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仙

    谢小玉有苏明成这个内线，早就弄清楚信乐堂的家底。信乐堂建立的时间毕竟短暂，手里的好东西远比忠义堂少，又因为走底层路线，和官府、矿业会所的关系不深，所以好一些的东西也落不到他们手里。

    “爹，你干嘛跟娘发火？”

    麻子知道谢小玉意外些什么，他在一旁淡淡解释道。

    他转身出了大棚，运用起陆地飞腾术，朝着山下奔去。“出了什么事？”

    信乐堂同样也分前堂后堂，却没忠义堂那么热闹，因为两边理念不同。忠义堂讲究上下一心，所以总堂是帮众们聚会之所；信乐堂是各自发展，每个分舵都有自己的堂口，总堂只是舵主们开会的地方。

    “我会和麻子打好招呼。”

    “给我这个数。”

    谢小玉继续说道。

    这就是练气十重的厉害之处，弹指出剑，随手发招，再也用不着事先准备，更用不着掐诀念咒。

    谢小玉的这番话发自肺腑。

    二子说这话是因为有喜儿的前车之鉴。

    “我还能不能更进一步？有没有可以让人透穴的丹药？”

    “你们也先下去。”

    两条路到了最后殊途同归，魔门最高境界都是身化魔神，不死长生，不管是引魔神分身入体，还是豢养魔头，最后都会炼化魔神分身或者魔头，将自己转化为魔。不过在那之前，这两种方法完全南辕北辙。

    谢小玉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去临海城？”

    “李光宗可能进了落魂谷。”

    “不带麻子？”

    驾船的人照着做了。

    虫三天就能孵化，十天就能成熟，然后雄虫相争，存者生，败者亡，一万只雄虫恐怕只有一只存活。然后这只雄虫和雌虫交配，每一只雌虫都能够生下几万枚卵，十几天之后又是一轮杀戮。他们离开半年，这些蛊虫已经经历十几代的繁衍，每一代都比前一代更加凶猛残暴。

    老流氓有些后悔当初在一旁看好戏，他早就知道李光宗的女儿出事，只不过那时没在意。

    “接下来怎么办？”

    李光宗握紧手中的长刀。不用说，他去那里，第一件事就是和姓刘的拚命。

    那位舵主点了点头。“不过没这户人家明显。从中土过来的那群人里，有两户也在那个时候离开临海城。牌楼原来的住户里还有几个人同样可疑，其中一个人在官府里谋到差事，其它人和忠义堂有瓜葛，女孩失踪之前，他们都进过内城。”

    “这就是半仙之体，我现在也算半只脚踏入玄门了。”

    谢小玉说道。他这话不能说有假，不过也不全眞。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功法包容性很强，比如璇玑派的功法就是如此，如果他请洛文清帮忙的话，肯定可以轻而易举达到目的。不过，他连自己的人情都没还清，怎么可能再替别人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你们知道大叔在哪里挖矿吗？我去看看他。”

    “我让人准备船。”

    谢小玉一听就明白了。李光宗心里着急，所以用挖矿麻痹自己。这也是一件好事，能够将忧愁和愤怒全都发泄出去，而不是闷在心里。

    他身上渗出许多污垢，这些污垢颜色暗红，味道有些腥臭，里面有不少血丝。练气十重化后天为先天，连接天地之气炼化己身，十重圆满之后，就有了半仙之体。

    “信乐堂如果有消息怎么办？”

    这是吸。

    谢小玉早就有了分配方案，他、麻子、苏明成各要用掉一颗，为的是能够突破练气十重，另外一颗是为法磬准备。有落魂谷那口庚金灵眼，不到半年，法磬就可以突破至练气九重。

    这就是小人风格，正因为这种小人风格，谢小玉对信乐堂反倒放心。

    以前苏舵主总是一身长衫，看上去更像文人墨客而不是修士；现在他一身道袍，头上却没梳道髻，脚下蹬着一双麻鞋，看上去不伦不类，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好在他离开之前早有准备。

