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

    另外几位道君也都纷纷变化，各自变成一个妖族的模样。

    一本接着一本，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罗道君朝着那座城看了一眼之后，俯下身子在地上拨弄起泥土。

    “果然和『袖里乾坤』有关。”

    只见罗道君微微一笑，虚空中顿时冒出十几个妖族，全都紧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这一击很快，一刹那间，拳头就到了。

    『跟着做。』罗道君的声音再次传来。

    北燕山那位道君也很无奈。好不容易他有大显身手的机会，没想到派不上用场。

    “差不多吧。在这么深的海底弄出这么大的禁制，恐怕只有那条纠龙做得到。”

    亮光顿时拉到近前，那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罩子，里面隐隐约约好像有房子，似乎还有人影晃动。

    洪伦海在暗中嘲笑着。

    罗道君这么说，就意味着他也赞成谢小玉的提议。

    谢小玉当然知道什么是洞天和恒沙世界。

    正说话间，众人已经穿入禁制中。

    洪伦海倚老卖老地教训着。

    陈元奇笑嘻嘻地说道。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洪伦海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这里的灵气太盛了，比起各大门派中心区域灵气的浓郁程度还胜过一筹，头顶上的天空也不一样，不是蓝的，而是一片赤红，而且云层呈漩涡状。这是一个很大的漩涡，整片天空全都被这个巨大的漩涡笼罩，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云层全都朝着一点汇聚，漩涡的中心一片漆黑，隐约可见点点星辰。

    白发老道身形一晃，从众人眼前消失，很快又出现了。随着袍袖一抖，同样有十几个妖族飞了出来，落在众人面前。

    聂道君也不推辞。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一点差错，北燕山专攻幽冥之术，在捜魂方面别有所长。

    他是从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看出来的，常常可以看到同样风格的房子集中在一起，连种的花草都差不多。

    谢小玉并不明白这位道君前辈在干什么。让他惊讶的是，另外几位道君居然也开始做同样的事。

    他们瞬间呆住了。

    想了好半天，谢小玉最后决定先度过眼前这场难关再说。

    他不是挡不住这一击，而是没兴趣挡。他出手本来就只是试探，想看看那个女妖会不会插手此事，绝对没有争强好胜的意思，更不会在乎这座书馆。

    几个道君说做就做，三个老道和陈元奇的身影迅速消失，只剩下罗道君一个人仍旧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小玉感觉有些累了。这倒不是身体疲乏，踏入玄门成为眞人，就意味着眞正脱胎换骨，现在的他无需吃喝，也用不着睡觉。他之所以累，是因为一直做同样的事。

    “放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忘记藏书楼周围百丈之内禁止打斗的规矩吗？”

    陈元奇也随手将那头妖族扔了出去。

    谢小玉停了下来。他思索片刻，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得没错。

    这一次那个女妖没拒绝，受了一礼之后，她径直翻起谢小玉身边的那堆书。

    那个女妖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不过这做不得准。修士，特别是女修士，眞实年纪绝对远远超过看起来的样子，妖族更是如此。普通妖族能轻而易举活个几千年，妖中的上族寿命最起码有一、两万年。

    『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对付那头巨鲶，刚才应该看看才对。』陈元奇传音道。出发前，北燕山那位道君给每人一枚元灵命牌，此物乃是北燕山独门秘宝，带着这东西的人可以心灵相通。

    反正这是整个人族的麻烦，应该让那几位道君和四大门派的掌门、长老们头痛。天塌下来高个子挡着，他这副小肩膀肯定扛不动。

    他活着的时候很为此骄傲，手里能够有一门无上大法，绝对是天大的幸事。

    白发老道喃喃说道。

    “你是刚升上来的吧？”

    那座书馆果然门可罗雀，门坎上连个脚印都没有，里面倒是没什么灰尘，不过这是因为天花板上嵌着一颗避尘珠。

    那女妖感觉谢小玉的窘迫，感到非常有趣：“你的运气可以说好，也可以说坏。像我这样的华族，一般很少会来这种地方。”

    妖族在这方面远逊于人族，牠们建造的城绝对不可能比人族居住的城更加完善。

    众人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

    更大的问题是，按照璇玑派、碧连天、北燕山、摩云岭和他的约定，这艘船的存在不会被散布出去，也就是说，各大门派都还不知道这艘船的事，妖族却已经知道了。

    “要不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各自寻找出去的线索？”

    一圈转下来，他们发现此刻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外城，这片区域像是一个圆环，两边都有城墙。

