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宗传人

    “用不着，所有的剑法其实都保留在六十四块留影玉璧中，只要外面的人拿到玉璧，这个传承之地就再也没有保留的价値。J苦竹轻叹一声，说着，他打出几个法印。

    让时间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加快、一会儿放慢，谢小玉玩得不亦乐乎。

    青岚来了，她来得很快，只让谢小玉等了半天时间。

    万年来无人知晓的秘密在谢小玉的眼前解开，这是阵法的终极运用。

    几乎在一瞬间，谢小玉的脑子闪现一个念头——那是异族。

    和之前一样，谢小玉又找到一个目标，而那个人也看到他。

    谢小玉不禁抬起头，看了看不停流逝的时间。

    谢小玉连忙看了看时间，这是第十五个进来的人，那时剑派联盟还没有公开消息?，也就是说，剑派联盟内部出了问题，里面有异族的探子。

    谢小玉猛然睁大眼睛，他想到办法了，觉得根本没有这么麻烦，直接跑到她们的面前在地上写字不就行了？

    刹那间，原本空蒙的四周映照出一幅苍茫的景象，那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势低缓却横亘万里，群山中有一座孤峰，样子就和外面那座山峰一样，上面也遍插长剑。

    这里是虚幻空间，一切都有可能，无可以生有，假可以变眞，一切都在创造这个世界的人的掌控中，而那个创造者早就不在，就算没有死在神道大劫中，也已经飞升仙界，所以这里相当于一间空屋，谁能住进来，谁就能控制这里的一切。

    不过那些考验也不是没好处，经历得多了，意志、智慧和心性都会提升，反正绮罗闲着没事，谢小玉决定就让她在这里玩吧。

    原来早在剑派联盟发现这个传承之地之前，就已经有人进来过。

    绮罗也在旁边写道。

    “这……这是一座大阵，万年前这里是一座灵脉……原来如此……将灵脉强行打通，勾连天地之力，积聚方圆万里之气凝聚于一点，在需要的时候骤然爆发……这……这就是剑山的奥妙！”

    听到这番话，谢小玉眼睛一亮，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既然找到青岚，谢小玉干脆加快速度，沿着时间之河迅速游动。

    眨眼间，消失的印痕重新出现，插回去的长剑也再次消失，这次速度快得多，时间彷佛一下子加快几百倍，只是片刻工夫，那缕神念就回到时间原点，然后顺流而下。

    “很失望吗？”

    苦竹转头看了谢小玉一眼。

    谢小玉不想让苦竹误会。

    这是谢小玉第一次看到有人能直接离开这个空间，即使天仙都只能按照规矩取得一门传承，然后被送出这里，这道模糊的身影绝对不简单。

    谢小玉进来后就和其他人分开，他可以不管别人，却不能不管绮罗和青岚，他立刻锁定绮罗的气息，然后退出那个空间，在时间之河里追索起来。

    “这就是万年之前的剑宗？J谢小玉有些难以置信。

    无一例外，对方都能察觉到谢小玉的存在，有人同样攻击他，有人则隔绝他的视线，更有一些人对他产生兴趣，反过来想锁定他，敢这么做的人，全都是对时间之道了如指掌的人物’甚至好几次他们已经顺着时间之河快找到他，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一股力量骤然爆发，将两边彻底隔开。

    除了这个收获之外，谢小玉还有另外一个发现：他感觉和这个空间越来越契合。

    下一瞬间，苦竹和谢小玉就来到山顶，紧接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要多无聊才会想得到这么干？可谢小玉只能再次跟进去。

    “走，别待在这里了。”

    下一瞬间，谢小玉双眼一阵刺痛，彷佛被烧红的钢针刺了一下似的，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个人居然能隔着数千年伤到他，实力太恐怖了。

