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退?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能够活着逃出去了。”王晨没有说破那根旗杆的奥妙，那个跑过来的人也是一样。擅长阵法的人大多心思细密。

    石台边缘趴着几只土蜘蛛，他们负责警戒。

    “那太好了，干掉他们！”苏明成在底下怂恿道。他巴不得有什麽对手能够让他试一试剑蛊的威力。

    “好吧，我们从两面夹击。第一队、第三队跟着我，第二队、第四队跟着荣华。我先动手吸引土蛮的注意，荣华带人从后面上。”谢小玉开始分配人手。

    “飞天船被击落，对于官府来说我们这些人已经战死了，所以我们可以掉头回家。只要在路上拖一些时间，拖到北望城被土蛮攻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天宝州行走，官府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谢小玉抛出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提议。

    有了这个开头，散修们互相之间也开始换来换去，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他们(实在看不清)，也就没了以往的门户之防，除了根本的功法绝对不会外传，不那么要紧的功法全都拿来交换。

    “还是道门好，道门好。魔门邪里邪气，而且出了名的凶险。”赵博在一旁劝道。

    谢小玉故意把归途说成死路。

    谢小玉很想跳起来谢谢这个人，因为那正是他想说的，偏偏他不适合主动开口。

    他现在是解释刚才那么做的目的。大家第一次合作，互相都不认识，连最基本的信任感都没有，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增进了解。再说这也不是白费口舌，有助于他下一步计划。

    “动手吧，趁现在多砍几颗首级。”王晨也赞成。早上那一卦让他明白了很多。

    眼看着魔焰开始明暗不定，谢小玉突然打出6道碧绿光华，这6道碧绿光华极快，瞬间没入骷髅骨头里。

    见识到厉害之后，再也没人敢乱说话。等到众人知道李福禄他们修练才半年，白天还要挖矿，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连麻子都不例外。

    其他人全都在旁边目瞪口呆。他们修炼一门都来不及，这位居然门门精通，怪不麻子刚才说天纵奇才。

    眨眼间，被咬住的六颗骷髅头颜色变得暗淡，四周笼罩的红云也散乱不堪。

    组合完成的阳燧镜飘浮在半空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了过去。透过阳燧镜，他第一眼就看到几个土蛮斥候也站在树冠上，不过那些人肯定看不到他。就算老鹰的眼睛能看到一里之外草丛里的兔子，也没办法看到十里之外的东西。这是肉身的极限，想突破极限，只有靠法术或者其他手段。

    看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全都在心里暗自思索，如果碰上这样的对手，有几成把握能够逃脱性命。

    “小哥，这东西怪吓人的，魔门听上去也不是好东西，你和那人怎么都选这条呢？”李福禄凑了过来，他早想问了。

    “我……”法磬打了一个寒战。他只是开个玩笑，这里最邪的莫过于苏明成，没想到捅出了真相。只要一想到苏明成那恐怖的模样，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三枚赤火钱都带着一丝灵气，但是那些气息异常驳杂，亦非先天所生，而是在人的手里流来转去，年深日久凝聚出来的后天灵气，正是卜卦易算的绝好法器。

    本来说是躲四五天，结果六天之后，这群人都有点不想离开。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意。敌我人数相差不多，而且敌在明我在暗，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何况一颗首级就是一份功劳，功劳积累到一定数量，就算退出战场都没人会管。

    这个家伙越来越有绝世老魔的姿态了。

    “已经这么多天了，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在一些什么吗？土遁、水遁、飞遁之术、六感修炼之术、阵法，你有那样？”谢小玉问道。

    “你……你不是说现在回家没关系吗？”络腮胡修士觉得自己和谢小玉说得上话，所以代替别人问道。

    “别再说了，我现在最不想听见“大门派”这三个字。”王晨闷闷的说道。

    谢小玉来着不拒，他确实有真本事，以前在藏经阁看的书够多，不管别人。

    “妈的，你还真会炼丹。”麻子的脸都有些发青了，他被打击得不轻。

    四个小队早就已经分好，每个小队都有一个擅长飞纵跳跃的修士，一个精於遁法的修士，此外还有两、三个人专门进攻，四、五个人专门防守。

    “想不想交换？我知道你想把那颗首级炼成魔头，但是一来时间太长，二来你不知道怎么炼。如果有了魔炼之法，你只需要拿一件法器出来往上一合，立刻就是一柄现成能用的魔兵。”谢小玉早就猜透麻子的心思。