    这就是道君的手段，果然神出鬼没。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是妖族一向以来的传统。像英莺族这样的弱族，除了让那些强族取乐，根本没有别的用处，更让她头痛的是，她还不能收留这个英莺族的女孩。

    此刻所有的妖族全都退回禁制中，大部分带伤。那头巨鲶可不容易对付，不需要什么神通，只凭庞大的身躯和恐怖的蛮力就足以让五位道君都不想招惹。

    “我总比你好，至少还没到天下皆仇的地步。”

    『操……早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进来。』陈元奇怒骂道。

    妖族能够想到这种绕路的办法，鬼族和诸魔没理由想不到。万一仙、佛两界也有这种打算的话，那就热闹了，这场大劫说不定盛况空前。

    “这里的一切都是仿照我们的世界而造。”

    女妖从一排书架后转了出来。

    只见一队队妖族从里面冲了出来。牠们看起来和人差不多，但是仔细看却又有些细微的不同。有的头上长角，有的脸上满是鳞片，五官更是畸形，眼睛多数很大，嘴也宽，鼻子有的很大，有的却根本不存在。

    白发老道看着四周说道。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冷脸老道放开了手。

    “现在怎么办？”

    谢小玉很想也出手试试，不过眼前有五位道君，怎么都轮不到他。

    “不错、不错。别人养鸟，你养一只妖，还是女妖。”

    陈元奇摸着自己的脸，一想到自己要装成这样就觉得恶心。

    陈元奇叹道。

    禁制的四周是一排房子，正中央是一块空地，上面布设一座大阵。

    其他人只能跟上。这时候如果分开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麻烦。

    听到这话，谢小玉的汗又冒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有个很大的失误。

    就算这样，他也不好受。

    此刻，他就在那幢小楼附近转，两只耳朵始终竖着探听里面的动静。

    陈道君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陈元奇难得轻松一些。到现在为止，他只看到这么一件好事。

    那几个妖完全没有来时的嚣张，说滚就滚，一个个夹着尾巴就往外跑。

    那是一幢位于庶民区的房子，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幢小楼，上下三层，房顶上有一个龙形石刻。

    “不好意思，这是我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

    陈元奇异常失望。

    洪伦海嫉妒不已。

    “你再转下去吧，我看就算转一年都未必能够如愿以偿。照我看来，这个地方根本没妖会来，在我们那边之所以有人去弘文馆看书，是因为朝廷以科举取士；之所以有人去藏经阁看书，是因为里面有修练之法。妖族修练靠的是血脉传承，牠们也没什么科举之类的东西，我想不出看书有什么用。”

    眼前是一座城，他们从那些妖族的零碎记忆中看过的城。

    “用不着，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泥。”

    洪伦海不说话了，他被戳到痛处。

    那些妖被打飞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里有牠们惹不起的存在，等到牠们看清女妖的打扮，更连忙跪伏在地，刚才动手的黄发妖早已经抖成一团。

    『出城再说。』罗道君传音道。

    洪伦海很不甘心地说道。

    他已经想通，现在再怎么懊侮都晚了。

    谢小玉试探着问道。

    让他感到忧心的是，有关阵法和炼丹的书籍不在少数，深浅都有，其中几本连洪伦海都两眼发光。按照他的猜测，那是上古时失传的某个门派的东西。

    “半妖不比三岁的孩子聪明多少，我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让他郁闷的是，女妖不疾不徐地翻着他放在旁边的书，而且翻开的那本正和飞天船和空行巨舟有关。

    谢小玉连过去阻拦，他赌那个自顾自看书的女妖不会袖手旁观。

    对于谢小玉来说，这里被拆才符合他的心意。

    那道禁制作数百丈深的海底，显得异常突兀，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它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不要弄坏这里的东西。”

    女妖怒斥道。

    不过这同样也证明他的表现有破绽，否则那个女妖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喜欢变回本体的妖如果这样做的话，代表着顺从和依赖。

    一想到这些，他不再随手乱翻，而是一本接着一本看下去。每一本都只是扫上两眼，感觉有用就多看两眼，没用就直接跳过。

    妖族有血脉传承，一身本事全都是天生，就连他见过的那些妖族，用的好像也是天生异能，没看到牠们使出别的本事，所以各派的功法对牠们没用。而符篆说穿了就是法术，既然不修功法，自然不可能运用符篆。造器也一样，妖族仍旧是靠自身战斗，没看牠们用什么法器，仅有一些造器书籍也全都是机关类的东西。

