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章 流放地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在同一条船上待了半年,少年虽然在囚室里,却也能够看到外面。这家人很有意思。那位大叔并没什么特别,也不引人注目,但是他带的人却很有趣,说起话来皆令人发噱。船上经常有人捉弄他们,他们也不生气。

    偏偏这个时候戏子又叹了一声,这声叹息和着韵律,满是说不出的苦楚。

    随手把一颗金豆子扔在柜上,他吩咐铜铺的人帮他把东西包起来,放进一只竹篓里带走。

    “坏了规矩,就想拿一句话搪塞过去?有这么便宜的吗?”摆摊的贩子寸步不让。他咬定对方刚来,不知道这里的底细,也没什么靠山,说话时,他还朝着周围那几个摊主使了个眼色。

    “以后不要乱说话。”那个摊贩指着烧饼脸的小伙子警告一句,也就偃旗息鼓,重新坐了下去。

    谢小玉转身出来,这件事是他疏忽了。

    “有大阵挡着,还算马马虎虎。不过年老体弱的人受不了,那段日子天天都是成车的尸体往外运。”戏子仿佛又想起那段恐怖的日子,嘴唇抖动两下,说不出话来。

    那些同一村子出来的人立刻照着做,他们手里的包袱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一群人抱着包袱、捧着行李,跟在李光宗后面。

    “李叔,算我一个。”

    五色迷人眼,五欲撩人心,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不愧有大魔都之称。他们一路上走得很慢。倒不是因为这群人脚力不够,而是因为一路上总是有人拉拉扯扯,有拉他们买东西的,也有妓|女直接缠上来。刚到这里的外乡人在本地人眼里就是肥羊和凯子,打发这些人花的时间比赶路更多。临近傍晚,他们才找到仁和堂。

    人渐渐散去,再厚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多待,最后只剩下李光宗带来的人和二子一家。

    “你又破费。”李光宗埋怨了一句。

    “我有一条咸鲞鱼,撕开正合适下酒。”

    “其它人不愿意一起去?”李光宗再确认了一遍。

    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漫长又无聊的旅程时,突然有声音从舱顶传来。

    少年负着手,漫步而行,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个摊子都没有错过。行空巨舟起降点显然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不只广场上热闹非凡,周围的那些街道也一样繁华,道路两边都是摊贩。

    行空巨舟渐渐减慢了速度,缓缓落了下来。

    李光宗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如黄蜡的秃头。这个人约莫三十出头,腰间扎着巴掌宽的铜带,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短靠,双臂裸|露着,蜡黄的皮肤泛着一层暗淡的黄光。他出手大开大阖,没什么章法,却让李光宗无法近身。

    “明日就把你送到矿山去,所有的人都要去矿山。你们血气旺盛,绝对不能待在这个地方,否则很容易学坏。”李光宗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是过来人,当年看到太多人被这片迷离光彩吞没,最后嚼得连渣都不剩。

    “麻烦的不只是毒气邪瘴。十年前,那些土蛮部落联合起来,选出十二个头人,从那之后,土蛮就变得越来越凶悍。大前年千亩城、前年子归城、去年风岚城一个个被他们攻破。听说城破之日,男的全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女人和孩子被抓回去当奴隶,也不知道那些土蛮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们活下来。”戏子自斟自饮,大有借酒浇愁的味道。

    只看了一眼,谢小玉就明白了。秃头练的是金刚劲罗汉身,已经修到铜皮铁骨的境地。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抱着个大花瓶,上面五彩斑斓,很是漂亮,不过可以肯定那是一件赝品。

    “我喜欢清静,所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我旁边是一个很邋遢的大块头。”少年不想提自己流放犯的身份。

    碰瓷一般是好几个人一起下手,一个主碰,几个人帮腔。此刻,路上的行人里肯定有对方的同伴,他等着有人跳出来主持公道。

    转身,捕头又朝谢小玉拱了拱手。

    换成以前他根本不会在乎,但是现在他只能乖乖听话。和那些普通乘客不同,他和那些凶徒的身上全都散发着红光。这是一种标志。

    “别给脸不要脸。”大叔双手交叉胸前,然后举过头顶,嘴里念道:“忠义仁孝,万众一心。”