    “这还不容易吗？五百里外还有一座矿，我们三个人脚程不慢，五百里也就半天工夫，到了那里，我们再想办法混上那边的船。”

    老矿头最清楚人心险恶，李喜儿就是被熟人骗出去。“我们不会随意走动，没事的时候也只在这里修练。”

    此刻在总堂的帮众有一半是苏明成的手下，不过他们都有些不认得自家舵主似了。

    后天呼吸是一呼一吸，鼻进鼻出；先天呼吸却如同江河奔腾，川流不息。那源源不断灌入的庚金精气不停冲刷着他的身体，也不停融入他的血肉经脉中。

    “才过了半年，居然已经变成这样。”

    用金遁从密室里出来，他朝着守在外面的苏明成说道：“里面的庚金精气还有，不过纯度上稍微差了一些，你可以再等半个月——”

    谢小玉来这里也是为了安慰这三个人。

    “我没说不相信你。”

    苏明成在一旁解释道。

    “谢了。”

    老流氓也面露惊容。他猛地一转头朝着那些舵主们喝道：“今日之事绝对不要对外人提起！”

    谢小玉毫不掩饰他对忠义堂的猜疑。

    李光宗暴喝一声，手中长刀旋转着刺了出去，这一招将劈斩和突刺融合在一起。刀光如同匹练一般划出，穿入妖兽体内，然后从另外一边冒了出来，血光紧随之后狂飙而出。“好！”

    “我不在乎，我修练并不是为了长生。小哥，你应该很清楚我和老婆的感情。我老婆资质不行，始终没办法入门，她顶多活个七、八十岁，我可不想孤零零过下半辈子，我情愿走在她前面。我只求能够保护这个家，反正福禄也算争气，他应该可以成为眞正的修士。”

    当初去忠义堂的时候，忠义堂只开了内堂大门，而且香主、舵主们全都站在门里，与之相比，信乐堂的姿态要低得多。

    李福禄连忙在一旁拦道。李婶这时候也已经明白自己说错话，她抿起嘴巴，一脸悲戚。

    “我去收拾东西。”

    这些舵主一个接着一个站起来，和谢小玉打了声招呼之后走出大厅，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全都在大厅外候着。

    最难的一步已经跨出去了，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他还需要找到壬水、甲木、丙火、戊土四种精气，达到五行平衡。

    谢小玉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还将天魔投影分身召了来，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苏明成一阵狂喜后，突然悲从中来。

    “这是一枚通天丹，服下之后能够五感通达，短时间里沟通天地。”

    飞天船的扇叶不停旋转着，发出呼呼的声响，一群人站在船舷边往下眺望。

    “这种丹药总共有几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身上的污垢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滴滴血珠从毛孔里面逼了出来。不过，这些污垢没有沾在他身上，此刻他的身体彷佛是一块金铁，而且被打造得异常紧密，表面还抛了光，已经到了滴水不沾的境地。

    “我马上就派手下们去打探。”

    赤脸老头同样也看到苏明成的变化。别人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却清楚，这是凶煞之气。

    李光宗用力捏紧拳头。此刻，他只希望也有谢小玉那样的实力。

    说着，谢小玉掏出了一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

    李光宗向谢小玉保证。“那也不行。姓刘的可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们拿你的女儿做人质怎么办？你在那里，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你做决定……”

    老矿头说道。他和李光宗并不是很熟，但是说到对人心的把握，他比二子强得多。

    这条隧道全都用铁打成，谢小玉走的是剑修之路，当然精通金遁。五行遁法中，金遁的限制最大，平时根本没机会运用，也就只有这种情况下有用。转瞬间，他已经进了那个密室。

    庚金精气自顶门而入，过百会，跨风府，然后走灵台、中枢，命门一路而下，过了会阴进入任脉，最后归于气海。

    “我的体内没有眞气，全都是剑气，没办法帮你们打通穴道。再说，用不同的眞气打通穴道也没用，别人的眞气会残留在那里，阻碍你们的眞气通过，等到异种眞气全都散尽，穴道也会重新闭塞，等于白忙一场。”