    太古之后，天道异变，再也不允许妖族存在于这方天地间，但是谁都不知道半妖是否也不被允许存在于天地间。

    “你说这样的风凉话代表你有办法。J谢小玉和这位丹王相处的时间不短，多少有些熟悉他的性格。

    说到机关类的法器，谢小玉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看到的那艘空行巨舟。

    两者其实一样，都是本来就有的世界，自我衍化，不受外力控制。区别就在于洞天离他们所在的世界更近，几乎连在一起，可以看做是他们那个世界的附庸，像璇玑派、碧连天和北燕山就各占据一个洞天。

    谢小玉同样也很好奇。

    “我哪里想到会有后来那些变故？在门派里我很低调。”

    两个人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太阳渐渐落下，才看到东面海平在线一道白浪滚滚而来。

    『这是什么阵？』陈元奇传音问道。他已经顾不上师兄的禁令了。

    阵是人族发明，人本身孱弱，所以观察天地万物，从中领悟大道玄机，最终根据大道痕迹创造出阵。正是因为有了阵，人终于能沟通天地，借用天地之力。

    谢小玉奇道。

    相对而言，同属于杂艺的制符和造器方面的书籍就少了很多。

    整个书馆里空空荡荡，鬼影都没有一个。

    这片最靠外围的城区实在太破烂了，众人不愿多留，再次加快速度。

    那一拳绝对有几千斤重，他拍中拳头的瞬间，一股巨力沿着手臂传了过来，直震得他五脏六腑尽皆挪位。他直接被这一拳打飞出去，撞在一排书架上。那排书架轰的一声被震裂开来，上面的书稀哩哗啦漫天乱飞。

    洪伦海不想再解释了。

    『那些直的飞檐斗拱、伸出来的椽子、屋角上的菱形气窗，全都是上古年间的风格。恐怕数万年前，牠们就已经进入我们的世界。』谢小玉受到他师父的影如响，对史书、古物非常感兴趣，『万年之前神道大劫牠们居然隐忍不发，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罗道君相信谢小玉的判断。他们几位也都见多识广，却是在修道方面，说到博古论今，他们就不行了。

    他原本以为妖族的背后还有另外一双幕后黑手，因为空行巨舟这类东西绝对不会是妖族弄出来，但是现在他不再这么想了。

    “你能不能恢复本体？这样小一些，容易藏起来。”

    “水晶宫？”

    “你也对这些感兴趣？”

    谢小玉不认得这是什么妖兽，茫茫大海广阔无边，再奇怪的怪物都有可能存在。

    只见她身体一抖，顿时缩到鸽子大小，身上那件红色的衣服也变成一身火红色的羽毛，很是可爱。

    “妖族分成三等；一等是华族，二等是庶民，三等是奴隶。我们进来时装成的妖族全都只是半妖，智力有限，十有八九属于第三等的奴隶。之前我们碰到那艘空行巨舟上全都是战兵，按照太古之时妖族的划分，战兵至少是庶民。我们或许可以进去看看。”

    出了城，罗道君在前领路，登上旁边的一座小山。

    有关妖族的记载不多，但是有关太古时代人族的记载却能找到不少。那时候人族所谓的城只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堡垒，一般来说，只有一条或者两条大道贯穿整座城池，房子则随意散乱建造，连小巷都没有，更不可能有街。

    “我来就我来。”

    “就是那里。”

    “好像不是。”

    洪伦海在一旁冷嘲热讽。

    刚才在那座小山上的时候，谢小玉之所以提议分开探查，就是因为他看到一样东西。

    看到女童这样听话，谢小玉越发犹豫。

    谢小玉提议道。

    小时候他听到的故事里总会有龙王爷和水晶宫。在他印象中，龙王爷很没用，几乎谁都可以欺负，而水晶宫则是天底下最富有的地方，到处都是金银财宝。

    “这难道是妖界？妖族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两界？”

    洪伦海虽是抱怨，但是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他们正在发愣，刚才那道狂暴的神念再次传来，紧接着又是十几道神念从众人身上扫过，几位道君脸色全都变了。就算这里不是妖界，凶险程度也差不多，一旦暴露，他们绝对死定了。

    “如果附近有什么妖兽就好，直接引几头妖兽让牠们冲撞那个禁制，看看里面有什么样的反应。”

    城门口自然有兵卒把守，不过往外走根本不会被盘查，众人很容易地就通过了。

    “看来得多派几个人去你以前的门派，元辰派的杂书里好东西眞多啊。”