    “你以前来过这里?”谢小玉问道。

    “是啊。”少年点头应道。他对这家人挺有好感。

    他无法抗争,所以来到这里。出了栅栏门,少年看了看四周。

    这一下绝对够狠,百步之外的人都能够听到啪的一声闷响,还夹杂着宛如鸡蛋破碎的声音。

    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原本一直喝酒的李光宗放下酒杯说道:“大家都过来,我有话讲。”

    “你嫂子就在外面。”李光宗很想好好叙叙旧,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中年伙计快步走到门口,朝着李婶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回身对李光宗说道:“这里走不开,你先领嫂子去我家。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以前的黄泥岗,过了街口,你就可以看到一座大牌楼。”

    不过,周围的人全都目不斜视,不敢和他目光相对,那表情就和那些与少年同船半年的囚犯们没什么区别。

    因为人多又挤,空气也不流通,所以这个舱室特别闷热。其它人全都赤着上身,甚至有不少人脱得只剩下内裤,他却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一张四方八仙桌可以坐八个人,男人们坐在桌前,李光宗坐的是主座。李光宗身边的位子空着,是给二子留的,他的左边是戏子,同桌的另外五个也都是他的旧识。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替孩子想想。”二子拍了拍李光宗的肩膀。李光宗被说得心思动摇起来。

    “立刻就要?”师傅有些为难了。

    “他能出去,俺为什么不能?”李福禄冒了出来。

    还没等他走出牌楼,就听到“劈啪”一阵闷响,空气猛地震动了一下。有人打起来了。

    可惜谢小玉不是普通人,他的脚跟就像生在地上,身体晃都不晃,撞人的反倒飞了出去。

    李福禄心里不愿意,脸上却不敢显露,否则他爹就不是用嘴巴教训他,肯定改用巴掌。

    下面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四周有一圈栅栏围拢着,栅栏外人头窜动,还凌乱地摆着很多摊子,看上去异常热闹。

    “在满是鱼腥味、鸡鸭粪便味的那一排摊子转了一圈,他手里多了一个用稻草扎成的草窝,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百颗鸡蛋。这些鸡蛋全都是他亲手一颗颗挑出来的,在阳光下照过,绝对没有一点黑影。所有的鸡蛋都用稻草扎好,中间还塞上许多稻草,防止磕碰。

    大李光宗应了一声,带着众人走了。

    “这东西不难。”师傅回道。

    那座牌楼上下三层,廊檐飞翘,上面贴红描金,看上去颇为气派。牌楼后面是天井,天井两侧和后面是一圈主楼,上下六层。

    “要打架,离这里远一点,免得把地上弄脏了,看着恶心。”栅栏边一个站岗的兵卒冷语说道。

    可惜没人对窗外的景色感兴趣。刚上船的时候,船上的人全都感到颇为新鲜,整天趴在窗口往外张望。这些人平日里大多面朝黄土背朝天,哪里见过云在脚下浩渺如海的景象?但是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看腻了——半年来能够看到的不是天就是云,不然就是大海。

    戏子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秃头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赶,有人嘴里嚷嚷着大红牌楼,再看那方向,正是朝着他住的地方而去,所以他忙不迭地搬了救兵过来,没想到这边已经打完收工。

    这样一打扮,他看上去不再是长发披散的囚徒,到像是一个出外游学的士子。

    “您要试试吗?”师傅问道。

    “你的手下有眼无珠,想诈我。你居然不好好打听一下,冒冒失失跑过来找我算账,现在我们就来好好算算。”谢小玉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用力一捏,项链、戒指、金牙全都捏成一团,变成一块金饼。

    “算了,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走,现在只能再留一天。明天我带你们四处走动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卖我一个老面子。”

    从体型和面相来看,这个少年和四周的凶徒恶汉根本不能比,但是偏偏他的四周没什么人,大家情愿挤一些,也不愿意靠得太近。不像其它人那样昏昏欲睡,这个少年正思索着。

    交手的人一个是李光宗。他的拳脚很快,如同雷光电闪,身形展动间总是会带着丝丝缕缕的电芒,有时候拳头打出去也会窜出一道电弧。

    少年懒洋洋地转过头问那个兵卒:“不流血的话,杀个人可不可以?”

