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人

多。不过这类法宝即便在太古、远古也少之又少，到了上古时代已经彻底绝迹。

    看到美妇显然不肯离开，两个和尙只能先走。

    “付出的又不是你。”

    功德之力被径直送入本命剑符内，那一缕紫色光芒瞬间融入剑符中，瞬间将幽冥气息洗刷了一部分。

    “果然是根木头。”

    他对洪伦海的话一直只信七分，那家伙未必撒谎，但是可能会有所隐瞒。此刻确认用功德之力可以洗涤幽冥气息，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接下来只需要想办法聚敛功德就可以。

    智通禅师笑而不言，这正是他需要的答案。

    “有什么用？”

    美妇轻声问道。

    两个和尙也连忙回礼。

    谢小玉双手合十在石塔前面念诵着佛号，此刻的他显得异常宁静。

    谢小玉终于失去耐性，他已经知道这些丹药品级太高。品级越高的丹药蕴含的力量越强，灵性也越足，以他那半吊子分光捉影的法术，根本别想抓住它们。

    智通禅师有些不悦：“就算此子就是那剑宗传人，师兄有什么打算？”

    谢小玉的二姐也开口了。

    洪伦海催促道。

    “你之前可没说过要这样。”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看到这招有效，谢小玉总算松了口气。

    谢小玉转头看了看他们身后：“这是你们收的徒弟？”

    另外一个女长老说道。

    “运气不会这么好吧？快……将那颗生出灵性的丹药找出来，马上打散！”

    “一无所获吧？”

    智通禅师回道。

    普济寺虽然隐去，但是以他们的实力一眼就看穿了。

    “这样也好。”

    像他们这种半路踏上仙途的人，很多想法仍旧没有转变，最在意的不是能在仙路上走多远，而是家门富贵、人丁兴旺。

    谢小玉在石塔前站立许久。

    “别说得那么冷酷好吗？”

    墨念站在寺院门口。

    谢景闲并不知道这只是谢小玉的托词，他当眞了。

    他穿着朴素，里面是一件土黄色的僧袍，外披着棕褐色的袈裟，脚底踩着麻鞋，手中拿着一串普普通通的佛珠，看上去像是木制，腰际挂着一只土布袋。

    这并非没有可能，甚至这种可能性反而更高。毕竟谢小玉此刻显露出来的本事实在太多了，单单炼丹一道恐怕就不是一、两本丹经能包括，更别说剑宗传承。

    “将鬼面菇、阴芙洛扔进去。”

    他未必会回来做住持，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弃这片基业。短时间内，这是他唯一能够获取功德的途径。

    "师叔?一了解心愿，我立刻回来。墨念激动的说道。

    “几个侄子、外甥就没这个限制，你们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眞人。我是应劫之人，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反而危险，所以谢家需要由你们保护。你们还有一个责任，就是找个好女孩让谢家延续下去……当然，这最好在你们成为眞人之后进行。”

    “你炼的是哪种丹药？别是你的独门秘方，我可不想让别人猜到丹药的来路。”

    两个人径直落在那几间竹屋旁。

    的人物；但是说到练器，他绝对是外行。

    洪伦海怒道。

    远远地传来一句评语。

    “人宝？”

    他并没有朝着山外去，而是进了竹林。

    洪伦海说道。

    谢小玉问道。

    “会不会是类似须弥境、芥子空间这样的地方？”

    秀念和宽念也很快得到消息，两人带着十几个小和尙快步迎了上来。

    老禅师仍旧嘴硬。

    “这里差不多有三百多名病人。我们本来以为房子够多，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够，只能几个人挤一间禅房，收留的弃婴也有二十几个人。一开始可能别人不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弃婴的数量越来越多，几乎两天就有一个弃婴被放在那座石佛上。”

    “师兄也是因为这未曾落下的天劫而来？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妖物或魔头？”

    这份清单绝对公道，可以说不占一分便宜，同样也没一丝优惠，和一开始的态度根本不能比。

    这是一座新建的寺院，但是香火之旺盛远超过万佛山上很多老寺院。短短的几个月，这座寺院就积聚起一层淡淡的佛光，连同两旁的禅房一起笼住。

    此刻两只丈许的大手在四处乱捞，有时候抓住一、两枚丹药，但是转眼间又被挣脱。

    “你恐怕不知道，我躲入这口丹炉里，一开始还只是鬼魂之身，渐渐就和丹炉同化，现在我更像这口丹炉的器灵，而这口丹炉就是我的身体。这口丹炉有九窍十八脉，我原本打算将它炼成一件人宝，生出五官四肢，这样一来就算不是人，也能够逍遥自在。”

