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人,麻烦

    船上顿时变得一阵寂静。

    洛文清一脸疑惑。他知道麻子不会骗人。

    他看得异常仔细，这飞针之道同样走的是变幻诡异的路子，和他修的剑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他并没在意，只是提高嗓门，朝着驾船的人喊道：“一直往外海开，飞天船的航程不会超过一万里。他们不想游泳回去的话，顶多跟我们五千里。”

    谢小玉左耳进右耳出，在山门里，他只对修练感兴趣，其他一切都淡然处之。

    “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谢小玉见绮罗并不回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同样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他是试探，师父和两位师叔一直都怀疑谢小玉已经知道大劫将至，甚至连麻子都可能是知情者。

    《六如法》只有剑式，没有剑招，所以他看到有用的东西就会暗自记在心里，然后想办法融合到自己的招式中。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最后一片叶片被拧紧，船上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洛文清才不听谢小玉解释，朝着那边喊道：“让她过来。”

    “这东西的反应真够慢，转个方向要老半天，调个头更不得了，要兜好大一个圈，上升更慢，比刘家那艘船笨多了。”

    洛文清在一旁打着哈哈。

    这令他无比震惊。

    此刻他心中波澜起伏，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艘飞天船的意义。

    三天后，船缓缓停了下来。下面是一处礁石群，海浪不停拍打着黑色的礁石，激起冲天的浪花，礁石和礁石之间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漩涡。

    “里面是骨，中间是筋，外面披以筋膜，然后生皮长肉。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艘飞天船居然也蕴含造化之妙、生命之道。”

    最初的几十年里，从中土到天宝州都走这条东线，后来才改为笔直的航线，所以东部海域全都已经探勘清楚。

    小飞天船倾斜着往下俯冲，速度越来越快。

    她就算愿意为了门派牺牲自己，也要有办法说服谢小玉才行。

    听到麻子吆喝，众人一哄而散，开始干起活来。不过这些人免不了交头接耳，一时之间外面全都是嘁嘁喳喳的声音。

    “我情愿提升它的速度。”

    这次航程没那么远，第二天晌午时分，他们就到海图上标记的另外一口海眼的上空。

    “你没骗人吧？”

    “这是怎么回事？”

    谢小玉侃侃而谈。这些都是他从那本书上看来，绝对颠覆他以往的认知。要不是他按照书上所写做了许多实验，他也不会明白。

    谢小玉和绮罗都没搭理他。

    王晨、吴荣华、赵博等人上了船，麻子最后一个上去。

    “您没开玩笑吧？”

    “这应该是所谓的死海。”

    转念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确实犯傻，那件事根本就争辩不清，何必和这个女孩多费口舌？

    “还是我来吧。你弄得太难看了，而且速度这么慢。”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绮罗。

    接下来要验证的，是长时间飞行能力。

    她来这里之前，原本打定主意要缠着谢小玉，但是现在她犹豫了，要她在这样一个狭小空间里和一群男人挤在一起，实在比杀了她还痛苦。

    谢小玉冷哼一声。他很清楚，肯定是奸细透露出去的消息。

    “不相干的人可以下船了。”

    厚厚的积雪将残垣断壁尽数掩盖，所以一眼望去反倒显得平静祥和，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是战场。

    洛文清拍了拍谢小玉。他知道这样做对麻子有些不太恭敬，但是他顾不得这些。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一道火星朝着这边飞来。他们乘坐的这艘飞天船被薄薄的迷雾遮挡着，所以火星飞近之后，只能在迷雾外面团团打转，却进不来。

    上了船之后，她冷冰冰走到谢小玉面前，双手插腰，满脸怨愤地说道：“因为你的缘故，我也被发配来这里。”

    以前他还能容忍，没采取什么清洗行动，这一次他无法容忍，回去之后，绝对会让那些奸细付出代价。

    “愿闻其详。”

    洛文清一直注意着谢小玉。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只有麻子不在意。他很清楚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懂，因为这套理论和常识完全相反。

    冬天的北望城一片银装素裹。

    吴荣华眯起一只眼睛，透过阳燧镜中间的通孔盯着对面那叟沿。

    那艘船确实飞不了这么远，但是他们这艘船也一样，因为载重的关系，航程的极限恐怕还更近一些。

    那艘船上的人少说有三、四百人，全都是修士，里面有几个人实力好像很强，绝对是真人。

    “你知道？”