    谢小玉之所以怀疑忠义堂在里面搞鬼，就是因为忠义堂对他养鸡那套技术觊觎已久。那个周大夫不只一次想偷入大棚，又三番五次套那些傻小子的话，都被他阻止。大棚是李婶母女和二子媳妇照料，周大夫很清楚，他很有可能让人绑了李喜儿，从她那里得到所需要的一切。

    “用不着，我不追求完美。”

    这颗灵丹一呑下去，药力立刻化散开来，刹那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彷佛不存在似的，整个人和四周的庚金精气融为一体。

    “那边是谁在照料？”

    谢小玉吩咐道。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新营地一分为二，山腰以上都用来建造大棚，山腰以下用来住人。半山腰上，有一圈很深很宽的壕沟，挖出来的土堆积在壕沟一边，成了一堵围墙，墙上还设了禁制。

    谢小玉干脆捅破其中的玄机。

    谢小玉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山丘，那里离老营地至少有二、三十里远，几乎隔了大半个落魂谷。

    之前在戊城废墟之上，谢小玉用十二枚迷心剑蛊炼制飞剑，也险些受到魔头的暗算，幸亏有麻子在一旁，否则恐怕早就死在蛮王手里，没想到这一次轮到他尝到被魔头暗算的滋味了。

    谢小玉警告道。三个人连连点头。

    他的袖管一直展开着，只要一看到哪只虫子特别强悍，他就立刻一抖袍袖，将那只虫子吸进来。

    此刻，他的体内充满庚金精气，浑身上下的经脉也都被庚金精气浸透，在经脉中流转着的剑气受到庚金精气的滋润，变得越发锋锐犀利。

    他当初修练魔功是因为征召令已经下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拥有自保的能力，这和麻子为了报仇而修练魔功不同。

    二子在一旁咬牙切齿。他们和那家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没想到那家人心肠这么黑。

    “我已经请信乐堂的人盯着各个起降点、衙门口及那些和安阳刘家有牵连的商铺。如果有线索的话，他们立刻会向我通报，所以我们只有耐心等待。”

    “如果能够找到葛秃子一家就好了。”

    李光宗叹息一声。

    李光宗一把抓住谢小玉的手臂，喊道：“教我魔功吧！”

    谢小玉又给李光宗找了一个不能去的理由。

    谢小玉又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麻子想方设法弄到通天丹的丹方，又迟迟不肯踏入十重，一心要找到最好的天地之气，打下尽可能扎实的根基，既是为了能走得更远，也是为了缩短演化五行的时间。

    谢小玉倒是不在乎欠麻子的情。突然，谢小玉转头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只见一道暗淡的火光笔直朝着这边飞来，那是他给信乐堂主的信符。

    调息内视，谢小玉检査着自己的身体。

    麻子知道急不来，此刻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李光宗的女儿；再说他已经等了许多年，也不在乎多耽搁几个月。

    谢小玉盘坐在蒲团上，顿时，一股异常精纯的庚金精气涌入他的体内。在戊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藉助那五千多名兵卒的信念之力，将修为推到练气九重的顶峰，随时都可以踏入练气十重。庚金精气突然涌进，他立刻感觉练气十重的那道屏障瞬间消失。

    谢小玉解释得非常简单。

    无法沟通天地，吞噬庚金精气的速度慢了下来，连刚才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原本气息流转如同江河奔腾，现在变成流水潺潺。

    潺潺流水也渐渐干涸，谢小玉再也吸不进一丝庚金精气。他这才停了下来。

    “我进去，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和天宝州其它食材一样，这些野鸡蛋里同样带有毒素，好在一枚鸡蛋里的毒素非常有限，等到牠们孵化出来之后，随着一点一点地成长，这些毒素也会一点一点地排出去。