    谢小玉当然不肯认输，稍微一想，马上找到一个弱点：“有点道理。不过你这套炼丹法好像用途有限，能够提升成功率，自然炼越珍贵的丹药越好，但是珍贵丹药的材料很难找，不可能让你这样奢侈地往里面扔，换成便宜货却又用不着这么麻烦。”

    掌心中的影像停顿两次，一次是谢小玉进入山门，另外一次是两个年轻和尙在寺门前分手。从这两个人的脸庞上能够看出一个是老住持圆空，另外一个正是现任住持圆无。

    了却最后的心愿，谢小玉朝着山外而去。

    老禅师显然是个固执的人物。

    “那女孩对你好像挺有意思。”

    谢小玉也炼出过有丹纹的丹药，不过和这绝对不能相提并论。这是珍珠的话，他炼的丹药就是鱼目。

    他显得有些黯然，反倒其他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可怜的灵丹啊！”

    “师侄果然厉害，前几天海边突然间劫云席卷，想必就是你在那里炼丹吧？”

    谢小玉轻叹一声，他现在总算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在炼丹上能有如此成就。

    翻过一片山岗，底下就是一座小村子。这里原本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此匆看上去却更像一座鎭。

    此刻不只是他注意这片劫云，七、八个人已经赶了过来，其中有翠羽宫的人，也有通德寺的老僧。

    谢小玉并不知道洪伦海想干什么，但是他说过的话从没有反悔过。再说，天视地听的法门也没什么了不起。

    谢景闲也在一旁点头。

    “你列的清单恐怕要砍掉一半才是眞正的价钱。”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普济寺上空。

    元神出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提出窍之后的元神有多脆弱，失去元神的肉身绝对是夺舍的最好目标。

    那个师爷职位太低，所以不知道普济寺的底细，稍微有点地位的人肯定知道普济寺不能招惹。

    美妇直接点破谢小玉的想法。

    宽念说道。

    “师姐的意思是他背后还隐藏着其他人？”

    “我看你也就一知半解。你对炼器熟吗？”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

    站在山岗上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底下一片香烟缭绕。

    他们也不奇怪师叔会这么做。他们早就感觉出来这位师叔行的并非是普通佛门之道，反倒更像走修罗道的战僧。

    通德寺的老僧朝着其他人扫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和老僧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两个人，也都是眞君境界的人物。

    “这边怎么样？”

    这就是佛门比道门强的地方，对资质的要求低。

    “这事确实只能指望小钗。”

    谢小玉转头说道。

    众女同时探头看了一眼。

    “也对，那位雪姑娘说过你这孩子就是根木头，在门派里的时候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修行。”

    “你去找翠羽宫那帮女人，我再给你一份清单，你用两颗丹药交换清单上的材料，千万别多给，不然你会有麻烦。鸿浩丹这种东西成丹率很低，换成以前的我，就算一炉炼成三颗都觉得运气很不错，一炉出四颗，我都会担心将以后的运气全都用完。”

    洪伦海眨着眼睛，这话一点都没错。丙火聚灵阵只是一座普通的聚灵阵再加上一些阳燧镜，别人只不过没想到罢了。从这一点上来说，谢小玉确实比他更奸……

    没想到好意会被拒绝，翠羽宫宫主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让姜涵韵领着谢小玉出去。

    谢小玉沉着脸问道。

    秀念有些哽咽，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他对谢小玉却颇有感情。

    谢小玉问道。

    “哥，我听你的。”

    “你不这么大方会死啊？”

    “我马上要进天门，总要准备一些伤药吧？”

    “那才是眞正的在乎。如果他太过关心，或许会被我们利用，对他的妹妹没什么好处。现在这样不冷不热，反倒让我们没有办法。”

    果然这话一出，哥哥姐姐们全都眉头紧皱。

    谢小玉连忙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天空中划过一声雷鸣，那雷声异常邪门，居然穿透进芥子道场里，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被吓得最厉害的绝对是谢小玉和洪伦海。