    谢小玉被烦得不行，他最没办法对付的就是这招。

    船上的众人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两边那三对巨翼上鳞光闪闪，阳光投射在上面立刻被聚拢起来，传到船舱里。

    “放心，不需跑那么远，顶多四千里你就可以调头，驾船回北望城。”

    谢小玉说道。他转头喝了一声：“你们全都抓紧旁边的扶手。”

    麻子在一旁说道。

    按照海图上所指，这里应该有一口海眼，现在却看不到一丝海眼的迹象。

    麻子关心的是找到壬水精气，东面的海域在海图上都有标记，总比在另外三个方向瞎撞好得多。

    不只是他，旁边的麻子同样眼睛里全都是凶光。

    这里离地千余丈，怎么可能无中生有，冒出如此浓郁的丙火精气？

    那可不是一艘普通的飞天船，它的样子和刘家的船很像，也是又细又长，速度极快。

    第三个上船的是吴荣华，他的座位在正中间。这个座位同样特别，头顶上和脚底下都有一个鼓起的透明罩子，各镶嵌着一面阳燧镜，镜子可以绕着圈转动，坐在座位上可以观察到四周的动静——他的责任是了望。

    其实用不着这么做，只凭他们这艘飞天船也能够甩掉后面跟着的家伙，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暴露这艘飞天船的速度，对方肯定会立刻改变对策。

    此刻他已经平静下来，反正他和绮罗之间的问题根本无解，干脆抛在脑后，等实力提升之后，很多问题就不成为问题。

    谢小玉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东西事关大家的安全，能够弄得尽可能牢靠一些总是好的。

    “不知道能不能甩掉他们？”

    对霓裳门来说，前一种结果也大有好处，足以证明霓裳门的弟子有魅力。

    “你好像知道。”

    谢小玉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绮罗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绮罗的眼眶顿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艘船从出海就一直跟着他们。

    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飞天船的船底打开了，底下居然挂着一张网，那些骨架稀哩哗啦落到网里。

    拉绳索比拼骨架轻松得多，那些绳索全都用妖兽的筋做成，韧性极好却很轻，将这东西固定在骨架上就如同穿针引线一样容易，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完工。

    身后那些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抓紧栏杆，不这样做，他们根本坐不住，会被甩出座位。

    绮罗和洛文清还有一个区别，她不认为借外力提升修为有什么不好，这可以大大缩短修练的时间。虽然这样会有些后遗症，却有解决的办法，古往今来，靠走捷径飞升仙界的大有人在。

    这种枯燥的旅行持续三天。

    麻子心中充满疑问。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绮罗，意思非常明显。

    所以想躲开追踪，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夜幕的掩护，悄悄离开。

    谢小玉是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者，不会追求完美。在他看来，一件东西能用就行。

    “现在可以干活了。”

    “这玩意不是说没什么用吗？”

    洛文清见多识广，虽然不像谢小玉那样博览群书，却能够看到一些常人不能接触的东西。

    冬季的北海同样一片白茫茫，海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冰块，大的冰块如同山岳、如同岛屿；小的冰块如同磨盘，如同卵石，互相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时还会互相碰撞，激起漫天的雪花和冰晶。

    不过，这样一个对谁都有好处的结果，却偏偏对两个人没什么好处，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就是谢小玉。

    但是此刻，飞天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那根飞针上凝聚的煞气。

    “看来有些人就是不死心。”

    吴荣华在后面说道：“应该是最近这几年的事，这些礁石很像火山喷发之后留下的石头。”

    麻子看着那艘飞天船，低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说来听听。”

    谢小玉说道。

    “就算没有我指证，也有一大堆人指证是你，连你师父都不帮你说话，我完全是被牵连进这件龌龊事里，最终损失最大的是我，还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更重要？”

    正当众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突然外面一片嘈杂，紧接着就听到李福禄粗声道：“你这女人怎么不讲理？叫你别乱闯你就是不听。”

    麻子和洛文清两个人同时惊问逍。

    此刻，一艘飞天船正缓缓降落到地上。刘家的这艘飞天船体积不小，用来装两百来人原本应该很宽敞才对，但是此刻船舱里却拥挤异常，大部分的座位都已经拆掉，空出来的地方全都被金属骨架占据。

    船一落到地上，舱门一开，麻子第一个跑了出来。

    船上的空间狭小，根本没办法走动，白天时，大家只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目养神，饿了就服一颗辟榖丹，然后继续闭目养神。反正船是靠阳光维持飞行，只有到了晚上才需要众人出力，推动这艘继续前进。