    一听到这话，谢小玉从口袋里掏出三枚赤火钱。

    麻子知道这是冲着他的土遁而来，偏偏这东西不能给。

    谢小玉对太古时代的东西一向很感兴趣，所以在门派里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魔门一脉是从太古时代延续下来的传承，论源远流长远在佛道两门之上。

    “别说那些东西，这边还没搞定呢。”法馨怒吼道。

    “当然”谢小玉回答的很干脆。“第一。距离近。进人北望城警戒范围之后还可得到接应，第二我打算跟在那些土蛮部落后面走。大家同一个方向，怎么会迎面撞上，第三，留下痕迹也不怕，离北望城越近，各种痕迹就越多，如果一个个都追查下去的话，土蛮就别攻城了，”

    离他很远的地方，麻子也一个人坐着，手里同样捧着颗脑袋，这颗脑袋光溜溜的，上面满是刺青。

    王晨蹲下身子沉思起来。

    “以无形魔头暗制有形魔头，哈哈哈哈——好一个命门大派子弟。”麻子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骷髅原本是骨质，一咬上去立刻蒙上一层金属光泽，和刀轮完全变成一体。刀轮也起了变化，原本光滑平整的刀面变得高低起伏，一根根扭曲的筋脉朝着四周延伸，有的地方还疙疙瘩瘩。

    谢小玉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人也是流放犯，可能还是门派出身。

    那个阴阳圆盘正是此人放出来的。这人比较低调，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居然藏着这么件好东西。

    果然，话音落下，四周一阵欢呼声。那些修士都是被迫前来，他们也不想和土蛮开战。

    “你叫也没用，难道你没发现这家伙外墙中干，一身修为还不到练气六重，肯定是放逐之前被废了功力，现在重新修回来的，身上也没有像样的法器，肯定是被门派里拿回去了，你要他用什么和那十几头魔头斗。”麻子远远用传音符说道，指的自然是谢小玉。

    好半天，那个大声说话的，差一点惊动敌人的修士举了举手到，“算我一个，我脑子不灵光，一个人的话肯定活不了，不如跟着兄弟你赌一把。”

    一个早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连一头妖兽也没碰上。

    “你在易算方面的本事在我之上，为什么你不自己来？”王晨翻了个白眼。这六天他们切磋了好几次，他输多赢少。

    “那时候逃起来反倒容易，”谢小玉语出惊人，

    “老苏，你会不会也是玄门正宗出身？”法磬顺口问了一句。

    “这要容我想想，我以前走的是这条路，脑子里有很多东西是门派里的不传之秘，没有好好梳理过，我不敢乱说。”谢小玉回到。

    其他人的心情都差不多，唯独苏明成满脸微笑。他一直被打击，已经麻木了，身旁的人全都是一无所知的粗人，根本不懂他的感受，这更让人气闷，现在总算看到有人和他一样，而且人数那么多。

    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很多人嗤嗤轻笑起来。

    攻击可以集中于一点，防守却要面面俱到所以防守法器好的极少。

    看到有人主动跑出来，谢小玉改变策略：“现在换一种问法。谁擅长其他遁术，特别是土遁？”

    “《癸水真诀》？你练错了。”谢小玉随口扔了一句打击人的话。

    正说话间，那个施展魔门秘法的土蛮头顶凭空出现一座山的虚影。那片虚影高有百丈，底部有数十亩方圆，上半截山峰颇为清晰，下半截却是烟雾缭绕。那昏黄的云雾不但没有一丝轻灵，反而厚重异常。

    “我。”一个人举起手。此人看上去二十多岁。五短身材，一脸麻子，样子非常可笑，这个人其貌不扬，但是颇为傲气，朝谢小玉说到：“叫我麻子就可以了，我和你一样，都是那种回不去中土的人”。

    短短几天里这些人交换得不亦乐乎，每个人收获颇丰。

    “这是我唯一比你强的地方。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年，整天在深山老林里晃，没少和土蛮打交道，我还听得懂他们的话。”吴荣华没有感到不满，小心绝对不会有错。

    谢小玉满意的请此人坐下，继续问道：“谁擅长飞纵跳越之术”

    “不可能吧。”