    只听呼的一声轻响，底下的火焰撺起老高。谢小玉顿时感觉整个人彷佛浸泡在冰水里，连骨髓都快冻结。

    谢小玉连忙回道。

    “我现在教你炼阴丹的诀窍。”

    “算了，还是先炼阴丹。”

    美妇说道。

    太阳渐渐升起，木鱼声停止了，一个和尙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原本也以为是这种东西。前一段时间普陀开启，很多邪修闯入里面，亵渎我佛门圣地，杀我佛门弟子，虽然大部分邪修都被剿灭，但是难免有漏网之鱼。”

    “眼见未必为实，说不定此子背后有大法力者替他隐瞒身分。”

    洪伦海不以为耻。

    “很好、很好，圆空师兄想必也能心安。”

    宽念脑子清晰，干脆代为解释。

    这绝对是最顶级的丹药。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洪伦海微微一愣，然后猛地一跳三丈高，眨眼间脱离丹炉，飘到他面前。

    药材早已经在这里，谢小玉现在得了什么东西都直接往里塞，他的纳物袋只用来放常用的几件法器。

    平时可没这样的好事。

    谢小玉那几个侄子，大的不过十二、三岁，小的才四、五岁，哪里听得懂？

    他垂头丧气重复了一遍。

    秀念连忙问道。

    “元辰派藏经阁现在全都是各大派的弟子，但是这么多人找了如此之久，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本书，所以我怀疑眞正的传承根本就不在书里。”

    一想到这里，谢小玉不由得苦笑起来。他越来越像一个眞正的和尙了。

    智通禅师随口恭维道。

    他原本对佛门并没好感，是圆空让他改变观念。圆空给了他和他一家存身之地，还用性命唤醒他，让他没有眞正入魔，这绝对是极大的恩德。

    算了，之前我拿了那张丙火聚灵阵，其实已经料到会有今天，丙火聚灵阵是他让我们最后一次占便宜。”

    “我居然成功了！”

    老禅师微微迟疑片刻，才叹道：“当然视而不见。我不认识什么剑宗传人，但是我知道有个圆无和尙。”

    洪伦海仍旧兀自喋喋不休：“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不是你的剑宗传承，也不是应劫之人的身分，而是你天视地听的本事。当年我如果也有这样的本事，绝对可以知道更多秘密。”

    谢家别看有三十多口人，却算不上儿孙满堂，谢小玉的大姐孩子最多，却也不过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抚琴少女在一旁说道。这段时间她颇为自责，不知不觉中比以往成熟许多。

    宽念负责管理寺院，所以这一次由他解释。

    悟明禅师叹道。

    美妇问道。

    长叹一声，他猛地逆转法诀。

    谢小玉急道。

    洪伦海搔了搔头，好半天才异常不舍地说道：“看来不给你一些甜头是不行了，算我倒霉。我传你一套融宝大法，这是我自创的。”

    洪伦海难得有机会在谢小玉面前显露一回。

    经过通德寺一战，整个江洲都知道原来这座不起眼的小庙居然藏着一位大德高僧。

    “这一炉鸿浩丹怎么样？”

    谢小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谢小玉早已经准备好了o他双手结印，瞬间打开炉盖，用极快的速度将几个拳头大小、黑漆漆的东西扔了进去，然后又抄起旁边的淘籍，将里面的一堆粉末全都倒进丹炉中。

    “那些病人呢？”

    谢小玉想了想，最后点头答应下来：“好，我就信你一次。”

    谢小玉专门挑好听的说。

    “这是鸿浩丹？”

    “师妹明知故问。这劫云并不是灭魔除妖的雷，反倒带着一股抹灭灵性的力量，想必有某位高人在此炼丹或炼器，无意间炼出灵丹或宝器，以至于招来天劫。那位高人显然没把握扛住天劫，所以毁了那件灵物，可惜，可怜。”

    谢小玉已经后悔了。

    谢小玉嗤笑道。说到炼丹，这位毒手丹王绝对是数一数一

    “这圆无出现得异常蹊跷，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恰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教我如何不起疑心？”