    “这地方好像挤了一些，也太……”

    谢小玉一直想再找几个修练瞳术的人，能够和吴荣华搭档，轮流负责了望，可惜始终没找到。

    绮罗狠狠跺了一下脚，铋后还是不得不钻进来。

    她并不傻，立刻知道自己错过最好的机会，连忙也跟着盘腿坐定。

    当黎明的阳光从东方透出，天光渐亮，谢小玉和麻子已经将飞天船用金丝网全都包了起来，整艘飞天船的样子完全显现出来。

    不过，转眼间她又变得满心欢喜。她不是洛文清，根本不关心灵气怎么来，只需要知道这对她的修练有好处就够了。这里丙火精气之浓郁，简直如同一口丙火灵眼，甚至用不着调息吐纳，丙火精气自己就会涌入浑身上下每一个窍穴中。

    赵博东弯着腰，透过两侧舷窗往里看着，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洛文清立刻从打坐中醒来，将头探出窗外，朝嘈杂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谢小玉也感觉情况不妙，立刻调转船头。

    洛文清叹道：“我回去问问师父，或许他老人家能够参透其中的玄机。”

    看到众人全都抓紧，谢小玉猛地拉动旁边一条拉索。这拉索连着顶上的十二个挂钩，一拉之下，挂钩立刻脱开，这艘小飞天船顿时和上面那艘刘家的飞天船分离。

    麻子心领神会。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所以转身将舱门关上，然后跑到驾驶舱。

    接过信符，苏明成眉头一皱，说道：“是堂主发来的，他要我转告你，黑刺社又发出悬赏，要我们这些人的命。你和麻子的脑袋最值钱，每颗脑袋都值两粒天元丹；我和法磬的身价差了一些，只值一粒；老王、老吴的脑袋值五粒地枢丹，老赵他们几个值三粒。”

    “死海？”

    谢小玉一下子被问倒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没动手，我们也不好动手吧？”

    绮罗一下子跳了下来。

    女人天生力弱，同样运用飞剑，女人比男人差一些，所以上古年间，女修士们研究出飞针之道，用技巧弥补力量的不足。

    原本只有骨架的时候，那些骨架在风的吹拂下颤颤巍巍，现在却巍然不动，绳索不但让骨架变得稳定牢固，还像蜘蛛网似地纵横交错，将船壳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这个好像也出了问题。”

    突然，谢小玉的手猛地一拉旁边的握把，飞天船渐渐放平。

    此刻只有谢小玉和洛文清比较悠闲，仍旧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洛文清静心打坐，谢小玉则拿出虚空胎藏曼荼罗图，装作在参悟其中的奥妙。这艘船会在北望城停留一个时辰，马上就要离开，下去也没什么事可做。

    随着东西被搬上船，船上的空处越来越少，坐人的地方也变得越来越拥挤。

    简陋的还不只这些，这艘船没有像其他飞天船那样配备前弩，一旦遭遇攻击，就只能靠船里的人出去迎敌；更让人无语的是，连座位也只是一个卡在地板上的垫子，可以说，一切和飞行无关的东西全都被舍弃了。

    以往只能靠空行巨舟往来，但空行巨舟是法宝，炼制起来难度极高，而且需要一些非常稀有的材料，所以前前后后只造了一百多艘空行巨舟。

    洛文清自言自语着。

    麻子一边驾船，一边抱怨着。

    “再去下一个地点吧。”

    这既是和稀泥，也不知不觉中定下结论，反正这件事拖着就是。

    前一次大劫就是最好的证明，当初和九曜同时坠入太古洞窟的人有十几个，却只有九曜看到太古天变的影像，其他人都毫无察觉。

    她顿时一惊。

    洛文清越想越感到兴奋，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传进他耳中。循着声望去，只见前后那两个扇轮开始转动起来，紧接着，他就感觉身体微微有些后仰，这艘船的速度好像又快了一些。

    绮罗惊叫起来。紧接着，她发现四周的人一个个都双腿跌坐，已经入定了，显然他们全都知道会有这样的好处。

    谢小玉连忙收起薄雾，火星瞬间飞了进来，径直落到苏明成面前。

    麻子从上面将那些金丝网搬了下来，他开始往上铺金丝网。

    “为什么？”