    头顶上是茂密的树冠，一块十丈高的巨岩横卧在溪边，溪水绕着巨岩哗哗流淌着。巨岩旁边的青石台上，那群刚刚逃出生天的人全都七歪八扭地或坐或躺着。

    不过这个地方比较不能久留，第七天一早他们还是出发了。

    刚才将烟雨和金刀挡在外面的魔火，却没能挡住这泰上压顶，火瞬间就压灭，那个土蛮瞬间就被压在底下。

    “你也会炼丹？”谢小玉问道。

    和当初在落魂谷的时候一样，谢小玉将土蜘蛛远远的放了出去，他跟在后面，不时用“观天彻地洞幽大法”观察四周。

    赵博张大了嘴。他有心想问，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要说速度，这群人倒也不慢。谢小玉脚下一对神行甲马可以日行千里，再加上他本身就会陆地飞腾术，两者相加，已经到了陆地行走的极限。其他人也差不多，知道自己要上战场，肯定会在逃跑上下点功夫，炼气境界能用的飞遁之法都跳不出陆地行走这一级，即使一些飞遁之法可以短时间将速度提到极高，但是时间长了都一样，一天里最多两千里上下。

    王晨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当然认得。

    魔头都有灵性，知道挣脱不了又尝到厉害，再加上刚才的承诺，他们滴溜溜一阵乱转，朝着刀轮飞扑而去，瞬间咬在刀轮内侧。

    “回去肯定要回去，不过没有足够实力之前，我连想都不会想。”谢小玉的心态非常平静。

    “那应该是一支小队，人数在五十到八十之间。”吴荣华用传音信符说道，他同样也听到远处的动静。

    “小哥，他比你更跩。”李福禄大声嚷嚷道。

    苏明成、李光宗等人心中暗笑。他们跟着谢小玉那么长时间，眼界也高了，知道大多数散修都是拿着一部功法乱练，所以在谢小玉眼中，很多人额头都盖着一个印戳，上面是一个又大又红的“错”字。

    这颗脑袋是土蛮的，既然人是他所杀，首级当然为他所得。

    他在那些典籍里面无意中找到魔门造器之术。

    “那么你开价。”谢小玉倒也爽气。他是想敲竹杠，不过并不打算敲得太狠；再说那人修炼的方向和他背道而驰，拿出来的东西未必对他有用。

    “他如果肯说的话，你确实占便宜。”麻子又在旁边刺了一句。

    “谁说我没有手段，我只是在等最好的时机。”谢小玉当然不能落了下风。此刻他锁住队伍里的其他人靠的是智慧和见识，没有实力也得不到认可。

    “好霸道的法术。”苏明成脸色发白。他刚刚建立起的自信又被打没了。

    其他人全都傻眼了。不只在天宝洲，炼丹师到任何地方都是被高高供起来的宝贝，没想到大门派里面随便出来个弟子就是炼丹师。

    那个土蛮知道不妙想要闪躲，可惜身体已近被罩住，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轰地一声巨响，整片虚影压力下来。

    “魔这东西听起来可怕，其实不然，佛门未曾大兴之前，魔门乃是西方大教，今日的佛土当年便是魔土，佛门的许多手段都是借鉴魔门，对很多事的看法两边一样。”

    “他心中充满嗔恨，怎么可能再清静无为？又如何能够无欲无求？心性不符，再如何努力都是枉然。再想有所成就，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忘却仇恨，回归本源。他只要能够做得到，功行立刻大进。另外一条路是魔道，魔道是有情之道，心中的恨意正式滋养的补药，藉助恨意修炼同样可以突飞猛进。”

    两个人同病相怜，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山坳里酸气十足。

    道人嘴里哇哇怒吼，猛地扯断胸前的骷髅长链，十几颗骷髅瞬间飞到半空中，各喷出一团火云，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王晨不疑有他，拿起铜板往地上一扔。

    “我们本来就打算在城破之后逃跑”李光钟抢先说道，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那群小子全都嗤之以鼻，苏明成也一脸微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城破了怎么办，”落修士终于问出自己最担心的事。

    此人相貌质朴，拱手说道：“小哥的灵耳我已经见过了，在下吴荣华，以前是猎手，修炼的功法对于六感都能增强，可以看到一里外的小雀，可以听到五里外的人声。”

    不过这也好理解，各地的土蛮都往这边聚集，土蛮的食物本来就不多，一路上只好边行军边打猎，妖兽都挺聪明，肯定都躲起来了。

    谢小玉原本就没指望可以偷袭那群土蛮，他能养土蜘蛛报警，对方肯定也有同样的手段。

    谢小玉飞身跳到树冠上，一拍纳物袋，阳燧镜瞬间飞了出来，在半空中自行组合。

    谢小玉看了那人一眼。他早就觉得此人也有故事，出身肯定不简单，可惜那人沉默寡言，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大门派出身果然厉害，即便仙道走不通，也可以转修魔道，很快一个个就修成大魔头。”王晨低声自语着。

    阵法和异算想通，甚至可以说异算也是阵法中的一种。那三枚铜板就相当于阵基，往地上一扔就是摆下一座阵法，铜板的方位就是阵的变化，从中可以看出天机运转。所以，会异算的人大多懂阵法。