    这个人语气粗鲁,手上还不停甩着一根很粗的铁链子。铁链子有点发红,不过并不是锈迹。

    大叔和他儿子似乎有些印象。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又丑又脏的家伙,所以从来不靠近。

    回来这里的一路上,他根本没掩饰行踪,那帮碰瓷的家伙肯定还有同党,所以一直跟着他到这里。

    看到这么一件精美的赝品,他越发放心了。

    除了鸡蛋,他的手里还多了一个纸包,里面包的全都是虫籽,一粒粒都只有针眼大小。

    他带出来的那些同乡连忙围了过来。

    “我姓李,叫光宗。这是我儿子福禄。我们是从北海州过来的。”大叔说道:“我们一群有二十几人,都是乡亲。”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现在正好中午,我去叫点小菜,大家聚一聚。”李光宗说道。这一架打得莫名其妙,虽然赢了,但是他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妻女可能会出意外,如果姓张的捕头肯照顾一二便好得多。

    李光宗一个人走了进去,朝着柜台上一个打瞌睡的伙计喊了一声。那个伙计睁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惊喜地跳了起来。

    脚下这片土地名为天宝州,取的是“物华天宝”的意思。这里遍地是宝,最多的就是各种矿藏,三百年来已经发现六十余座金矿、两百多座银矿,铜、铁、锡矿更是无数。早年,很多人都曾在走路时踢到狗头金,从此发家致富,所以这片大陆被视作为财富之地,也是机遇之地。

    李光宗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到矿上的危险,最后还是心中不忍,也就默默同意了。

    不大的天井里挤满了人,大多是女人。她们凑在一起,一边摘菜一边说话,说的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一旁有口水井,井边不停有人过来打水,旁边一圈人在那里洗衣服。

    稍微一思索,谢小玉就明白了,肯定是刚才付钱太爽快,让一些人动了心思。果然,才过了一条街,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人。

    两旁看热闹的行人就像躲瘟神一般,全都远远绕过他走。回到牌楼也才晌午时分,谢小玉拿着东西进了里间。那些铜器就算了,鸡蛋和虫籽绝对不能磕碰。

    唯独角落里盘坐着的一个少年有些与众不同。

    第二天一大清早,谢小玉就出了牌楼。

    搬桌子的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很快,四张桌子拼在一起,二十几个人全都坐了下来。

    顿时,那些贩子全都被镇住了。他们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不能继续纠缠下去。

    少年对这片土地的富饶多少有了点认识。

    这人倒也机灵,打不过就直接认输讨饶。

    “帮我立刻打出来,我在这里等。”谢小玉拉过一张凳子,往那里一坐。

    “我能有什么事?”李光宗哈哈一笑。几个人在那里寒暄聊谈,谢小玉自顾自四处打量。

    “刚才的话你们都已经听到了,有什么想法?”李光宗也不强求。是他把这些人带出来的,现在看来错了,所以他不想再错一次。

    天宝州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官府的威慑力有限,公门众人未必镇得住场子。不过这位捕头似乎和秃头及李光宗都熟,而且为人滑溜,绝对是和稀泥的好手,现在就需要这样一个人在中间调和。

    “我来吧。”李光宗伸手接过,转头对儿子说:“福禄,扶着你娘和你姐姐,从这里过去可不近。”李福禄应了一声。

    再转身,捕头朝着李光宗喜不自禁地喊道:“李哥,十几年没见你,你老兄越发精神了。”

    一开始,大家都说得挺热闹,但是气氛渐渐变得沉闷起来。戏子轻叹一声,指了指天。

    二子手里拎着两个食盒,里面是他打烊之后去庆丰楼买的小菜,总共四样一一爆炒羊杂、猪油肚子、红烧划水,茭白肉丝,满满四大海碗。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谢小玉打了个招呼。

    摊贩不敢怠慢。这片土地是狠人的天下,心狠手辣、实力高强就可以横着走,直到碰到一个更心狠手辣、实力更强的人。

    “在城里讨生活也不易啊。”这一句话让所有的人停下筷子,放下酒杯。

    少年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街走了下去,仍旧一路走一路看,不时停下来在摊子上翻翻找找。

    “叫什么两轮车?在这里讨生活不容易,能省就省。”李婶忙道。她站起身,拎起屁股下的那个大包袱。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二子在李光宗旁边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先替他满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壶和李光宗碰了一杯之后,二子摇头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讲。”

    那是一座很大的药铺,大青墙上写着很大一个“药”字。招牌倒是不大,就镶在门头上。

    包括戏子在内,这些男人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全都身强力壮,都下过矿、进过林,但是后来身子越来越不行,这才另谋生路。

    就在他蹲在地上翻看一串手链时,背后突然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俺爹说过,这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最好别买。”