    谢小玉很坦然。

    洛文清当然不会受到绮罗的影响，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假的。他的师门长辈中精于易数的人全都算过，都隐隐约约算出谢小玉手里有一本奇书，上面包罗万象，可惜没人能够算出这本书的名字，只知道此书在元辰派千年之久，却没几个人看过，看过的人也都没在意，只当满纸胡言。

    谢小玉、苏明成、法磬和洛文清也一样，四个人修练的功法是庚金特性，同样和丙火精气相克。

    “比空行巨舟的速度差不多快了一倍。”

    “我没说你和方云天串通一气已经算是客气了，当初是你指证我，这没有错吧？”

    驾船的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谢小玉不停翻动着手中的海图，这东西每年都会重新修订，不过大海毕竟太过广阔，而且海眼这种地方太危险了，一般没人愿意靠近，所以有点差错也是难免。

    “没必要，你们下来反而越帮越忙。”

    洛文清坐直身体。

    数十丈外，那群傻小子正拦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那个女孩轻裳罗裙，身后一条丝带轻轻飘摆着，彷佛是一个出尘的仙子，正是霓裳派的绮罗。

    来这里之前，她的师父曾经暗示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扯成争风吃醋，制造谢小玉和方云天的表弟对她都有意的假象，方云天是帮表弟出头，才设下这样一个局。如此一来，方云天虽然人品方面仍旧有问题，却也情有可原，而且这种纷争是私人间的恩怨，和山门无关，元辰派的颜面也保住了。否则，方云天的罪名就是嫉贤妒能，党同伐异，陷害同门，这就和山门有关，元辰派上到掌门，下到负责此案的长老、执事，都将负有失察之责。

    谢小玉这半年下来已经成为飞行船方面的专家，他只看了两艘船扇叶转动的速度一眼，就已经得出结论。

    他原本打算将绮罗赶下船，现在反倒没办法这样做。如果赶人的话，肯定又要吵起来，这帮家伙就有热闹可看了。

    只有麻子、王晨和吴荣华能用这些丙火精气修练，不过吴荣华负责了望，麻子驾驶飞天船，都没空闲。

    赵博抱怨道。

    东西一件又一件被搬上飞天船，搬东西的人全都同一个模样，看看谢小玉又看看那个女孩，然后一脸诡异的笑容，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仍旧扭头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话。

    赵博显得异常兴奋。他们这群人私下都拿这艘飞天船打赌，有人说这东西不可靠，很容易散架，还会掉下来，他却一直力挺谢小玉。现在船好，证明他的眼光比别人高明。

    对照海图，确定最近一口海眼的位置，麻子用力扳住操纵杆，飞天船开始慢慢转向。

    他顿时皱起眉头。

    这道银光很快。谢小玉在心底暗自比较一番，论速度，肯定是“如电”最快，但是“如电”只有一击，这道银光却可以连续不断攒刺。麻子的裂地鞭也有这样的优点，这种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非常恐怖，不过飞针还有另外一些好处，它转折之间异常灵动，定位也极为精准。

    清晨的阳光从地平线透了出来，瞬间，船舱里多了一丝燥热。

    “一万年前曾经大规模爆发过。”

    “只要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当然可以讨回公道，但是我的名声呢？再让你们这帮臭男人毁一遍？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那座内城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样，里面雾气蒙蒙，雾气中时不时传来阵阵嗡鸣，还有数不清的飞虫进进出出，已经和落魂谷那个煞池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这里的虫子没有那种金锐之气，却灵动得多。

    谢小玉没像之前那样放慢速度，而是从上空一掠而过。

    现在已经证明这东西可以飞，速度不错，而且两座聚灵阵都能够顺利运行，特别是白天的丙火聚灵阵不但可以维持飞天船的飞行，还可以让船里充满丙火精气，简直比得上一座灵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最终落入海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直到天黑，骨架才安装完成，谢小玉和麻子没有丝毫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两个人让赵博他们将绳索抛下来，开始往骨架上拉绳索。

    在神道大劫之前，飞针曾经颇为流行，女修几乎全都用飞针，很少用飞剑。

    天元丹是对凝气成丹最有帮助的一种丹药，一颗天元丹就可以让成功机率提升三成；地枢丹差得多了，只是突破一般瓶颈时用的，两者相差千倍不止。

    洛文清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两倘人对大劫将至的事确实有了解，就算不是完全清楚，至少也是知情者。

    麻子看了看绮罗。绮罗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窗外。

    派那些人去元辰派翻阅书籍，只是希图侥幸...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