    除了苏明成和李光宗等人，别的修士一个个都大惊失色，他们的反应和当初的苏明成一样。

    这话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反感，反倒让他们更加放心。他们可不想跟着一个什么都收的老好人，那多没安全感？一个足智多谋、冷酷务实的人有安全感多了，这种人通常被称作枭雄。

    真的想逃回去并不是做不到哦啊，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一躲，凭那两袋食物，绝对可以躲到正式开战，到了那个时候，土蛮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望城，路上就安全了，

    “佛门和魔门最大的分歧就是“情”。佛门主张无情，什么爱恨情仇一律抹杀，只有无语无想才能得大解脱；魔门正好相反，他们主张寄情，争斗的时候藉助愤怒的力量，修炼的时候藉助执念的力量。

    “看来你心中也有无穷恨意，是不是想有朝一日回去讨个公道。”麻子状若疯狂。

    “红的”吴荣华立刻答到。

    环抱的树木被压成粉磨，地面一下子凹陷下去，仿佛有一座看不见的山落了下来，硬生生在地面压出一个印痕，不过转瞬间大地就又鼓了起来。

    “没问题，不过回头你得给我些指点。那天我问你器身合一，你支支吾吾，明显是不肯说。”矮胖修士在哪里讨价还价。不过他说这些的时候嘻嘻哈哈哈，更像是开玩笑。

    第一个出手的仍旧是苏明成。只见他飞身而起，身体四周黑云滚滚，双袖一展，两片虫云发出雷鸣般的嗡嗡之声飞了出去。

    其他人全都没有看出那六道碧绿光华是什么东西，被麻子说破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本来我们晚上就可以到北望城，也就是说这里离北望城不足千里，而最近的扶淑城离北望城有七千三百余里，先不说那边肯定是土蛮最地方的方向，一路上不知道埋伏多少眼线，想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这一击将方圆数十亩的整片区域笼罩在底下。

    接过刀轮，谢小玉双手掐诀，朝着六颗骷髅头打去，之间那六颗骷髅头发出呜呜的哀鸣，在半空中抖个不停，像是不满，又像挣扎。

    “你居然还懂魔炼之法。”麻子知道谢小玉在干什么，他看得眼红。

    “我承认比不上你博闻强记。我以前待的是战堂，你是藏经阁的吧？”麻子不像献丑。他的见识不错，让他指点一下别人也没问题，但是说到各派经义、各教渊源，那就不行了。

    “我们都是被强迫来的，说的难听点，我现在最提防的不是土蛮，而是那些当官的，像我们这些人不是被当成肉盾就是当成弃子，反正逃不了炮灰的命，甚至被人背后捅刀都有可能，还没开战就已经这样，能赢才见鬼呢！所以我的想法是离那些当官的越远越好，自成一队，这是被允许的，只要多割几个首季就行，等到攻城战打倒急迫的时候就没人顾得上我们，那时候就可以考虑退路。土蛮的人数多，但是他们的实力没强到哪里去，想打下北望城，肯定要死很多人，城破那日，他们恐怕已经精疲力尽，这就是我们的逃生的机会，而且事后他们也没力气追，历来的战争都是这样。”

    谢小玉随手弹出六道白光，白光如同锋利的刀片不停刮着骷髅头骨，直刮得火星乱冒，刮得六颗骷髅头嗷嗷惨叫。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说嘴，这边快撑不住了。”法馨在一边怒吼道。十几颗骷髅头一个个都有锅盖大小，四周笼罩的火云有方圆一亩，灼|热逼人。苏明成的剑盅根本撑不住，那东西正是他的克星。法馨勉强可以撑一下，不过他撑得很是吃力，此刻全靠一面绘有阴阳太极图案的圆盘幻化出无数太极虚影将他们逼在外面。

    “大门派里的龌龊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藏经阁是塞那些没权没事天纵奇才的地方。”麻子冷冷的说道。那些修士也有聪明的已经猜到几分原因，没猜到的也不想多琢磨，大门派的事离他们实在太远了。

    离土蛮休息的地方不到一里，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之声。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有一个前提，得先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才行。”谢小玉冷冷的说道。

    另外三个人却起了较量之心，顿时一个个展露起身手。

    “算得一点没错。”谢小玉笑了笑。他没练过，天心未开，掷出铜板也没有用，但是他看得懂卦象，所以用脚点了点其中一枚铜板，说道：“这个方向有争斗之相，却没凶险之兆，对我们来说这意味着一大堆土蛮首级。”

    他换的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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