    神皇指挥大军东征西讨，前后用了百余年时间才扫平天下，之后佛、道两门避其锋芒，转入蛰伏，其中也包括剑宗，这段蛰伏期长达三百年。

    绮罗面对的是一头妖兽，这头妖兽样子威猛，身躯庞大，不过只会肉搏，如果绮罗可以运用飞针，弹指间就可以将这头妖兽扎成马蜂窝。

    谢小玉继续再找，最后所有进入这里的高人全都被他找出来。

    苦竹似乎早料到谢小玉能进来，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自顾自地看着前面。

    谢小玉连忙在这个时间点前后扫视着，果然那里多了一股迷雾。

    苦竹突然大喝一声。

    谢小玉并没有气馁，进来这里的高人绝对不只一个，他听陈元奇说过，各大门派的长老、太上长老全都进来过，想彻底打开这个传承之地，可惜都没成功，这才想到他。

    这番话让谢小玉哑口无言，他这才想到自己确实忘记当时的背景。

    刹那间，一切都变得异常诡异，四周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彷佛蒙上一层薄雾，地上则多了许多印痕，不过这些印痕和之前的印痕不同，全都是虚影，简直就和谢小玉运用天机盘时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谢小玉不只在时间之河里游荡，还会闯入那些剑中世界，窥探里面的人演练剑法。

    几道剑光在百余丈外纵横飞跃，颇为灵动，所用的剑法也极其玄妙，时而合拢为一体，时而分化开来。

    谢小玉更在意的是时间之道。

    眨眼间，谢小玉就找到绮罗，她已经出来了，紧接着却看到让人吐血的一幕——绮罗居然转身拔另外一把剑，瞬间被传送进另外一个空间里。

    突然，道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射来的目光让谢小玉感到毛骨悚然，这是之前没有过的情况。

    “不如再等几天，现在来的人还不多，有些门派距离太远，路上需要花不少时间。”

    苦竹似乎已经将谢小玉看成剑宗某个分支的传人。

    “这就是万年前神皇和剑宗对决的一幕？”

    那个人依然在演练剑法，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看到青岚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山顶，谢小玉顿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要找的是绮罗。

    时间之道是诸般大道中最难却又最容易的一种，说它难，是因为时间之道虚无缥缈，难以触及，而且其中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它容易，是因为时间之道只有一根轴、两个方向、两种属性，两个方向，一个是往前，一个是往后?，两种属性，一个是加快，一个是放慢，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更令谢小玉感到心惊肉跳的是，年轻人的头顶上乌云密卷，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中心一片漆黑，里面电光闪闪、雷声隆隆。

    “好剑法！”

    谢小玉的资质并没有超出那个人太多，实在是因为他看过的剑法太多了。

    谢小玉吩咐道。

    绮罗和青岚不时进入别人的空间看那些人演练剑法，谢小玉却沿着时间之河而上，这次他打算看看时间的尽头，也就是这个传承之地被创造出来的时刻。

    谢小玉肯定不会公开这件事，但是出去后，他会告诉太虚门的人，让他们暗中彻査一番，反正査起来也容易，那时知道此事的人肯定不多，将人召集起来一个个审问就是。

    一想到这些，谢小玉连忙踩在苦竹的位置上，一踩上去，他立刻感觉到那里仍旧残留着一丝波动，波动非常微弱，彷佛一条极细的蛛丝，一扯就会断开。

    另外一个空间里，一道干瘦的身影迅疾掠到坑里，这个人腰上挂着耙子、铲子、药锄之类的东西，背上背着一对刀剑，长有三尺，他也感觉到绮罗放出的神念。

    这是一个中年人，身材很高大，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两道剑眉配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就算什么都不说、不做，也给人极大压力。

    谢小玉心中有些鄙夷，如果只有这些东西，觉得他们眞的白费心机。

    绮罗就晚得多了，两天后才爬上山顶。

    “这就是眞正的剑宗传承？”

    谢小玉已经决定了，出去之后就找这些人问问。

    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世界，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平地。

    从婆娑大陆回来后，谢小玉又得到一大批佛、魔两门的功法，加上太虚门的藏经阁也对他开放，他看过的无上等级的功法就有六、七万部。

    难道未来眞的无法确定？天机眞的不可捉摸？谢小玉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但这是一个无解的谜题，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陷在里面，他没必要也掉进去。

    谢小玉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这个李鬼遇到李逵，假货碰上眞货。好在他经历得不少，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

