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君有恶疾

然耗去了自己大量的劲气，十成之中，至少去了三成，要调养恢复过来，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

    “老易，辛苦你了。”皇帝声音透着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易空霆的肩头，抬步往殿中行去。

    易空霆见皇帝有一种颓然之色，不知为何，心中十分的压抑，跟在后面，进了殿内。

    易空霆跪在皇帝面前，眼圈泛红，颤声道：“圣上……”

    皇帝睁开眼睛，眼眸子里的神色冰冷可怕：“通气散确实无毒，但是对朕来说，通气散却是至毒！”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启禀圣上，太医传到！”

    张衡额头叩在地上，不敢抬起，颤声道：“臣不敢欺君，圣上脉象紊乱，五脏俱伤，臣不知是否中毒，但是臣却知道，五脏之伤，已入膏肓，无力回天……臣……臣大罪，恳请圣上赐罪！”

    皇帝上前扶起易空霆，轻声道：“老易，你速派得力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庆国，无论如何，也要曹殷即刻返京！”

    只瞬间，张衡身体一震，脸上显出惊恐之色来。

    韩淑点头笑道：“圣上要喝汤吗？臣妾熬了汤，只是此刻只怕已经凉了。圣上要喝汤，臣妾这就起来去做！”

    皇帝呵呵一笑，问道：“皇后，这大半年来，你为朕熬制的鲜汤，每一道工序都是你亲自动手吗？”

    “还不快说！”易空霆声音尖利，透着股子阴冷气息。

    易空霆静站于皇帝身边，他劲气耗损，元气大伤，此时只想好好歇一歇，可是皇帝这个模样，他自然是不能离开的。

    易空霆双眼湿润，道：“圣上，老臣护卫不周，有负先帝嘱托，罪该万死，老臣无论如何，也要想出法子，为圣上解去身上之毒！”

    凝视良久，皇帝才轻轻上前，在床榻边坐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在了韩淑那光滑白|嫩的脸上。

    易空霆跪倒在地，佝偻的身体瑟瑟发颤，泪水顺着眼囧滚落。

    皇帝轻叹一声，苦笑道：“朕这一辈子，也算是处处小心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朕……终究还是棋失一招！”

    易空霆身体剧震，正要说话，皇帝已经抬手止住，平静道：“朕在服用通气散之前，已经中了毒。只是那种毒极其罕见，在朕的体内，竟是难以察觉出来……”

    皇帝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搭在龙案上，张衡急忙上前去，放下药箱，小心翼翼为皇帝撸起衣袖，然后探指搭在脉搏处。

    “迟了。”皇帝淡淡道：“若是真没有猜错，他此时只怕已经无法说话了。”

    只抚摸两下，韩淑已经睁开眼睛来，感觉到抚摸着自己的手，吃了一惊，等看到皇帝那张温柔的面孔，顿时急忙从床上坐起来，便要下床，皇帝已经止住，柔声道：“皇后，朕吵醒你了！”

    皇帝想了想，又道：“朕要去长春宫！”

    屋内一片宁静，两名夜里服侍的宫女也都是恹恹欲睡，见到皇帝，正要跪下，皇帝却是挥挥手，令她们退了下去，这才轻步来到床边，背负双手，看着床上如同牡丹般的睡美人。

    皇帝竟是淡淡笑道：“朕还能信不过你。你是先帝当初派给朕的，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跟着朕，你我君臣亦是十多年的感情了，你对朕忠心耿耿，若是朕在这天下还有可信任之人，就只能是你了！”

    张衡汗水涔涔，终是鼓起勇气道：“回禀圣上，臣……臣罪该万死。臣无能，不能开出方子来！”

    易空霆眼中划过冷芒：“孔太医罪大恶极，他开出通气散的方子，必然知道谁是幕后指使之人。”

    皇帝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到殿前，望着殿外兀自在淅淅沥沥下着的春雨，平静道：“老易，不必再花心思了。他们费尽心思，就是要致朕于死地，又岂会留给朕自救的机会？朕体内之毒，无药可解！”

    易空霆忙道：“孔太医为圣上诊断，气血不畅，所以要用通气散畅气通血……那通气散是老奴亲自检验，亦是老奴亲自熬制，绝无问题！”

    易空霆终于道：“圣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衡战战兢兢退下之后，易空霆立刻道：“圣上，东花厅西花厅都有毒药高手，老奴恳请圣上下旨，从这两处召集人手，为圣上解毒！”

    皇帝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走进了殿内，径自在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闭上双目，双手扣于胸前，一动不动，就似乎已经睡着。

    皇帝微一沉吟，终于道：“张衡，此事不要告知他人，否则朕定不会饶你，你且下去吧！”