    众女长老一个个若有所思。

    老禅师转头朝着普济寺，重新打开手掌。

    “恐怕还有一个原因。之前我去过一趟普济寺，他的一家人都不见了，原来住的房子被他动了手脚，看上去破破烂烂，似乎很久没人住过，看来他另有安排，他的一家人都已经藏到非常安全的地方。”

    他们之所以逃，是因为雷声引来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谢小玉知道老家伙心情不好，所以并不在意，他此刻更在意的是头顶上的劫云。

    那个人自然是谢小玉，不过此刻的他越发显得宝相庄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禅味。

    他知道什么更重要。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非常脆弱，不管做什么都要先将魂魄修补完整。

    “无欲则刚，这话一点都没错。”

    共伦海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你懂什么？这一炉丹只要炼成一颗，之后只要不停添加，便会有丹药源源不断出来，而且成功率比其他炼丹之法高一倍，就算失败了药力也不会消散，可继续留在炉池里。这样一来，越往后的丹药品质或许会越好，甚至某颗丹药能自行孕育出灵性，化死物为活物。”

    “不对啊，听说他炼丹是用阳燧镜聚集太阳眞火，阳燧镜的妙用好像和剑宗传承有关。”

    美妇是个明白人，她很无奈，却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想让冰雪消融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只有慢慢来。

    洪伦海异常得意。

    “眞是可惜没能见到那位高人。”

    洪伦海根本没听进去，他此刻正双眼发亮检查着每一粒丹药。

    “当然=”洪伦海理直气壮的回答。

    “可惜你没了肉身，要不然我倒是可以将这门大法传授给你。”

    谢小玉无语。他确实没想到翠羽宫居然玩这么一手，和他的家人套交情。从姐姐的话听来，那个女孩颇得她们的好感。

    这三颗丹药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离眞正的灵丹只差那么一点。能够炼到这种程度，一炉很可能有三、四颗，或许就是其中一颗生出灵性，以至于招来天劫。

    所以只有他们的父母兀自点头。

    不用多解释，谢小玉也能猜到洪伦海以残魂之身躲在丹炉中，渐渐和丹炉同化，才悟出这么一套法门。

    他当然不可能说那样不近人情的话，好在有李光宗一家的经验，所以他知道应该怎么搪塞。

    这颗丹药色泽金黄，就像用金子铸成，表面光滑如镜。不过仔细看的话，隐约可以看到底下有一圈圈花纹，这些花纹犹如一滴墨汁落进的清水，慢慢化开。

    盛丹的法器早已经准备好，是一只颜色湛蓝的葫芦。上面画满繁琐的符篆。

    谢小玉连连摇头。

    “我还要修练宝相金身，你敢说没有影响？”

    谢小玉没提自己。

    谢小玉叹息一声：“宽念，回头你安排一下，让几位师侄轮流回老寺院，那边已经没人了。”

    “说你蠢就是蠢。你应该很清楚丙火聚灵阵是什么样的东西。那几场交易我得了多少好东西？”

    “这件事交给小钗，她所在的翠羽宫是普天下女修门派之首，门路肯定比我多。”

    另外一头，一口丹炉黑烟滚滚，阴气缭绕，丹炉底下有一道紫色的火。那火不但感觉不到丝毫热度，四周还全是寒霜，底部更凝结起一层厚厚的冰。

    “这倒未必。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天剑舟的存在。建造天剑舟的技术和运用阳燧镜的手法如出一辙，而天剑舟又容易让人联想到剑宗传承……”

    “你总不会认为这件事和圆无有关吧？”

    “什么样的女孩最合适？我们又不会测仙根，这可怎么办？”

    谢小玉掏出一张清单放在桌上。

    谢小玉随口敷衍着。

    “还是不能肯定。”

    洪伦海早就想好说辞。

    “没碰上什么麻烦吧？”

    “这小子心倒挺狠，连妹妹都不在乎。”

    美妇笑着问道。

    她也明白，是她们一连串的失误让谢小玉有些心灰意冷。原本她还想让自己的徒弟和对方多套套交情，可惜这个少年水泼不进。

    “师兄难道认为你的灵光大法也会出错？”

    旁边一个女人捻起一枚金丹转动着看，好半天疑惑不解地问道：“这小子也太妖孽了吧？他怎么办到的？就算在娘胎里就开始炼丹，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年，怎么能炼出这样高明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