    佛门能赢，仰仗的正是“众生平等”的教义，而魔门却将人分成几等，和妖族的做法几乎一模一样。

    陈元奇的心静下来之后，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刚才谢小玉一边翻，一边将他认为重要的书籍全都放在一旁，其中大多和机关术有关，也有一些是炼丹方面的书，是洪伦海要的。

    “我再去抓几个来。”

    陈道君提议道。

    黄发妖连忙缩手，不过牠反应同样很快，打斗经验更是丰富，改拍为冲，那只手握紧拳头直打过来。

    这些全都是他所在那个世界的书，越靠近门口，成书的年代就越近，有几本甚至是近十年出的。这些书的种类也杂，从诸子百家到百工杂艺，一应俱全。

    白发老道瞬间醒悟，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甚至连各派掌门都决定不了，只有让门派里常年闭关的那些太上长老定夺。

    谢小玉提醒道。

    一看到这模样，谢小玉立刻明白了。罗道君人在此处，身外化身恐怕早已经潜伏在海里，那边一打起来，他立刻浑水摸鱼。

    罗道君冷冷地说道。

    这座城规模确实和临海城相差无几，但是建造得非常整齐，从里到外全都是一个个圆环，越往外占地越大，也越差。

    谢小玉甚为惊讶。

    陈元奇立刻赞同。

    这也是妖，出生不久就开启智能，这在妖族中也算不容易，不过从她的模样来看，绝对不属于上族。

    禁制笼罩的地方不大，也就方圆百余丈，里面就算有城，也顶多像北望城内城那么大，即便用上缩尺成寸这类法术，也绝对不可能达到那些零碎记忆中的大城规模，所以这里只可能是一个小规模的营地。

    万般无奈下，他只能朝着那座书馆走去。

    罗道君紧随其后跪伏在地，另外四位道君也没办法。此刻如果还讲究面子，就是找死。

    谢小玉唯唯诺诺，始终都没插嘴，只是听着，心中却稍稍安定一些。他原本还以为妖族已经和人族差不多，开始炼丹、造器，连空行巨舟这样的东西都能够建造出来，这对人族来说可就是天大的麻烦。还好事实并非如此。

    谢小玉辩解道。

    另外几位道君也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居然是一座传送阵，而且是神道大劫之前存在、在大劫中失传的两界传送阵。

    女妖好奇地看着谢小玉。

    陈元奇羡慕不已地说道。

    这一看，还眞让他发现不少东西。

    几位道君都没有回答。此刻他们谁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越往里面就越危险。

    北燕山那位道君比较鎭定。

    “算了，别再说了。当初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怎么可能考虑这么多？”

    “聂老，还是你来。”

    从化形之后的样子并不能准确判断出妖族的种类，不过头上长角、身上有鳞，就算不是龙族，也是麒麟、貔貅之类，绝对属于上族。

    这和妖兽的特性有关，只要不开智，妖兽就只能拚命强化自己的身体，而强化身体意味着寿命延长。

    “好办法。”

    太古之时，天地间第一批生灵是那些天生精怪，牠们只有种，并没有族。之后才有了妖，最初一批妖和天生精怪很像，同样也是天生地养，不同的是妖有了族群的概念，同种繁衍，血脉传承。

    这一掌看似普普通通，直觉却告诉谢小玉不能硬挡。

    “我可以传你『壶里乾坤』之术，这其实有违我曾经说过的话，因为这和炼丹术有关，本不该教你。”

    但是现在显然有了变化，妖族也开始运用阵法了。

    几位道君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之前遇上妖族的时候，他光想着逃出生天，却忘了掩饰飞天船的性能。他这么一逃，妖族自然就发现那艘船不对劲，速度比空行巨舟快得多。

    “什么东西？居然敢管我们的闲事！”

    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他的神经仍旧紧绷着。有这个女妖在旁边，他做什么都提心吊胆。

    谢小玉凝神看去，只看到白浪中隐约有一道巨大的身影时沉时浮，像是大只的鲶鱼，身体一侧还有银色的斑点。

    “别傻站着，既然能过来，肯定也有办法回去，我们先四处走走看看。”

    书馆里再次变得一片寂静。

    谢小玉同样不是善男信女，立刻回敬道。

    谢小玉摇了摇头，将这些烦恼全都抛在脑后。

    洪伦海以前很喜欢聪明人，因为说话不累，但是现在他发现太聪明也不好，这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禁制里的地方就那么大，很快，所有的妖族全都聚集在正中央。

    『别管了，往前、往前。』罗道君传音道。

    他只不过是法磬那个层次，手上的东西说是无上大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