    之前谢小玉总是一闪而过，下意识避开这些道君、眞仙；这次他没有回避，果然他看到对方的同时，那个人也察觉到他的存在，同样瞬间发出一道神念，不过这次并没有凝神为针，而是如同一片迷雾般遮住他的视线。

    谢小玉记得很清楚，三个人中第一个进来的是他，然后是绮罗，青岚是最后一个，不过三个人之间相差的时间极为短暂，顶多就一、两个弹指之间。

    谢小玉暗自庆幸他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便越发卖力起来。

    那确实是一套不错的剑法，看那人来回演练三遍，谢小玉已经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心里没有负担，谢小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套剑法上。

    虽然和这片传承空间的契合度越来越高，谢小玉却没办法影响其他人，不然他就上去帮忙了。

    谢小玉这么想着，那缕神念瞬间做出反应，从沿着时间之河溯流而上变成沿河而下。

    眼前的影像开始出现变化，四周群山散发出淡淡光芒，全都朝着剑山流动，而剑山上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漩涡，五颜六色的光芒汇聚其中。

    绮罗愤怒地看着那鬼鬼祟祟、如同盗墓贼般四处乱挖的人，不过她随即笑了起来，因为那个家伙挖掘的地方正是青岚坐着的位置。

    这次谢小玉学聪明了，不再四处寻找，而是直奔刚进来的那一刻。

    和那些前辈高人的做法不同，那人没有隔绝谢小玉的窥视，也没有反过来追踪他，而是瞬间消失，直接逃出去。

    谢小玉看着四周，分析着那座大阵。

    被取走的剑越来越多，山脚下就多了几片空旷的地方。

    那绝对是大神通，据谢小玉所知，佛、道两门拥有这等能力的人物，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

    突然，又一丝波动传了出来，谢小玉瞬间放出神念，朝着那丝波动探去。

    又是一丝波动，谢小玉立刻闯进去，不过这次他失算了，里面根本没有人练剑，只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刻谢小玉写下的正是和这个空间契合，以及契合后窥视其他人演练剑法的窍门。

    一直以来，谢小玉都只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却不能影响过去，但是现在他却和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发生碰撞。

    青岚自始至终都盘坐着，除了眼皮不时眨动两下，其他部位几乎一动也不动，就如同一尊泥塑木雕的人像。

    传承之地的时间流逝得很快，谢小玉估计，里面的一天相当于外面七个月零九天，这确实和陈元奇告诉他的情况吻合。

    “不要玩了，等你和这里有了足够的感应，你就可以看到我，到时我们面对面说话不是比现在好得多吗？”

    谢小玉可以肯定苦竹没有施法，与此同时，他又想起那一把把剑中的考验。

    跟着绮罗一直回到时间原点，谢小玉记住她的位置，才回头寻找青岚。

    绮罗比较麻烦，她在一把剑的世界里玩得很开心。

    谢小玉彻底明白了，到头来，无坚不摧、无攻不破的神皇大军还是败在一座护山大阵下。

    这套剑法是照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规则演化，最终可以分化出六十四道剑光，一道剑光对应一个卦象，总共六十四卦。

    谢小玉微微一愣，马上明白苦竹的意思。

    谢小玉正这么想着，突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那身影模糊不清，还带着一丝半透明的感觉，形如鬼魅。

    过了片刻，又有一道波动传来，这次换了一个地方，谢小玉二话不说，立刻神念一扫，瞬间闯进去。

    谢小玉仍然在那个时间点附近来回扫视，可惜那个地方似乎多了一个漩涡，根本没办法靠近，他不知道这是那个人的神通，还是时间本身具有的特性。

    “神皇！”

    说到“剑宗传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中年人的语气明显带着揶揄的味道，不过他随即犹豫起来，过了好半天才叹道：“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是假的，但是……现在看来，你和剑宗确实有那么点渊源。”

    从一个空间出来，又进入另外一个空间，谢小玉已经记不得看了多少种剑法，反正没有一种剑法能让他眼睛一亮，所有剑法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绮罗不是青岚，她有些大剌剌，不然当初也不会上方云天的当，被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如果只留一条消息，十有八九会被她忽略。