    李光宗不停舞动着手中的长刀，每一刀挥出都带起一道十几丈长的刀光，在他对面，一头形如犰狳、但大小和一头牛差不多的妖兽已经伤痕累累。

    呼是从气海，走中庭，到巨阙，然后散于四肢百脉，穿过五脏六腑，最终由每一个毛孔透出。

    “你想报答我的话，就帮我尽快找到戊土精气。”

    好在后面几步的难度都不高，就算找不到这四种精气，也可以自行演化五行，只是时间会很漫长。十个眞人有九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叟，就是因为在这一步花了太多时间。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这一次大地都为之颤动起来。谢小玉连忙加快速度。

    不过谢小玉今非昔比，别说他，就连苏明成也已经赫赫有名，被认为是三大凶人之一。

    “我不打算明目张胆的走。回去之后，我会告诉其它人我打算闭关半个月，闭关的地方就是以前那口灵眼，那里只对我们三个人有用。”

    谢小玉朝着麻子点了点头。

    “大叔，你要小心点，尽可能克制一下情绪，免得走火入魔。”

    “你们帮我看紧这些鸡蛋，别让人看出异常。”

    谢小玉无可奈何地指点道。

    “别哭了！喜儿都是让你宠坏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别出去，她就是不听，怪得了谁？”

    “小哥，你应该也可以帮这个忙吧？老李他……”

    这也是一道关卡，不过，这道关卡难的是寻找到适合的天地之气。谢小玉能找到这口灵眼是天大的福气，这也让他越发确信，天宝州对他来说是一块福地。

    “对，先回家。落魂谷才是我们的家。”

    谢小玉已经钻进隧道中。

    “你们听到了吗？就这三件事。第二件可能麻烦一些，另外两件事却很容易。”

    李婶就怕这中间出变故。

    老流氓拉着谢小玉往里就走。

    “我开内库让你自己选。”

    老流氓道破其中的奥妙。

    谢小玉不敢浪费一点时间，通天丹的药力只能维持半刻钟，这半刻钟非常关键，将会决定他一生的成就。

    老头悲壮的气氛也感染了其它人。

    好的丹药必然有丹纹，丹纹如云似雾，而且层次越分明越好；更好的丹药会有丹晕，有的是光芒从里面透出来，有的像金属一般会反光，那光芒正是丹晕。

    谢小玉说道。“应该是以前那个矿井吧？”

    “大家都收拾一下东西。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还是回落魂谷安全些。”

    谢小玉说道。

    “他们会传信给我，到时候我们再过来。”

    “这个地方不能用了。”

    “就停在那边。”

    沉重的大铁门朝着两边打开，一群人从门里迎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赤红脸的富态老头。

    练气十重越到后面越快，补全最后一种精气大多只要一、两年的时间，慢的是前面。

    谢小玉早就交给老流氓两枚信符。从临海城到落魂谷，飞天船需要五天时间，信符却只要几个时辰就到了。

    谢小玉转头问李福禄等人，很奇怪李光宗居然没来。“俺爹挖矿去了。”

    他连忙从纳物袋里取出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通天丹扔进嘴里。

    “我闲着没事就布了一颗棋子，在那座牌楼里收买一个眼线。他刚刚告诉我，牌楼里确实有一户人家非常可疑。这户人家是夫妻俩和一个儿子，那对夫妻三十多岁，儿子十二岁，男的平时靠卖馄饨为生。四个月前，也就是出事之后不久，这一家三口就失踪了，更诡异的是他们失踪得很蹊跷。一大清早女的拎着篮子买菜，男的挑着担子卖馄饨，然后两个人都没回来，而那个儿子两天前就已经不在牌楼里。”

    突然一道刀光冲天而起，刀光中还隐隐映照出一丝赤红色的血光。“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居然能炼这种丹药。”