    少年当然不会放过。他先把这些首饰摘了下来,然后撬开那个家伙的嘴巴。刚才那个家伙嘴巴一咧,里面金光闪亮,果然镶着六颗金牙。

    谢小玉走在最后面。他最轻松,什么东西都没带,一路上还东瞧瞧、西望望。临海城是人们最初在天宝州的落脚处。三百多年的时光,让这里从最初的一个小小村落变成现在的规模。

    “我的竹篓,我用三千两银子买来的竹篓,居然让你们两个王八蛋碰坏了!”他一脸悲愤地甩手一个耳光。

    这座牌楼外面挺光鲜,里面却显得简陋,整体用毛竹搭成。不仅牌楼,连住人的楼房也是用毛竹搭成柱子和横梁,然后用泥砖砌起来。毛竹和泥砖交接的地方,是用泥浆拌上棕麻夯实而成。

    “别破费。”李光宗连忙阻止。

    天色渐渐暗下来,二子媳妇突然想起了什么,挥手让人搬桌子、搬椅子。

    “爹,俺跟着你。”李福禄第一个说道,他不想让别人以为他是来抢饭碗的。

    “二子媳妇,十五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李婶高兴地上前拉着女人的手。

    最后,还是那个小买卖人镇定一些,说道:“像我们这些在矿上干不了的人,只能另想办法谋生。早几年生意还好做一些,现在却难,因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敢出城,大家都只能在城里抢饭碗;更有一些人不想辛苦谋生,干脆走上歪门邪道。所以现在城里越来越乱,日子越来越难过。”

    “我无所谓,跟你去矿上看看也好。”谢小玉不疾不徐地说道。

    “这十五年真是天灾不断。后来又有三场黑潮,只是没那么可怕。”一个买卖人淡淡地说道。他已经麻木了,显得不怎么在乎。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看看李光宗背后的靠山。谢小玉没忘记李光宗在摊子前做的动作和念的切口,这肯定是本地某个帮派的标志。

    “当年你的运气不错,走了之后没半年就来了一次黑潮,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的大黑潮。你之前待的那个矿,所有的人都死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还是我来吧。”谢小玉捻出一颗金豆子塞在戏子手里,“我对这里不熟,就劳驾您了。”

    李光宗的身手比那人好,但是在功法上吃了亏。对方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他的拳脚上去,对方顶多晃两下。

    那些人把他送来这里,看似给他一条活路,还给他自由,实际上是让他自生自灭。

    他站在那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怎么没见过你?”小伙子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这么早起来当然有理由。卖菜的人只有早上和傍晚才会出来,傍晚时东西会便宜一些,不过选择就少了,早上价钱贵点,但任由他挑。

    拿着这些东西,他没回牌楼,而是去了一家铜铺。

    “叫一辆两轮车吧。西城很远的,娘走不动。”李福禄孝顺娘亲。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小,不记得什么事,但是以前常听爹娘说起在这里的日子,所以对这里的情况有些印象。

    秃头扶着墙壁又吐了口血,悔恨不已。不过他也纳闷,这样一个高手怎么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秃头背靠墙壁,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哑着嗓子说道:“这位爷,小的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您深浅,得罪了您,小的在这里有礼了。不过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大家留个余地怎么样?”

    “我家还有块腊肉。”

    稍微麻烦一些的是铜壶,要先敲出两个半球,然后合在一起焊成一整颗球,大半功夫倒是花在焊接上。

    小小的舱室里挤着两、三百人,这些人大多面目狰狞,或是满脸疤痕,或是浑身刺青,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善类。

    刚一出门,他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

    “您要得这么急,我帮您赶工,收您十五两银子。”师傅直接开了个高价码。三两银子的东西,他一下子提了五倍。

    李光宗转头又道:“你们大家都小心包袱,别背在后面,全都抱在前面。这个地方不太平,到处有人抢东西。”

    “不用。他常去兔子窝,认得路,知道怎么走。”兵卒幸灾乐祸地说道。少年没急着离开,而是弯下腰在那个痛昏过去的家伙身上搜找着。他先扒光那个家伙的衣服,随手扔给旁边的一个摊贩:“帮我换一套衣服,要我能穿的。”

    少年头也不回,像赶苍蝇一样轻拍一下,铁链立刻被拍得调转方向,转了一个圈,落在那人的两腿之间。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