    谢小玉被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现在谢小玉有点想念天蛇老人，如果天蛇老人在这里，应该可以让他和绮罗、青岚联络上，那种心意相通之法，只要在同一个眞实空间里，距离不超过千里，就肯定会起作用，可惜当初为了掩人耳目，连那几位大巫和道君都一起瞒住。

    沿着时间之河而上，谢小玉轻而易举地就找到自己，凝神细查，果然随即就传来一丝波动。

    心中大喜，谢小玉抖开袍袖’整个人如同巨大的蝙蝠般，轻飘飘朝着山脚掠去，此刻他施展的是轻身术。

    突然，一丝波动让谢小玉从悟道的状态中醒来。

    那时候，神皇的力量和权势全都达到巅峰，佛、道两门几乎被扫平，整个天下都已经在神皇的掌控中，虽然各地偶有战火，不过神道大军一到，战火立刻被扑灭，所有的反抗势力只能在暗中蛰伏，一点一点积聚力量。

    像这种虚幻的世界，改变时间倒是容易；可换成芥子空间或洞天那样眞实存在的空间，想改变里面的时间，就算能做到，花费的代价也不小，至少要像那些大巫一样折损几百年的寿算。

    谢小玉顿时无语了，他的这两个女人都是极品，绮罗没事做，就拿那些考验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青岚却如同老僧般，心头古井不波，面对那些传承一点都不在意，自顾自地打起坐，而且还是纯粹的打坐，而非吐纳练气。

    谢小玉不由得叫道。

    谢小玉用的不是暗号，当初商量好的符号只有六十几个，一个符号往往代表一句话，可以用来表达简单的意思，想交谈就不可能了。

    这片用来考验的空间是植被茂密的山岭，半里外有一座悬崖，只要把妖兽引过去，稍微用点技巧，就可以让这头蠢笨如猪的妖兽掉下去，除此之外，另外一个方向有一道罅隙，正好能让妖兽的脑袋进去，如果能把牠卡在里面，也能通过了。

    传说中，那一战两边精锐尽出，一边是数千万神道大军，一边是十几万名精英弟子。

    “看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远古之时，有人可以看到过去与未来，能够做到刹那永恒；，可到上古年间，已经没人拥有这样的神通，不过上古之时，至少还有人能化一瞬为千年。

    中年人的穿着非常朴素，只是普通的粗布衣服，颜色青不青、灰不灰，脚下踩着一双草鞋，按起来就是普通的庄稼汉，可让谢小玉震惊的是，中年人和周围空间的契合程度远不是他能比，他彷佛完全融入四周的空间中，感觉和敦昆化身黑暗时差不多。

    绮罗一放出神念，谢小玉立刻也放出神念，两边瞬间接上，传心术自然就能用。

    “前辈如何称呼？?”谢小玉一抱拳。

    突然，谢小玉又冒出另外一个想法——最早进来的人会不会得到不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谢小玉看到一丝异样的动静，连忙锁定住这个时间点。

    果然，那是青岚。

    而眼前这个传承之地，一日相当于在外面七十几天，没有什么可称道’不过和现在的各大门派拥有的传承之地相比，这里绝对高明得多。

    时间正飞速后退，不过四周的景物却一成不变，因为没人进来。

    不过转念间，谢小玉脑中又浮现几个新疑问。被神皇大军所灭的门派不知凡几，难道没有第二个门派懂得将地势融入阵法中？他亲自前来，可见对剑宗有多么重视，难道出手前没派人打探虚实？难道他不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一开始谢小玉还为绮罗担忧，但是到了后来，他也有些沉醉于那些考验中。

    沿着时间之河溯流而上，一切都往后退，山顶上的印痕正一一消失，而山脚下原本消失的剑又插回原来的地方。

    据谢小玉所知，九曜派的传承之地里，一日只相当于外面两个月；璇玑派更短，相当于四十几天，反而是他以前所在的元辰派的传承之地更好，一天相当于五十七天，只比九曜派差了一点。

    谢小玉有些怀疑，那是上次天道衰弱、对这方天地控制力下降的时候，也是天门和其他圣地相继开启的日子。

    不过，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临摹一幅名画，无论是笔法还是构图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贴近画作本身，这恐怕就是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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