    老流氓挥了挥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婶又悲从心来，掏出手帕抹眼泪。

    二子在一旁道。

    谢小玉没有继续往下说，那实在太残酷了。

    信乐堂的风格就是让舵主们各自发展，每个人都有极大的自由。

    “回落魂谷是为了修练。我们和安阳刘家肯定会杠上，安阳刘家可不是小门小户，整个刘家有十几个眞人、两位眞君。那个刘和是长子的嫡子，非常受宠，杀他倒是很容易，但是接下来我们就要应付刘家的反扑，没实力可不行。”

    谢小玉一直在旁边看着。苏明成从来不对他提起他家堂主，不过从苏明成说起这位堂主时那一丝敬畏和忌惮，却能够猜到这位老者绝对不简单。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他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通透，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可以呼吸似的，而且耳目也敏锐许多。他甚至可以隔着头顶上的土层，感知上面有一只蛊虫正振翅长鸣。

    谢小玉越过壕沟。

    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快落下了。谢小玉两人到了新营地时，就看到小山丘已经变了模样。

    谢小玉肯定不会让李光宗同行。李光宗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谁都不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没有你的命令，我不会乱动。”

    谢小玉抱拳回道。

    老流氓朝着底下那些舵主们说道。

    麻子开玩笑道。说完，他转身离开。

    谢小玉也差不多确定是这家人，当初他就觉得那个男的非常自私。

    “你反倒比我超前了一步。”

    谢小玉开门见山地说道。

    “忠义堂之前确实鬼鬼祟祟，我的人一直盯着他们。”

    “这不难。”

    “我也曾经觉得自己很没用。刚刚遇到你们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有一股火，后来一点点好了起来。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关。”

    “谢堂主。”

    离老营地五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岩石，这里是营地的边缘，也是庚金煞气能够达到的极限，虽然也有蛊虫跑出来，不过数量不多。谢小玉跑到岩石边用力推了起来。

    这是被庚金精气浸润的结果。

    谢小玉原本不想将话说得太满，但是看到李光宗激动的样子，他不得不说得肯定一些。

    魔道有内外之分。麻子是引魔神分身入体，藉用魔神之力加快修练速度，提升功法的威力，修练到高深之处，还能得到几种神通。谢小玉是豢养和役使魔头，这就相当于养猫养狗，本身并不会得到一丝好处，但是猫可以抓耗子，狗可以看家护院。

    “这么快？”

    谢小玉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

    说着，他两眼凶芒四射，朝着周围的那些仆佣下人扫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对方既然有备而来，肯定已经想好打动喜儿姐的说辞。喜儿姐心软，他们十有八九是装出一副可怜相，或者说他们落到现在的地步是因为你的缘故……”

    “多行不义必自毙。姓朱那个伪君子已经时日无多，他的大限也快到了。”

    “李婶呢？”

    “肯定是他们一家！”

    老流氓朝着舵主们也挥了挥手。

    李光宗怒道。

    信乐堂本来走的就是下层路线，而且一心一意在城里发展势力，整座临海城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就连附近几座城也有他们的探子。

    谢小玉伸指一弹，一片白光疾射而出，瞬间穿入一道伤口中，紧接着，剑光从内而外迸发出来，那头妖兽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被分成碎块。

    “堂主饶命，我等绝对不敢泄露半字。”

    李福禄回答。

    谢小玉终于放心了，有超叔在，没人能混得进去。

    谢小玉朝着大棚一指。当初人少，而且都知根知底；现在人多眼杂，大部分人还不怎么可靠。

    “张堂主，在下这次前来实在是有事需要藉助信乐堂的力量。”

    谢小玉抬手将信符接在手里，信符化作无数火星，迅速排成一行文字，然后眨眼间又飞散开去。

    一般来说，这样的结果就是发展速度极快，但是凝聚力和控制力不足，很容易变成一盘散沙。信乐堂显然没有这样的缺陷，说明老流氓很有一套。

    《力士经》确实可以靠外力修练提升，可以一直修练到换骨的境界，不过再往上爬就不可能了。

    谢小玉拉住李光宗的胳膊，拖着就走。他走得这样匆忙，是因为他感觉一头很厉害的妖兽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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