果有这个本事,请便。这里的人命很贱,他的命贱,你也一样,不管他死还是你死,都不会有人在乎。”

    不只店铺多,人也多。大多数人衣衫褴褛,而且行色匆匆,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鞭子驱赶着。有钱人也有,他们坐在一种由人拉着的两轮车上,悠哉地招摇过市。和中土不同,这里还有很多女人站在路边搔首弄姿。

    怪不得人人都知道这里凶险,但是在别的地方混不下去的人全都会跑到这里来找机会。

    李光宗领着人走进去。二子让他直接过来,肯定没什么问题。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喧闹的声音。

    行空巨舟的四周站了一圈兵卒,手里全都捧着一个扁扁的盒子,长两尺、宽一尺余,正中央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孔。

    底下已经不再是云和海,远远可以看到一条弯曲绵延的海岸线,更远的地方还有淡淡的群山影子。

    少年像摘豆子一样,把六颗金牙全都拔了下来,上面还带着血。虽然没那条染血的锁链可怕,却也让人毛骨悚然。

    一想到这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谢小玉飞身飘了出来,左手一带,还隔着两丈,居然硬生生把李光宗卷了回来。他的右手五指虚扣,连环弹出。

    他们在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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